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醉酒

他看到束脩了。

他看到束脩朝他揮手了。

聶飛猛然驚醒,整個人已經是在醫院裡面,對面是滿臉生無可戀的葉洛。

「束脩呢?」聶飛立刻追問,同時四處開始尋找起來。

「聶總,聶總你冷靜一點!」葉洛連忙攙扶住聶飛。

聶飛卻一把推開他,大喊:「束脩,我知道你在,你給我出來!」

「聶總,你別這樣。」葉洛滿臉擔憂,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束總他……」他已經死了啊。

聶飛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束脩,有些頹然的重新坐回床上,眼神逐漸失焦。

他昏迷的前一刻似乎真的看到束脩,原來……只是幻覺嗎?

「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聶飛許久才回過神來,語氣低落。

葉洛一時間啞口,這一次,聽說還是聶總自己跑來醫院的,進門就大喊「洗胃洗胃,我吃了整瓶安眠藥」,弄得醫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醫院的傳說再一次住院,引起的反應果然非同凡響。

「聶總,要不然找個心理醫生吧。」葉洛勸著聶飛,這樣下去不行的。

「為什麼要找心理醫生?」

「因為……」葉洛滿臉的一言難盡。

因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聶飛洗胃之後一點都不正常,拉著他的手東拉西扯,非要讓他多說幾句話。葉洛沒辦法,陪著聶飛從公司的事情扯到自己家的事情,七大姑八大姨說的各種嘮叨都說了一個遍,這才將聶飛給哄睡著了。

太殘忍了!

這對一個剛入社會的小年輕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因為葉洛一直不說話,聶飛抬頭奇怪的看他。

「因為聶總已經自殺第二次了。」葉洛不敢說之前的事情,就擔心聶飛再拉著他聊天,「所以還是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吧。」

「我沒想自殺。」聶飛沒想自殺,他擔心束脩真的不想看到他,擔心束脩真的會因為見到他心煩,「我就是有點睡不著。」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安眠藥一不小心就吃的多了點。

葉洛滿臉懷疑,就算睡不著,也沒見誰吞一整瓶安眠藥的。

「我要出院。」聶飛掙扎著起來。

葉洛有些不放心,但是聶飛做出的決定他這個小助理也根本無法拒絕,只能夠跟著跑前跑后辦好出院手續,上車給聶飛當司機。

「聶總,我送你回家?」

「不,我想去束脩的墓前看看。」聶飛閉上眼睛,掩飾住自己眼神中的悲傷。

葉洛一下子沉默了,安安靜靜開著車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在去墓園之前,聶飛還去花店買了一束花,一束鮮紅的玫瑰花。

「聶總,你這……」葉洛終於忍不住開口,去掃墓帶紅玫瑰,這有點不太好吧?

聶飛卻沒有解釋,只是擺擺手示意他繼續開車。

而坐在聶飛身旁的束脩也確認了……這混蛋就是去氣他的!

看啊,大紅的花,這麼喜慶的顏色,這混蛋肯定因為他的死高興壞了!

「束脩。」聶飛輕輕親吻著紅玫瑰,彷彿在親吻自己最心愛的人,虔誠而深情。

束脩望著這一幕,揚起來想抽他巴掌的手又緩緩落下了,總感覺聶飛的行為有點不正常。

墓園依舊十分冷清,在上次的胡鬧之後,聶飛派人將束脩的墓清掃了一遍,現在這裡比之前整潔多了,但這種冷清的感覺卻也愈發深入人心。

聶飛並沒有將鮮花放到墓碑前,因為墓碑前已經放了一束白菊花,正前方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領帶與褲線非常齊整,看著就是個平日里格外注重形象的人。那人的身姿挺拔,表情十分肅穆,與這種「老幹部范兒」違和的似乎只有一雙發紅的眼睛。

聶飛的腳步放緩,束脩也望著那人滿臉擔憂。

「陸哥。」束脩呢喃,可惜陸言平根本就聽不到。

聶飛深吸一口氣,該面對的到底要面對,他再一次加快自己的腳步,將紅色的玫瑰放到白菊花旁邊,鮮艷的紅色與整個墓園的氣氛都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陸哥。」聶飛同樣喊了一聲,態度坦然:「我來看看束脩。」

「你是該來。」陸言平看了一眼,退了一步示意聶飛上前,自己則是和他身後的葉洛站到一排。

聶飛蹲在墓碑前面,伸手輕輕撫摸著墓碑,嘴裡低聲在訴說著什麼,可惜束脩全都沒聽到,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在陸言平身上。

「陸哥,對不起啊。」束脩心中有愧,「你都讓我不要開快車了,我還……我錯了。」

可惜,錯誤卻要用生命來彌補。

那天就是個單純的車禍,束脩超速后在轉彎的時候車輪打滑,直接撞到了路側的護欄上,根本就怪不得別人。

陸言平是他的助理,也算是從小看著束脩長大的,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經常叮囑他,但是束脩好玩,只將他的嘮叨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聽不進。

現在,他想聽了,可惜沒機會了。

「葉洛,最近聶飛過的好嗎?」陸言平突然的詢問,倒是讓葉洛有些措手不及。

葉洛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麼和陸言平說,陸言平畢竟是束氏的員工,和他說總裁的消息會不會不太好?

「看起來是過得不好。」陸言平長嘆一聲,有些難過的閉了閉眼睛。

「陸哥,你管他過得好不好!」束脩十分不高興,「你擔心他做什麼?」

「是我的錯。」陸言平卻說出一句束脩聽不懂的話。

葉洛也沒聽懂,問:「什麼你的錯?」

「沒什麼。」陸言平眼神複雜地望著正蹲在墓碑前的聶飛,心中的悔意無以復加,只是有些事情就算再後悔也無法挽回,只能叮囑葉洛:「照顧好他,別讓他想不開。」

葉洛瞪大眼睛,不是吧?聶總自殺的事情不是封鎖消息了嗎?怎麼陸言平會知道?

陸言平卻並沒有再說什麼,最後又看了一眼聶飛,轉身緩緩離開了。

「陸哥!」束脩剛想追過去,本來陰著的天空卻突然放晴,他連忙想找棵樹躲一躲,卻根本就找不到,慌不擇路的就撞到了聶飛的身上。

「咦?」

「唉?」

束脩抬起雙手難以置信,他……他又附身了!

「聶總?」葉洛感覺總裁的行為有點不對勁兒。

「嘿嘿。」束脩也不管聶飛的人設,走過去拉著葉洛的手很自然地晃了晃,說道:「洛洛,陪我說說話唄,我好無聊啊。」

葉洛:……

救命啊,聶總又要找他聊天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聶飛感覺有些頭疼,冰冷的硬地板很不舒服,他翻了個身,一巴掌拍在碎玻璃上。

手腕立刻被劃破,聶飛看了眼滿地的碎酒瓶再看看一旁睡在沙發上的葉洛,終於反應過來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

這一次,醫院的傳說並沒有去醫院,但是他還是割腕「自殺」了。

私人醫生有些擔憂地望著聶飛,相比起他手腕上並不算深的傷口,他更加擔心這位總裁的心理問題。

「我有一個朋友在業內很有名,這是她的名片,有需要的話可以聯繫她?」私人醫生將一個名片遞給聶飛。

雅緻心理研究中心——胡筱筱,下面則是一串手機號碼。

聶飛眼神複雜地望著自己的私人醫生,思考著如果說「這是不小心划的」對方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後索性什麼都沒說,無奈的將醫生送走,名片也隨手扔到了柜子上。

「葉洛,醒醒。」聶飛的左手纏著繃帶,用右手輕輕推搡了下沙發上的葉洛,「快醒醒!」

「不聊了!」葉洛沒有醒來,卻似乎做了個噩夢:「不聊了,不要聊了,我們喝酒,喝酒,不要再找我聊天了!」

聶飛:……

「你不想聊什麼?」聶飛搞不懂葉洛的想法,看了看地板上依舊散落的垃圾,又打電話喊來老宅那邊的保姆過來收拾。

束脩此時也在睡覺,他在昨晚終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知道鬼魂該怎麼吃飯了。

只要在吃東西的時候喊鬼魂的名字,就算附身在聶飛體內的束脩感受不到聶飛的痛苦,卻也能夠吃到東西,這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醉醺醺的束脩連什麼時候飄出來的都不知道了,這會兒也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是他當鬼之後吃得最飽喝得最好的一頓飯!

葉洛雖然看起來不胖但是體重卻不算輕,聶飛只能一隻手用力又喝的渾身乏力,廢了好大勁兒才將他背到客房的床上,然後開了暖風又為他披了一張毛毯擔心他感冒。

坐在床邊凝望著葉洛,聶飛似乎又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葉洛的場景。當時的葉洛只是酒店的服務生,因為不小心弄髒了客人的衣服被經理責罵,束脩便上前直接將葉洛拉到身後保護起來。

他至今還記得束脩滿臉笑容地揉著葉洛黃色的頭髮感嘆:「我對這種萌系生物簡直完全沒抵抗力!」

那一晚,葉洛被開除了。

也是那一晚,葉洛被聶飛招攬進入聶氏,緊急培養了三個月後成了他的助理。

聶飛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葉洛蓬鬆的黃毛,直到今日,他依舊學不會葉洛的「萌」,也完全感受不到這種「萌」的威力。

束脩此時迷迷糊糊起身,鑽了幾個房間才找到他們,看著聶飛伸手揉葉洛的頭髮酒一下子就醒了,衝過去就對著聶飛拳打腳踢。

「禽獸,你給我放開他!」他還是個孩子啊!

※※※※※※※※※※※※※※※※※※※※

束脩:變成鬼之後沒人聽得到我說話好無聊啊,我現在要挑選一個幸運的小朋友進行尬聊,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幸運呢?

葉洛:哇的一聲就哭了!

躲過了七大姑八大姨,卻躲不過被附身的總裁,這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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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飛(揉著頭髮):為什麼束脩喜歡這種類型的?

聶飛:唉,天天看著葉洛,怎麼就學不會萌呢?

束脩(痛心疾首):禽獸啊,洛洛他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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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新的特別晚……甚至十二點之後才更新的【驚恐】

下次不會了,我會努力在中午十二點更新的!

前十章掉落紅包感謝在2020-05-2609:47:33~2020-05-2800:14: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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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我墳頭蹦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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