進京

進京

沈清如走的那一天,顧啟發了好大的脾氣。

清晨醒來后,沈清如就聽到屋外守門的士兵輕聲告訴他,顧啟在房間裡面砸東西。

素來溫和有禮的顧啟可從未有過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沈清如心裡有幾分忐忑,他是在昨日才告訴顧啟他要去京城的消息的,還特意選在顧啟喝完葯后意識昏沉的時候說出來,就想讓顧啟睡一晚上,翌日說不定他就離開了。

可是沒想到顧啟今日醒的這般早。

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就往顧啟的房間趕去,還沒進門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吵鬧聲,士兵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態度強硬起來顧啟自然奈何不了,可這是將軍交代要照顧好的人,他們也不敢動粗,只能站在床榻旁邊一邊將利器都收走,一邊解釋。

但顧啟什麼都聽不進去。

「清如呢!我弟弟呢?!他是不是走了?我要見他!」

沈清如走進去時望見顧啟的臉,對方眼眶通紅目含悲戚的模樣讓他一愣。

士兵看見沈清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紛紛走出了房間,將門也帶上了。

「哥。」沈清如走到床邊,「我只是去京城,又不是去赴死。」

顧啟見到他,神色才有所放鬆,他的腿還沒有好,被綁了石板吊在床上無法下地,因為剛剛的情緒激動,上衣都有些鬆散了。沈清如幫他理好衣服,瞥見他乾燥起皮的嘴唇,又端來一碗水。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顧啟露出悲傷的神色。

「怎麼會?」沈清如安慰他。

實際上,如果顧啟沒有這時候醒過來,他說不定確實已經和戚源幾人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去京城?」

「考試啊,」沈清如輕聲道,「我現在已經想通了,以我的資質完全可以在官場求得一席之地,正好我也沒有經商的天賦,讀書這條路才是最適合我的。」

「可是……」

「哥,別擔心我。這是我選擇的路,支持我好嗎?等我金榜題名就回來看你,」沈清如眨了眨眼,「讓你看看,你弟弟也是很厲害的才子。」

顧啟忍不住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本來就很厲害。」

「只是……」顧啟低下頭,「我這樣,倒是成了累贅,你——」

「哥!」沈清如皺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之間怎麼用得上那個詞?你不要想太多,將軍請到了最好的大夫,你不久就會康復的。」

顧啟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抬起頭,摸了摸沈清如的頭髮,「你不要為了我做傻事。」

「不會的,」沈清如道,「我那麼膽小,以前小時候被人追著打,我最擅長的就是裝死了。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去硬碰硬呀,哥你說是不是?」

顧啟回憶起過去,神情也柔軟下來。

沈清如又跟他說了些話,才離開。

顧啟靠在床上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門外,溫柔的神色才慢慢褪去,眼底浮現几絲深意和無奈。

沈清如的隱瞞,他都看在眼裡。曾幾何時膽怯天真的孩子,如今卻幾次三番地擋在他面前保護他。顧啟沉默地攥緊了手,心底愈加堅定。

他又怎能讓沈清如一直護著他,他總會找到辦法變強大,從而保護沈清如的,他可是大哥啊。

另一邊的沈清如剛走出房間,就見到院子里的戚源。

「車馬都準備好了。」

燕西在將東西搬到馬上,沈清如看了眼院子里依舊守著的士兵們。

「他們還會留在這裡保護顧啟的。」戚源告訴他。

沈清如點了點頭,「謝謝你。」

「外面冷,回馬車裡吧。」戚源拉住他的手,將人送進馬車裡,接過燕西遞來的暖手爐塞進了沈清如的手裡。

日光越過山巒映照在白雪上,幾輛馬車緩緩行駛過官道。

大約過了十天左右,他們趕到了軍隊原先駐紮的地方。等候的士兵都稍稍有些頹靡,不過見到將軍回來,他們便精神了不少。裴與朝看見沈清如,有些詫異。

沈清如將他的計劃告訴了裴與朝,兩人在軍帳里商議了許久,直到夕陽下垂才出了帳篷。

裴與朝對他笑了笑,「能想出這個計劃,你也不簡單。」

「我不過是趁亂加把火罷了,真正難做的事還是要你們出力。」

「哈哈,你放心吧。不過這樣的話,我們在京城前最好要分開行動了,你要小心。」裴與朝看了眼一旁始終望著這邊的戚源,瞭然一笑,「將軍肯定會派人手保護你的安全的,我們京城再見。」

沈清如微笑頷首。

裴與朝說得沒有錯,沈清如和戚源的事情京城的人不知道,他們也不能一同進去京城,可能會被有心人知曉留下疑點。

離京城還有幾天路程時,沈清如就要和戚源一行人分開了。

夜晚,戚源坐在篝火前擦拭短刀,沈清如走出軍帳,坐到了他身邊。

暖黃的火光映在他臉上,戚源轉過頭,柔聲道,「睡不著?」

「嗯,睡不著。」

「明天之後一個人趕路,害怕嗎?」

「還好,你肯定會派人手跟著我吧。」

「你沒有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不會出現的,也不是監視你,你不用在意。」

沈清如京城一行的計劃,戚源其實是不願的,他不希望沈清如遇到危險。之前他想要沈清如和他一起去京城,但現在了解到風險后他更甘願沈清如等在樅陽,畢竟這樣更加安全一點。

但是他也知道沈清如並不喜歡別人胡亂插手他的人生,他有自主選擇的權利,戚源不會束縛他。

再說了,如果他除了將人關起來保護外就沒有其他能力,又怎麼稱得上能讓沈清如過得更好呢。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保護我,」沈清如從他手裡抽走短刀。

戚源絲毫沒有抗拒,只溫柔凝視著他把玩短刀的模樣。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什麼時候將我的匕首給換了?之前那把不是燕西的嗎?去哪裡了?」

戚源微微一哂,「……還給他了。」

「你還在匕首上刻了你的名字?」沈清如笑著看他。

既然都揭開了,戚源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的刀……便刻了。」

「什麼叫你的刀?我用了就是我的刀,」沈清如挑了挑眉,「將刻了你的名字的刀送給我,莫不是定情信物?」

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像羽毛一般,刮過戚源的心田,帶起一陣燥熱與癢意。

戚源聲音低沉地嗯了一聲。

沈清如只是調笑一句,沒想到他竟應了,不禁微微一愣,回過神才低聲罵了句。

「不要臉。」

戚源沉沉一笑,忽得伸手攬住他的腰,在月光掩映下將人翻身壓在草地上。淡淡的星光都落進了那雙澄澈的眼裡,白皙如玉的耳垂泛著微微的粉紅。

戚源失了心神,俯下身輕輕咬了一口。

「唔……」沈清如臉色唰得紅了,他伸著手臂推拒,但是因為軟了半邊身子,有些無力,倒有種欲拒還迎的姿態。

這一聲呻.吟差點衝破了戚源的理智,他稍稍穩住心神,凝視著沈清如的雙眸。

真好看。

他忍不住又親了親。

從眼瞼親到鼻子,又到臉頰、下巴,沈清如被他親的有些發癢,不禁咯咯笑出了聲。戚源無奈地蹭了蹭他鼻尖,滾燙的呼吸撒在他唇畔,氣氛逐漸曖昧起來。

他深情的眼神離得太近,那眼底壓抑著的滾燙情.欲讓沈清如心跳快了幾分,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清如……」戚源聲音沙啞,「好喜歡你。」

心口燙得快要爆炸了,喜歡如果可以估量,他的恐怕要溢出來淹沒整個草原。

沈清如微微紅了臉,很小聲地說,「你這麼喜歡我嗎?」

「嗯,喜歡得快要死掉了。」戚源閉著眼睛忍耐。

「那你……」沈清如偷偷看了眼他眉間的隱忍,「那我讓你親一親我好了。」

綿軟的聲音里藏著一絲顫意,像是極為羞赧一般。

戚源猛地睜開眼睛,將沈清如害羞的神色一覽無餘,一瞬間,他能感受到身上急劇上升的溫度,還有心尖上愈加滾燙柔軟的微潮。

「你啊……這可真是要我的命了……」

沈清如瞪了他一眼,眼尾的紅意桃花一般勾著戚源的心跳,睫毛上還掛著水霧,濕漉漉的,簡直令人憐惜到了極致。

戚源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唇瓣。

沈清如本來奇怪他明明一副想親的模樣,怎麼還遲遲不動作,卻突然被堵了嘴巴,熾熱而滾燙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如果說之前戚源的吻克制和溫柔,那此時就像是被突然放出來的惡犬,兇猛而又肆意地佔領著屬於他的地盤,在他溫熱的口腔里搜刮劫掠,不放過任何一處隱秘。

沈清如被吻得渾身發熱,淚珠都從眼角沁出,小獸嗚咽的聲音傳出,他有點想逃。

然而下一秒,似乎覺察到他的退意,兇猛的攻勢逐漸和緩下來,沈清如霎時又如跌進了一汪溫水,極為憐惜的舔舐讓他舒服地鬆了眉眼,迷迷糊糊地摟住了戚源的脖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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