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樣

我們一樣

咔崩,

咔崩,

無盡的寂靜。

鄭洋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看時,

那個蹲在那裏的他,

還在那裏啃人手。

他此時滿腦子不可置信,

他是心理有問題,但這並不是精神有問題,不可能出現幻覺。

而且看身後那個女人的反應,

她顯然,也是能夠看到另一個自己的。

就在這時,

門發出一聲輕響。

鄭洋反射性的回頭看去,

突然眉峰輕挑,

就在剛剛門發出輕響那麼一瞬間,

他好像猜到了,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但不太肯定,他猜到的事情會不會證實。

因為這太匪夷所思了。

而他身邊的庄顏,瞬間衝到門前,用手死死的按住了門把,動作非常的快速,甚至說是可以用凌厲來形容了。

隨即,

她聽到細微到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緩緩地退走了。

額頭上泌出汗水,她握著門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好像經歷了一場劇烈運動。

她不敢開門,

不敢看到可能出現的另一個「她」!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猜測,但僅是猜測,就已經足夠令人感到驚悚恐懼了。

窗外漆黑一片,不見一絲月光。

另一個「鄭洋」,卻還沒有抬起頭來看一眼他們。

而是一直在啃著那隻手。

沒人說話,

咔崩咔崩的脆響,

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越發清晰。

庄顏兩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吃完了手,把地上的烏黑的腸子拽起來往嘴裏塞。

那種噁心的感覺,

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庄顏臉色已經難看極了。

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她還沒沒有吃晚飯。

鄭洋卻只是詫異的挑了挑眉。

這個突然出現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做出的行為,比他過火多了。

因為,他至少不會去吃那些夾雜着排泄物的腸子,那東西他也覺得很臟。

他轉身拍了拍庄顏的肩膀,一手血全抹在她身上了:「喂,醫生,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從這個女人進來后,他就感覺怪怪的。

自稱他的心理醫生,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找過心理醫生。

他的母親也只是說過,會給他找一個玩伴兒,一定合他胃口的玩伴兒。

但他覺得應該不會是這個女人,她太冷靜了,或許她有點害怕,但至少目前的表現來看,她真的,冷靜得讓他毫無快感。

連尖叫都聽不到的玩伴兒,

還有什麼意思呢?

而她出現之後,

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

這個一模一樣的自己,跟眼前這個女人有關係。

庄顏看了眼自己白色外套上的血手印,對此沒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覺得這是一個夢境。

可是,

這種畫面衝擊的真實感,又遠遠勝於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鄭洋」所帶來的虛幻感。

但是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她可以確信自己沒有產生幻覺,那麼事情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那個「鄭洋」還在吞著東西,滿臉的血肉,咀嚼聲和吞咽聲不停歇的響着。

他大口吞咽的時候,露出來的牙齒是血紅色的,已經全被鮮血覆蓋。

他顯得有些狼狽,就像一個只知道吃飯的孩子,竟有一絲童真的樣子。

庄顏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直了起來,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房間里擺設不多,只有右側有兩個深褐色沙發,還牆上一面萬馬奔騰的油畫。

鄭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刀,動作緩慢,卻堅定的朝着那個正在啃食女屍的「自己」走了過去,不管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長得跟他一模一樣,那就必須要死。

庄顏看到他的動作后,下意識的皺眉,深吸一口氣,強壓着自己開始凌亂的情緒。

她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非常冷靜,她以前也因為幫助警方查案,而被一個連環殺人犯尾隨,那個時候她都是那麼的冷靜。

但是,

面對眼前這種超出了正常範圍內的東西,她真的有些冷靜不起來。

她叫住似乎想要衝上去殺人的鄭洋:「鄭洋,你要去幹什麼?!」

「殺了他。」

鄭洋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手中的刀卻越握越緊,甚至可以看出他的手在發抖!

自己最大的敵人,永遠都是自己。

這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久違的體會,

他說想到的不是掉頭逃跑,而是怎麼弄死自己眼前的這個東西,甚至還有一點點的興奮在裏頭。

他是獨一無二的。

世界上不應該出現第二個他。

「冷靜點。至少在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之前,別做衝動的舉動。」

庄顏從背後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拉住他,沉聲道:「也許他是幾分鐘前的你,殺了他,你也可能會死。」

當然,這句話純屬瞎編。

鄭洋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她的臉,眼睛裏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執拗,「你算什麼東西?也想左右我的行動?」

他的手還被庄顏抓在手裏,他沒掙脫。

但他手裏的刀,已經抵在庄顏的小腹上了。

跟心理變態打交道,絕對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你不會知道你說的哪句話,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就可能觸到他們的禁地。

繞是庄顏也靜了一瞬間,但她跟這種人打交道的經驗非常多,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注視着他的眼睛,冷淡的說道:「比起捅我一刀,你也許應該看看你的身後。」

她頓了頓,

笑了一下,那笑容極其短暫:

「有驚喜哦!」

嘖,

鄭洋身後的「鄭洋」咋了咂嘴唇,雙腿大開地蹲在地上,看着對持的兩人,眼中充滿著看好戲的戲謔。

「操。」

鄭洋罵了一聲,從庄顏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着另一個自己,聲音森然:「你是什麼鬼東西?」

另一個「鄭洋」沒說話,他手掌一翻,手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把跟鄭洋手裏一模一樣的刀。

鄭洋居高臨下的看着另一個鄭洋,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天生的心理變態,在這這種情況下,他腦海里所產生的竟然不是害怕和恐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興奮。

兩個鄭洋對持起來。

庄顏所表現的卻比他們更冷靜,她趁著兩人較勁的功夫,瞬間退出了門外,把門一關,卻並沒有拚命的逃走。

她知道他們不會追出來。

以鄭洋的心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顯然比她一個女人更值得他去處理。

庄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需要冷靜。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鄭洋,

甚至可能有一個,同樣的她。

庄顏側身,望向空蕩蕩的走廊,幽靜的走廊里悄無聲息,如果她發現這間房的房門打不開,她會去哪裏?

她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那麼她,

絕對會,

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另一個她!

被人替代,

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觸碰的逆鱗。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自己,那麼到底是我替代她?還是她替代我?

我是真的還是她是真的?

如果她是真的,那我又是誰?

她轉身去開另一個房間的門,自己會不會接着進入這個能打開的房間?

結果手剛剛碰上門把手,一股急促的破風聲響起,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庄顏感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現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低頭一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開門的是個女人,而掐住自己脖子的人,

……不是她。

人在自己身後!

庄顏瞬間抬腿踢向身後,卻踢到了一塊硬邦邦的位置,後面那個人連動都沒動一下,脖子上的手卻卻更加用力的扣住了她的脖子,並且越來越用力。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肺部已經開始有種要爆炸的感覺。

不一會兒,大腦就產生了一種漂浮的感覺。

她知道,

這是因為大腦缺氧,而造成的窒息性意識潰散。

在公安局的刑事檔案里,有不少窒息性缺氧而亡的死者。

庄顏用盡全力的剋制住自己腦袋裏的那種眩暈感,她明白要是真的昏倒在這裏,那可能不會有醒來的時候了!

她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手腕,但她的力量比不過身後那股巨大的力量。

開門的女人卻好像被她嚇哭了,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只一個勁的哭求:「求求你姐姐……求求你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庄顏模糊之中,有些無語了,沒看到她已經快被掐死了嗎?

到底是誰殺誰啊?

她只是來參加生日會的啊!

脖子上的手已經用力到了極致,她甚至聽到自己的骨骼發出了咔嚓聲。

她的臉已經因為急劇的充血脹得通紅,卻還在咬牙堅持。

她不想死。

那就,讓別人去死吧……

手艱難的伸到了褲兜里,褲兜里的刀瞬間抽出,雪白的鋒芒一閃而過,瞬間的功夫,她手中的刀已經沒入了皮肉里。

她根本沒用多少力氣,那鋒利的刀刃卻是沾血就自動入肉。

刀在進入人體后,因為庄顏的手臂已經沒有了力氣,自動鬆開了手。

但那鋒利的刀刃,卻自然的從身體里滑了出來,身後的人的血噴了她半身。

這足以說明這把刀到底有多麼的鋒利!

脖子上力道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熱血上頭的感覺,讓她腦袋一陣發燙,緊繃的身體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一股壓力倒在她身上。

她想推開身後的人,卻突然感覺到耳朵上有一抹溫熱傳來,後面那人舔了她的耳朵。

男孩兒的笑嘻嘻的聲音,隨之在她耳邊響起:

「醫生姐姐,你好樣的啊。」

他的聲音有些狎昵。

「鄭洋?!你怎麼會這麼快出來……」

她咬牙抑制住發昏的大腦,她很憤怒,一腳踩上他的腳背,後面的鄭洋毫無知覺一樣,不躲不閃。

他摸了下她的手腕,「你竟帶着刀了?剛剛闖進那個鄭洋的房間時怎麼不用?」

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短刀,刀刃極其彎,極其薄,應該是某種供特殊部隊使用的軍刀。

不過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被捅一刀,再抽出去,只要沒捅上心臟或者肺部,那就非常好縫合。

他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流着血,一股一股的順着他的大腿留下去,從褲子上印出來。

他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庄顏的側臉看。

「別跟我說醫德啊,看到你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都一樣。」

溫熱的,帶着血腥味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

她知道這是第二個鄭洋。

他有着比那個鄭洋,

更加純粹的惡意。

毫無掩飾。

就像鏡子的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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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綜藝[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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