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三天軍訓，再三天假期，回來后，大家都跟脫了層皮一樣。

「不是放假兩天休息嗎？怎麼一個個更可怕了？」沈凡看着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男生們，一臉呆。

少數的清醒者之一劉勝績同學轉過身來：「應該就是劇烈運動后太興奮了，這兩天好像天天都通宵打遊戲，昨天我不知道，反正前天到凌晨三點，不過我走的時候他們好像還在繼續……」

「……」

「話說，凡哥你是不打遊戲的嗎？」

「……不打」

劉勝績立刻像看奇迹一樣看着沈凡：「凡哥你果然是稀有物種！」

沈凡手指轉了轉筆，笑道：「你們更讓我驚訝。」

他再一次懷疑自己是進了一個假的重點班。

劉勝績好像沒聽懂，繼續問：「凡哥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沈凡想了下：「……畫畫算嗎？」

劉勝績：「……」

好吧，沒有藝術細胞的人拒絕回答。

上課鈴一響，一顆顆腦袋立刻從桌子上拔起來，速度出奇的快。

第一節就數學課，這算是這學期的第一節課。

數學老師是個精神十足的小老頭，姓吳。

「老師早啊！」陳深第一個激動的打招呼，放在下面的手突然往旁邊遞了一捲紙。

吳響放下書，看向他，「不早了，不過，對你們來說晚上才剛剛開始是吧？」

周圍一陣來自女生的輕笑，男生們默默遮住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我們根本不需要夜晚」陳深語氣一本正經，「老師先分析一下成績吧，我還挺好奇的。」

「是啊……」

周圍一陣應和聲。

沈凡往旁邊過道看了眼，一隻只手正忙着交接。

「凡哥，拿着，給江神一張」劉勝績從前面塞下來兩張紙。

「考的怎麼樣，你們自己不知道」吳響一提成績就來氣了，「一個理科班，數學平均分120不到，和一班差了整整四分，你們還有心思浪！」

周圍一陣靜默，陳深突然舉手：「老師，一班也是理科班啊，這不能作為比較，同樣是理科班，應該比文科才對。」

「……」

「有道理，老師，我們總分是第幾呀？」

「總分平均分第一，這我知道……」

「總分第一很開心嗎？」吳響瞪着眼睛。

「開心啊」陸零坐姿端正，笑容正經，「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班文科很好啊，作為理科生更需要文化底蘊，這才是優秀的理科生啊」

「……」

鹿哥說的好有道理……

無法反駁！

吳響差點被他氣笑：「你們班也就剩下平均分了，論單科你們那門課拿第一了。」

「我們還有江神啊，江神每門課都是第一，總分比第二名高了40多分，完美虐打啊。」方浩承一臉驕傲，論成績和顏值，江神絕對是三班最好的擔當。

沈凡看了眼旁邊的江離，對方面無表情，正在剛才發的紙背面寫解答步驟。

「……」

果然，學霸的世界的確不需要被理解。

「我們班還有五個在年段前十的精英呢。」陳深又多補充了一句。

吳響笑着看向他：「你是那五個之一嗎？」

陳深立馬換了個坐姿，擺出精英架勢：「那必須是呀，並列第十，不能因為一班那個名字排我前面就把我算第11呀。」

「……看來你們都很清楚呀，還讓我講什麼成績？」

「我們還只是孩子，就想聽聽你的表揚。」陳深突然一臉憂傷，表情慘淡。

「……」

深哥真是戲精本精不要臉……

「表揚？你作為數學課代表，數學考了幾分自己沒數？你那拉低平均分的分數我都不想說，還想表揚？」

「……老師，你不愛我了……」陳深一頭撞在桌子上。

沈凡憋笑，忍不住低了低頭，遮住自己的臉。

真他媽是個人才！

「都把上課前發的紙拿出來，這都是上學期期末考試卷里挑出來的，都再重新做一遍，回憶一下，三道題，15分鐘。」

沈凡把紙攤平，看到第一道題目就覺得眼冒金星。

看了兩秒后，果斷選c。

後面兩道倒還行，就是最後一道有點煩。

沈凡寫着寫着發現正面寫不下了，真想反面，就被一隻手壓住了紙。

抬眼一看，眼睛一跳，這老師什麼時候走到自己旁邊來的？

沈凡看着那隻手，指向第一題，眼皮又是一跳。

萬能的c居然錯了？！

「為什麼選c」

「……」因為看不懂……

「這不過就是一個公式，讓你稍微轉個彎而已……」吳響在他旁邊看了有一會兒了，看到他第一題選c的時候，腦袋有點兒疼，因為那個選項的公式壓根就是錯的，這是一道陷阱題，但是選c的人也很少，除非是造的，但又看他做後面的題目的時候，眼睛又是一亮，又不想打斷他的思路，所以就等到他快做完的時候才忍不住指出來。

沈凡低着頭眨了眨眼，低聲道：「……我記不太住公式……」

公式可能認識他，但遺憾，他是真的不認識它們。

「……」

吳響也是震驚了，記不住公式？

他看了眼他下面的兩道大題，果然沒有一個公式，算的時候都是直接一串一串的數字。

「……行吧，那你找個時間把課本好好翻一下，復讀一年，得好好把握時間。」吳響認真提醒道，又看想他的答題紙，「你把剩下的步驟寫完吧，我一會兒再來拿。」

「……」來拿？

吳響說完就從大背後走過，走到江離旁邊，笑着拍拍他，「這學期總該多上幾節數學課了吧？」

「嗯。」江離應了一聲，自覺地把自己寫完的答題紙交給他。

「那就好。」吳響也沒多說什麼，繼續逛，陸陸續續又收了幾張。

「時間差不多了，還沒算出來的，一會兒下課再繼續算，一定要把它算出來，現在看投影儀。」

吳響把收上去幾個人的步驟都拍了照，傳到上面，「這是已經算出來了的，字你們大家應該都認識，江離的，你們就看得懂的看，看不懂的下課來把紙拿過去研究一下，學一下技巧。」

沈凡看向上面，照片已經被放大，江離的字很漂亮，一眼就醒目的那種，過程也是一個個步驟規規矩矩，沈凡甚至能看出有些步驟是他刻意又加上去的。

如吳響所說，江離的解答，技巧性比較強，一般會避免強算。

「我看你們大部分都是在強算，上面幾個也都是，那就重點看一下陸零的……」

陸零的字就比較飄，怎麼說呢，風格太明顯，自成一派。

沈凡看到他上面一個個公式，就有點頭暈，下意識看了眼旁邊，驚訝的發現，江離已經趴在桌上睡覺了……

「……」

沈凡也不聽了，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白紙，看了一會兒江離露在外面的手，然後就動筆畫……

邊畫邊感慨，果然是彈鋼琴的手……

下課鈴響起，沈凡剛好落下最後一筆。

「老師，你剛不是拿了沈凡的嗎，怎麼沒有拍啊？」陳深在吳響整理東西準備說下課前，好奇的問。

吳響抬頭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說：「你看不懂」

「……？！」

沈凡一臉震驚，然後在齊刷刷投射過來的目光里果斷趴下裝睡。

他不是！他沒有！

但陳深不愧擁有着三班最頑強的靈魂，硬是找吳響要來了沈凡的答題紙。

「……深哥，你加油。」劉勝績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一幅畫，準確的說是一張圖……就是，有點高深，立體感有點強。

回到座位上，劉勝績轉頭看向沈凡：「凡哥，你做題目就畫畫啊？」

「……沒有啊，要算的，畫圖就是先有點準備，這不是驗證的辦法之一嗎？」

「……好吧，那你做立體幾何是不是就看一眼就行？」

「……差不多吧」沈凡笑着點頭，語氣含蓄。

劉勝績心疼了，想他立體幾何從來都只能靠坐標系的……

沈凡眼神安慰他，然後繼續趴下裝死。

其實真的，他用的也不是什麼高深的辦法，就是有點刁鑽，因為那副圖幫他基本確定了答案的區間，所以選演演算法的時候就會往那邊去想。

想不到是真的，但看絕對是看得懂的。

「什麼情況，剛開學又考試啊。」方浩承從教室外進來，就看見陸零手上的考場名單。

「暑假浪的開心了，自然是要有代價的。」陸零遺憾一笑。

「……靠！」

「考試什麼的，最沒有人性了！」劉勝績一臉哀怨。

「……你們還怕考試？」沈凡不理解了，經過一節數學課，他已經確定這個班的水平不是假的，那害怕什麼考試？

「當然啦，考試了就要排名次，排了名次，和之前的一對比，退的就要打掃衛生、干苦力，男的甚至要被鹿哥惡搞……」

「……」總感覺最後一個是關鍵啊，「那，進步的有獎勵嗎？」

「並沒有，不過穩在年段前十的，每學期有獎學金，三千起步」

年段前十，沈凡看向旁邊睡着的江離，這不是萬年第一嘛！

劉勝績自然發現他的目光，「江神每年都有一萬多的獎學金，不過，都是領來就入了鹿哥的口袋」說着他就悲憤了，「鹿哥每年拿兩萬啊，真的沒天理！」

「……」

嗯，是挺沒天理的。

「你也可以找一個。」

「……凡哥，找你行嗎？」

「……我只接受我同桌這款的。」沈凡微笑着說，眼神飄到旁邊。

「……」

好吧，聊天到此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