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中國男兒
更新時間：2012-08-15
坤甸的大街上全是青年學生為主的遊行大軍，不過這年頭華人的遊行示威還沒有後來民國時期那麼頻繁，還沒有積攢出來遊行示威的經驗。再加上沒有統一的指揮，遊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打的標語也各不相同，喊的口號更是五花八門的。趕大集的成分倒是高於遊行請願的成分。
「打到日本帝國·主義！」
「抵·制日貨！」
「驅除韃虜，還我中華！」
「金槍不倒葯，夜夜風流金槍不倒！」
青年學生的遊行大軍中摻雜著革命黨，兜售小商品的販子浩浩蕩蕩的穿街過巷，到後來自發的匯聚成一股趕到總長府門前。
大門口傳來排山倒的吶喊，總長府里的人也趴著窗戶上探頭探腦的看熱鬧。
總長府衛隊拉起來長長的警戒線，竭力攔阻學生興奮地過頭衝撞總長府。一些學生被後面的人群擠得身不由己的向前推進，結果又被總長府衛兵反方向的向後推。
兩邊一擠，夾在中間的學生們就難受了，沖著總長府衛隊士兵喊道：「有力氣你們去打鬼子啊，推我幹什麼？」
士兵也是滿頭大汗，立刻反唇相譏：「有力氣你也去打鬼子呀，擠我們幹什麼？」
總長府二樓，蘭芳陸軍第一師師長章壽康與第二師師長趴在窗台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衝下邊指指點點的。
章壽康對王山長道：「看看，這就是慣出來的結果，咱們總長把這些學生當秀才一樣捧著，結果咋樣，越跟這幫窮學生客氣，人家越拿自己當大爺。都敢衝撞紫禁城了。要是擱大清那塊，都是砍頭的貨！」
王山長白眼一翻：「拉倒吧，甲午戰敗，滿北京城的書生士子都翻了天了，總理衙門、步軍衙門都差點砸了，紫禁城都給圍得水泄不通。嚇得滿朝王公大臣都不敢出屋，結果怎麼滴，朝廷還不是低聲下氣的安撫這幫酸秀才。還敢砍頭？吹吧你！」
「不就是一說嘛！你老小子非得跟我犟嘴拆台！」
章壽康突然注意到王山長對他猛使眼色，章壽康眼角餘光看見唐紹儀大步而來，趕緊挺胸立正。
唐紹儀指著兩人道：「你們兩個是軍方代表，趕緊下去哄哄那幫學生。把大門都堵了，總長府還辦不辦公了！」說完，日理萬機，事務繁忙的唐部長又大踏步的走了。
王山長伸手做了個刀切的動作，「砍頭？」
章壽康一翻白眼：「你敢？」
王山長訕笑：「還是去哄孩子吧！」
軍方兩個代表的出現，讓遊行的青年學生們為之一振，大家眼巴巴的看著兩個剛才討論著砍他們頭的軍方代表，等著領導講兩句話。
王山長捅咕一下章壽康，用嘴呶呶，示意他上去講兩句。
章壽康看王山長兩隻腳站至地上生了根一般，知道這傢伙是打死不當出頭鳥的了。無奈之下只有上前一步。旁邊的衛兵非常配合的把拿過來一個水桶倒扣在地上，充當臨時講台。
站在水桶講台上，果然「高人一等」，不過就是桶底面積有點小，人站在上面有些站不穩。
「上台」之前，章壽康本來醞釀了一番腹稿，可是等他站在「台上」之後就傻了眼，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這哥們突然間有些膽怯了。
這些學生們可不是當兵的粗漢。面對自己手下的士兵，別說是一萬，就是再多他也不打怵。可下面的都是什麼人啊。要是放在大清國，那可都是秀才、舉人的出身。以前他見了面都得彎腰行禮，喊一聲「大老爺」的主。
雖說現在身份上來了，可武人對文人士子從骨子裡的敬畏還是沒有消除掉。面對這萬千學生，章壽康一時間感到自己腿肚子有些打顫。
「我要是喊立正，稍息，然後解散。這幫學生娃不會是了我吧？」章壽康腦中剛出現自己用來對付手下士兵的辦法就被他否決了。這幫學生可不跟當兵的，要是不講出來個天花亂墜來，可應付不了這幫「大爺」。
憋了一腦門汗，還真被章壽康想到了解決眼下危及的辦法來。
章壽康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番情緒。突然扯著嗓子就唱了起來。
沒錯。不是講，是唱！唱歌的唱！
中國男兒，中國男兒，只要將手撐天空。
睡獅千年，睡獅千年，一夫振臂萬夫雄。
長江大河，亞洲之東，
峨峨崑崙，翼翼長城，
天府之國，取多用宏，
黃帝之胄神明種。
風虎雲龍，萬國來同，
天之驕子吾縱橫。
中國男兒，中國男兒，只要將手撐天空
我有寶刀，慷慨從戎，
擊楫中流，泱泱大同，
決勝疆場，氣貫長虹，
古今多少奇丈夫。
碎首黃塵，燕然勒功，
至今熱血猶殷紅。
一首略帶沙啞，滄桑感的北洋陸軍軍歌《中國男兒》被章壽康拿出來應景，雖然有些不搭調，可在場的大都是有文化，有素質的青年學子，很容易就能理解歌詞裡面濃濃的兵戈氣息。
正值蘭芳與日本針尖對麥芒，充滿火藥味的關鍵時刻，軍方的代表出來唱這首充滿殺氣的軍歌，這意味著什麼？
一切歸於寂靜，除了章壽康略帶沙啞的歌聲，全場鴉雀無聲。
一曲《中國男兒》唱完，章壽康看學生們都沒反應，正猶豫著是不是再重複一遍，展現一番他充滿男性魅力的沙啞派歌喉時，離他不遠的一個青年學生突然高聲唱道：「中國男兒，中國男兒，只要將手撐天空。睡獅千年，睡獅千年，一夫振臂萬夫雄……」
接著，這個起了《中國男兒》開頭的學生周圍，十幾個學生也跟著唱道：「長江大河，亞洲之東，峨峨崑崙，翼翼長城，天府之國，取多用宏，黃帝之胄神明種……」
「風虎雲龍，萬國來同，天之驕子吾縱橫。中國男兒，中國男兒，只要將手撐天空……」
越來越多的學生們加入合唱的團隊。一開始是幾十個，到後來是幾百個，再後來是幾千……
「我有寶刀，慷慨從戎，擊楫中流，泱泱大同，決勝疆場，氣貫長虹，古今多少奇丈夫。碎首黃塵，燕然勒功，至今熱血猶殷紅。」
一遍唱完，學生們猶未盡興，扯著嗓子又一遍的重複唱著。足足唱了七八遍，大家唱的都累了，嗓子都快喊破了，這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然後「歌唱家」兼「指揮家」振臂一呼：「與日寇決一死戰！」的咆哮聲，再次引領學生們的情緒達到一個**！
在一陣陣歡呼聲中，章壽康意猶未盡的跳下水桶，像一個凱旋的英雄一般，胸部挺得老高，在學生們崇拜的目光之下，邁著「堅毅」的步伐返回總長府。
一進總長府大樓，估摸著外面的學生們看不到他了，章壽康往旁邊一閃，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唉呀媽呀，真是緊張死我了！這幫學生太難伺候了，老章我嗓子都快喊啞了。」
王山長略顯吃醋的道：「行啊，老章，烏鴉嗓子唱的不錯啊！」
章壽康得意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咱是誰？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能當上第一師師長？對吧第二師的王代師長！」
王山長大怒：「姓章的王八蛋，給你撒泡尿你還泛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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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距離日本的最後期限還有五天，就在全世界都以為繼甲午戰爭之後，在東亞這片浩瀚海洋上，蘭芳與日本的大規模戰爭將在五天後展開的時候，日本海軍早已經駛離了軍港，抵達距離蘭芳首都坤甸只有二百海里的地區。
日本一如既往的繼承了它的「優良傳統」，偷襲！
甲午戰爭時期如此，後來的日俄戰爭如此，再後來的「九一八」、太平洋戰爭也是如此。
不宣而戰，靠偷襲打響第一槍已經成為日本人難以改掉的惡習。顯然，在面對實力不如自己的蘭芳海軍時，日本依舊不想放棄自己的「優良傳統」。
日本人儘管一直很留意蘭芳在美國訂購的軍艦，可他們想不到的是，美國的兩個太上皇洛克菲勒與摩根與約翰?馬丁好的就跟一條褲子似的。而約翰?馬丁與何念祖的關係……
在半個月前，美國造船廠為蘭芳建造的軍艦就已經全部竣工完成，並且採用晝伏夜出的模式秘悄悄的駛入坤甸軍港，而在美國那裡，依然製造出一副蘭芳國訂購的軍艦還沒有完工的假象。在這種情報誤判下，日本還以為蘭芳海軍只有總噸位不過12萬噸，能在大型海戰中發揮作用的戰艦不超過11萬噸，戰列艦三艘的規模。
跟鄧世昌推斷的差不多，日本為了在儘可能保存自己海軍力量不受損失的情況下，出動了海面戰艦總噸位超過18萬噸的主力部隊。只留下10萬噸的海面力量用以提放北面的俄國。其參與攻打蘭芳的海軍力量，接近蘭芳海軍的一倍。
可實際上呢，如今的蘭芳海軍真正擁有的海軍總噸位已經達到了19萬噸，可進行大規模海戰，包括驅逐艦以上的海面戰艦總噸位為18萬噸。正好與日本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