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那截麻花江培培沒吃，也沒讓江育育吃，「拿了半天了多少細菌啊，別吃了，扔了吧。」
一邊又差點流哈喇子的曹鳳志剛想說她不嫌棄，鐵蛋兒就把麻花直接扔嘴裏了，這油香的麻花怎麼能扔呢。
他瞧都沒瞧曹鳳志，一邊嚼一邊說：「培培，下回我給你拿紙包起來留着。」
鐵蛋兒嚼得咯嘣脆，曹鳳志那個氣啊，這江培培有什麼好，整天窩窩囊囊的，用江奶奶的話說，三杆子打不出個屁來。
學習還差得要命，三天兩頭被老師罰站罰值日，動不動就請假，就這樣兒的被鐵蛋兒當女神，還說她長得跟電影明星一樣，哼，光長得好看有個屁用啊！
可想起今天江培培端著碗大口吃雞蛋都吃得神采飛揚的樣子，再想想她今天懟自己的話，曹鳳志更氣了，她打量著江培培，這傢伙難道開竅了？
「培培，你昨天的作業寫完了嗎？課文背了嗎？別到學校又被老師罰站，那還不如不去呢。」
江培培看了眼曹鳳志，很知道她的心思，小孩子嘛，總覺得別人不如自己，瞧不起。
不過想看她的好戲？沒門。
到了學校，鐵蛋兒就說：「培培，李老師要罰你，你就站到後門去，我把凳子給你，你放倒了坐着，可別傻站着。」
鐵蛋兒跟江培培一樣成績總是墊底，就在靠後門靠垃圾桶的差生專席，這種事他經得多了，哪裏會乖乖站一天。
還沒等江培培說話，江育育就拉着她姐的手說：「姐，別聽他的，你就跟李老師說你雖然頭疼，但堅持來上課，他肯定不會罰你的。」
鐵蛋兒哼了一聲，「是不會罰站，但李老師一定會等培培好了，再罰她抄寫，還得逼着背書，還不如罰站呢，在外邊一站半天多舒服啊。」
江培培：……
曹鳳志：「培培，我看你就實話實說吧，反正李老師早就放棄你了，今天早上聽說你請假了，他就嘆氣，還說這個江培培啊，別說考初中了，怕是小學都念不完。」
江育育跟曹鳳志還算關係不錯，但聽她跟培培說話總是帶着刺，也就不高興了，臉耷拉下來，「鳳志，李老師是說我姐要是總請假小學都念不完，可我姐又不是天天請假。」
「你說的跟我說的不一樣嘛，誰不知道李老師不待見她，我這不是擔心她嘛。」
江培培對這小綠茶笑笑，「曹鳳志，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學就在村口，新蓋的二層樓，大門口立着大大的牌子江河村小學。
江河村人不算多，就這一個小學，一個年級也就甲乙兩個班，一個班最多也就三十來人。
五年級跟老師的辦公室在二樓，低年級的在一樓，挨着操場的那邊還有兩溜平房，前邊是剛建好的幼兒園，後邊是老師的宿舍。
江培培四個都在五年級乙班，上了二樓左拐第一間教室就是。
他們幾個家都在村南，離學校算不上最遠但也不近，又都是在家吃了飯卡著點才來的，到的時候班裏大部分同學都坐好了，班主任李老師也已經跟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口了。
往常曹鳳志都是早早就到的，這次她為了看江培培的熱鬧來晚了，一到樓遞口就緊跑幾步，「報告。」
江培培看得無語，她記得遲到才需要喊報告吧，可他們沒遲到啊。
李老師是個非常嚴肅的男老師，才三十初頭，就已經有了謝頂的危險，聽見曹鳳志的聲音，他不悅的眼神就掃了過來，曹鳳志就馬上說：「對不起，李老師，我下次一定早到。」
李老師神色和緩下來，擺擺手她就進去了。
江育育擔心的看了眼江培培，也喊報告進去了，她跟曹鳳志成績好，李老師對他們態度也就好。
輪到鐵蛋兒了，李老師直接伸手拍在他頭上，「跑哪兒玩去了？又卡著點到。」
鐵蛋兒也不說話，嬉笑着從他腋下鑽過去。
李老師也笑着佯裝踹了他一腳，「趕緊坐好。」
然後就剩下江培培了。
她過去說：「李老師，我銷假。」
李老師皺眉看着她，「喲，是江培培啊，休息好了？」
江培培知道曹鳳志說的是實話，她成績墊底還動不動就請假，李老師挺不喜歡她的。她也沒想着討好誰，就站在那兒看着李老師。
李老師被她看得心裏發毛，這丫頭怎麼回事？平時都是垂著頭看着腳尖問半天也不說話，現在這眼神怎麼這麼自信這麼犀利呢？
請假的事李老師也不管了，他決定先給江培培點打擊，什麼都學不會，還仰著脖子傲個什麼勁啊。
「昨天作業寫了嗎？」
江培培哪兒還記得作業是什麼啊，她搖搖頭，「沒寫，不過我都會了。」
李老師一聽這話立馬跟遇到對手的戰鬥雞似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會了？那我檢查檢查。先給我背背昨天的課文。」
「什麼課文？」
李老師剛搬了把凳子要坐下慢慢教訓江培培，一聽這話凳子差點沒砸自己腳面上。
「江培培，什麼課文你都不知道，你還說你會了？」
江培培尷尬地摸摸頭，「李老師，我上午沒上課，把咱們書里該背的都背了一遍，現在我就是不知道你讓我背的是哪課啊。」
「都背了？」李老師氣得撓頭，這孩子以前就是懶點笨點，現在怎麼還會說瞎話了。
「行，那你先背種子的力量吧。」
江培培早就把五年制小學課本的所有內容調了出來，這時小胸脯一挺，抑揚頓挫地背着：「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人問：世界上什麼東西的氣力最大？」
李老師一愣，這也太流暢了，不只流暢，這聲音這表情，怎麼跟朗誦一樣？還是高水平的帶感情的朗誦。
「人的頭蓋骨結合得非常緻密，堅固。生理學家和解剖學家用盡了一切的方法……」
李老師聽得更是愣神，前邊以故事起頭的那段其實是很好背的，後邊這一段緊密堅固溫度濕度還有機械力這些詞，如果理解不了是很難死記硬背的，就江培培那成績那腦子，居然背得這麼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江培培在家偷着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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