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四組！」前面場地上喊了一聲，比賽已經到了三班。
沈凡理了理衣服和帽子，陸零直接推着他就去了比賽場地。
「凡哥你站後面點，站前面擋視線」陳深說着推著沈凡往後面。
「……拔個河還要視線？」沈凡看了看對面，大多都是剛才遇到的那一堆裏面的。
陳深又轉過頭看了看他，激動道：「看對面輸的時候的表情啊！」
沈凡：「……」
也不知道這幫人都哪來的自信，一個個的都……
「準備！」
哨子一吹響，沈凡就感覺後面有什麼東西強有力得扯著繩子，扭頭一看，劉勝績和另一位壯漢已經仰面往後了。
終於知道後面不遠處的墊子是幹嘛的了……
大概是後綴實在太強大，對面絲毫沒法動搖，於是，開始僵持不下，甚至在好長一段時間裏，兩方都在眼神廝殺……
沈凡：「……」
這……可以！
只是，後面兩位估計挺累的吧……這個姿勢。
沈凡默默動了動身子，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旁邊的裁判也頓了頓，盯着那個繩子中間的紅條，又看看兩邊，摸了摸鼻子。
但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
「加油！加油！」
三班的觀眾和友軍突然大呼加油，然後在沈凡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繩子已經沖向他們這邊了。
「……」
沈凡很明顯感覺到後面的拉力，幸虧後面有肉墊，不過，居然都穩住了沒倒？
三班男生已經跳起來歡呼了：「鹿哥牛逼，一招致勝！」
「……」
拔個河，還玩戰術？！
不過，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一臉懵逼，後面的劉勝績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我的錯，我忘記向你傳達了，這是我們一貫的戰術。」
「……那對面還能上套？！」
「這怎麼說呢，自視清高總要付出代價的，他們從來沒看過我們的比賽，那不怪我們呀……」劉勝績聳著肩，眼神頗有些無奈。
「……」
行吧，他還能說什麼呢。
沈凡微微看了眼對面，果然都是一臉懵，突然有點想笑……
「行了，原地休息！」
三無教官難得臉上居然也有笑，沈凡疑惑，不過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解釋……
「對面什麼腦子，這招數你們都用了幾年了？居然還上當，讀書讀傻了吧都？」
「哈哈哈，教官你評價的可是咋們的精英班。」陳深加重了后三個字。
「那也夠蠢的！」
「……」
教官你也真是夠狠的！
正巧旁邊走過一個一班的，還往這邊看了一眼……
「哎呀，尷尬了……」
「……」
沈凡無語，大哥，你笑成這樣，有半點尷尬的樣子嗎？
下午一直都在划水了，一直到吃完晚飯，大家都放鬆得很。
「晚上有身體不舒服的就提啊，路上有車跟着的。」
「好嘞！」陳深很積極地回答。
「我和你說嗎，你好什麼！女生，聽清楚了啊，女生，男生有特殊情況嗎，哪個有？」
「……」
性別歧視啊這！
吃完飯，整完隊，幾個連隊按次序浩浩蕩蕩出發了。
青陽高中在的那一圈可以說是低級的教學園區，對面從幼兒園到小學，還有各種教育培訓機構，興趣培訓機構……
再遠一點是職高，再對面是的一整條街的小吃和遊戲廳，一般附近的學校的學生都是這條街的熟客。
他們就這麼繞着兩條街走。
「為什麼要選在這種happy的地方……故意的吧……」劉勝績自從走進那條街，就開始哀怨不已。
「你很熟？」
「熟啊，哦，你不知道，這一條街都是江神他們家的產業，平常聚餐出來玩都是在這，就算是一個人，你報江神的名字，都是半價。」
「……」
好吧……
「你試過？」
「……那沒有，但是聚餐的時候是真的爽，隨便嗨。」劉勝績一邊回想，一邊神往。
「你們聚會，江離也會在？」沈凡挑挑眉。
這不符合人設啊……
「在呀，江神就是話比較少而已，又不是不合群，他還當眾唱過歌呢。」
沈凡又驚訝了：「唱歌？」
「是的，你沒聽錯，江神唱歌超好聽，還是情歌，我要不是堅定自己喜歡女的，我就淪陷了……」
「……」
走完那一圈之後就直接放學了，沈凡連校門都沒進，直接打車回了家。在看到公寓樓下的大車的時候，沈凡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車旁的身影，頓時驚醒了。
「……」
差點忘了這茬！
「晚上好啊……等很久了？」沈凡上前問了句。
江離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回答道：「沒有，剛到。」
「……行，那我們上去？」
沈凡看了眼後面大車，眼皮跳了跳。
江離似看到了他的眼神，解釋了一句：「就一架鋼琴，別的我明天會拿過來。」
沈凡被看破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事，你隨意就好，只是鑰匙我還沒給你配，你明天自己有空嗎？」
「嗯。」
江離點了點頭，然後叫了人幫他搬東西。
鋼琴被包得嚴嚴實實，電梯是不能用的，全程都要勞力搬到四樓。
沈凡站在門口，看着鋼琴被搬上公寓的二樓，感覺還是很懵的。
「……」
沈凡揉了揉自己上頭髮，跟上去幫忙。
房間是夠大的，沈凡不得不驚嘆，江離就在這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估計也就粗略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但他對空間的掌控真是好。
鋼琴就放在靠窗的一邊，房間里開着暖光，江離正在自己動手拆外面的包裝。
「那個，你們都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搬運工們看了眼江離，又看了看沈凡，然後點了點頭。
江離全程沒有任何反應，沈凡都懷疑他神遊了。
「要幫忙嗎？」
江離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乾淨的布嗎？」
「有，有！」沈凡被他可親的態度嚇到了，趕緊去衛生間洗了塊布，又拿了塊乾的。
回到客房后，江離已經把鋼琴周圍包着的紙板什麼的都卸掉了，只留下了底部的。
沈凡對鋼琴不太懂，也沒盲目上去幫忙，只是把布遞給他，然後清理了一下旁邊的垃圾。
江離從他手上拿了布，又看向他，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
啊？！
沈凡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好，你也早點休息吧」沈凡笑着，手不由自主捏了捏，然後想起來什麼，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鑰匙，「對了，鑰匙先給你吧，明天記得找物業。」
「好。」
沈凡走出房門，定了定，又側身看了眼房間里的身影，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靠近床，就癱了。
「真是……什麼啊這是……」
沈凡無語望天，突然手機振動。
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沈凡從床上坐了起來。
「……嗯……我後天就會去……」
沈凡聽着電話里的忙音，嘴角的笑意完全隱去。
每次都是一樣的內容，不過這次好像還提早了……
沈凡看了眼牆壁上的日曆，站起來拿着睡衣去洗漱。
江離房間的門緊閉着，沈凡也沒去靠近。
晚上，沈凡難得失眠了。
果然……還是有點影響的……
……
因為沒睡好的緣故，沈凡也沒胃口吃早飯，所以就直接打車去了學校，但為了避開江離，他還特地在小區下面逛了兩圈，順便清醒一下，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在校園門口撞上了……
沈凡感嘆與這莫名的緣分，然後無奈揚起微笑，笑着和江離打招呼。
「同桌早啊！」
江離也很配合。
「早。」
就是旁邊的人有點不淡定……
「江神！哇，我終於見到本尊了！」
「真的好好看啊，照片都是假的吧……」
「好羨慕他們班的女生，兩個大帥哥……」
「旁邊是他們班新來的嗎？」
「是的是的，我軍訓的時候見過他，笑起來真的超迷人……」
「……」
沈凡的眉頭不經意間一皺，拉過淡定的江離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在他的手碰到江離的那一剎，周圍一下子炸了，各種懷疑眼睛，懷疑人生……
一直走到教學樓下，沈凡才意識到什麼，趕緊若無其事地鬆手，但眼神還是有點恍惚地看向江離。
江離沒什麼反應，瞥了他一眼：「不上去？」
沈凡眨了眨眼，然後摸了摸鼻子，微笑自然，指了指旁邊的超市：「我去買瓶水，拜拜。」
江離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微微動了動還有些溫度的手腕。
軍訓最後一天都是彙報表演，按部就班沒什麼花頭，下午就直接放假。
「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上兩天半，放三天半，那才叫人生啊！」
彙報表演一結束，一群人就開始發表自己的人生感言……
「凡哥，出來玩嗎，我們大家可以交流一下感情。」
沈凡思考了一下，還沒有決定，旁邊就有一道「可親」的聲音傳過來，當然目標是對向沈凡旁邊的劉勝績等人。
「周一記得把暑假的一萬三千字暑假調研報告上交，如有雷同，後果自負！」
「？」
「！」
大家一臉獃滯，沈凡眨了眨眼，退離了他們幾步。
暑假調研報告……這什麼鬼東西？！
「我可以寫我暑假在家的快樂生活日常嗎？」
陸零笑着看向陳深：「可以呀，如果你的文字能讓梁姐也感覺到快樂的話」
「……」
沈凡看着他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大概這就是天意。」
就這樣，陸零的一個通知，打破了多少「計劃」青年的假期規劃……
大家茫然地捧著書包，掛着悲慘的笑容，步履沉重地走向外面。
「……這也太慘了。」
一萬三千字……沈凡光聽着這個數字，就可以理解他們內心的感受了。
「為何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什麼生活充滿了懷疑……」
沈凡一出校門，就徑直去了銀行，自助轉賬。
結束后，沈凡剛走出銀行外，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小凡……下次別打錢過來了。」
沈凡聽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身體靠在了旁邊的石柱上。
「沒事，您別想多。」
「你打了錢他就去賭，他哪裏會把錢花在小昕身上……他現在已經徹底變了……你別管了……小凡，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不欠我們的……」
沈凡聽着，沉默著，對面卻掛了電話。
他倚靠在石柱上，目光不知道聚焦在哪裏。
誰對不起誰，誰對得起誰……
哪有人說得清楚……
沈凡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後走向路邊。
回到公寓，沈凡上樓看了看江離的房間，沒有人，但已經有佈置過了。
「看來是回來過了。」沈凡自言自語，又關上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