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臨近九點，報道時間快要結束，而教室里卻一派安靜。
沈凡在教室門口確認了三遍，才往安靜的教室里邁了試探的一步。
要不是上來的時候一路看到的都是人，他快懷疑今天不上學了。
然而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裏面是有人的，有兩個女生。
「咦，額，同學，你是幾班的？」
聽到門口的聲音，後面黑板前站着的兩個女生轉了過來，有些驚訝地看着前面的沈凡。
「高三三班，是這裏嗎？」
「是……你是新來的嗎？」其中一個女生問。
「嗯，我叫沈凡，瀋陽的沈，平凡的凡。」沈凡掛起微笑，禮貌地自我介紹了一下。
對面兩個女生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兩秒之後，剛才說話的長發女生朝他點了點頭：「你好，歡迎，我是程情，禾呈程，心青情。」
「我叫林茵，雙木林，茵陳草的茵。」另一個女生也利落地報了名字，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
沈凡對她們笑着點了點頭，也觀察了一下教室個佈局。
教室挺大，但不空敞，座位空位很大，後面又要放各種東西，書櫃、飲水機，還有放傘的架子，座位大部分還都是空的，目前也看不出哪裏能坐人。
程情道：「同學，你先隨便坐一下，一會兒我叫人幫你去搬桌子。」
「嗯，謝謝。」沈凡欣然答應，反正自己也不認路。
而正好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張桌子被人從後門推了進來，最後露出一張氣喘吁吁的臉。
「情姐，這是梁姐讓我去搬的桌子，好像我們班有新同學要來。」
「……嗯，已經到了。」程情指了指沈凡。
「哎？靠！」
怎麼是個男的，他媽的還長得那麼好看。
他們班已經是明顯的陽盛陰衰了呀，又來了個男的，這是非得把他們逼成gay的節奏嗎？
方浩承在內心裏悲痛了一會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態度好像不太對，對面的看起來挺乖的一學生。
「啊，歡迎歡迎，我是方浩承。」
「你好，我是沈凡，瀋陽的沈，平凡的凡。」
「……」
果然是個乖學生嘛，就是這個笑容……有點礙眼。
嘖，是太礙眼！
「情姐，那桌子放哪啊？」方浩承暫時收回目光，看向程情問。
他還要去撩妹呢，要不是剛才被梁姐給抓了個正著去做苦力，他現在應該已經找到妞兒了。
程情看了一眼教室的桌位，神情糾結。
沈凡看她盯着教室的某一個角落，猶豫不決，便疑惑地主動問了一句：「那邊的空位不能坐嗎？」
整個教室好像就那麼一個空位，要是放到其他地方又得重新佔位置。
程情又盯着那個位置慎重的考慮了一下，最後才對方浩承說：「那就先放那兒吧，一會兒我問一下陸零。」
「……額，好吧。」方浩承把桌子搬過去，小心翼翼的放下，盡量不碰到邊上的桌子。
「今天，江神應該不會來了吧？」方浩承把桌子放好后，又不放心的問程情。
「不知道。」程情果斷不清楚。
「……」
「反正他來了，也不會把人桌子扔出去。」林茵靠在桌子上，淡定的補充道。
「……」
就是讓溫度下降到零度以下而已……
嗯……他還是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吧，現在趕緊去享受自己的自由時光。
「那我先走了啊，情姐辛苦，還有茵姐，今天超美！」
「呵，找你的妞去吧。」
方浩承果斷飛速出門，開心地奔向了新天地。
而沈凡有些茫然，輕輕摸著鼻子看向後面的程情和林茵，眼神中帶着疑惑。
「請問，我坐這會有生命危險嗎？」
「……」程情沉默一秒，然後嚴肅的說，「只要你夠抗寒，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嗯，是的，我告訴你，坐這個位置你可以一年四季都很涼快，尤其是夏天，保證你很享受。」林茵在一旁笑着補充道。
沈凡：「……」
莫名覺得腳底有一股寒氣……
「真的，你不用壓力太大，江神脾氣還是挺好的，而且他日常翹課，你見到他的時間應該不會很多。」
「翹課？」
沈凡覺得從他踏進這個教室起，他對好學生這三個字的理解已經有了偏差。
「是啊，學霸的世界，不需要被理解，人家一個月就上一星期的課，照樣拿第一。」林茵感慨。
「……」
好的，跳過這個吧。
沈凡看了一眼手錶，時針已經指向了九，掃了眼空蕩的教室，疑惑問：「我很奇怪，為什麼到這個點了，班級里還沒有人？」
「……額，男生都去……尋找幸福了，女的，估計看戲去了」
林茵說的怪不好意思的，畢竟對着一個新來的同學……
哎，丟人了。
「啊？」沈凡有些迷茫。
「你來的時候難道沒覺得路上特別堵嗎？」程情開始解釋。
「……有。」沈凡好像懂了。
「青陽高中地理位置太好，但耐不住車流量太多，每年都堵車，雖然高中三個年段都錯開了一個小時，但基本上沒什麼用。」
「所以，都去幫女生搬東西了是嗎？」
「是啊，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呀，一年就那麼兩次，當然得好好珍惜，尤其像我們班這種，男生只能打光棍或搞基的。」
嗯，大家腦子真好使。
沈凡佩服。
「行啦，不能再聊了，我們的板報要畫不完了。」
林茵說着仔細看了看已經乾的差不多了的黑板，拿起粉筆準備開始動工。
「你們兩留下來畫板報？」
「是啊，迎接開學，今天得畫完的。」程情道。
沈凡頓了頓，走過去看了一眼她們的稿紙，問道：「需要幫忙嗎？」
「咦，你會嗎？」程情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年頭會畫板報的男生都是稀有物種，尤其在他們班。
「會。」沈凡說着點了點紙上的一個人物圖案，「我畫這個吧，反正在邊上，不好還可以擦掉。」
「行！」
三個人大致安排了一下就開始動手，程情主要負責排版和寫字。
沈凡先試了試手，擦掉后再來就比較順了，在林茵的小花才畫到一半的時候，他就已經畫完了。
「……這麼快？」旁邊兩個人都有些震驚，再認真看那個人物圖案，簡直漂亮到完美，而且他還自己換了顏色，和原來圖案上的並不一樣，但是感覺效果更好了。
「你學過啊？」
「嗯，學過一點。」
「你不會是藝術生吧？」林茵好奇了。
「……那不算是。」
「啊？」林茵突然難受了。
不是藝術生，那能進他們班，看來成績也很好。
靠！本來就壓力夠大了，現在又來一個。
不過……好看啊！還有才！
「男神啊！」林茵忍不住用欣賞膜拜的眼光看沈凡。
沈凡：「……」
程情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有男神了……」
林茵驟然回神：「是哦，好吧，男神是獨一無二的，但不妨礙我欣賞新同學！」
「沈凡同學，以後能邀請你跟我們一起畫板報嗎？」程情問。
「可以啊。」
「太好了，終於不是只有我和情情兩個人默默承受了。」
沈凡微微一笑，左手卻下意識握了握自己右手的手腕。
「對了，你怎麼不出去逛逛啊？」程情問。
沈凡正在調新的顏色，隨口道：「可能是我對女生沒興趣吧。」
「……啊？」兩雙眼睛瞬間直了。
什麼意思？！
沈凡自己也愣了愣，過了一秒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但也沒急着做什麼解釋，只是問：「你們很介意嗎？」
「……啊？」兩個女生齊齊愣了愣，然後用力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就……感覺不像啊……」
沈凡：「……」
嘖，看起來還是女生的眼神比較准。
於是他在心裏默默補充著「我也覺得」，然後對外保持沉默。
對面兩個卻對視一眼，又突然同時看向他，表情微妙了起來。
「那個，友情提示，你同桌很好看的，真的，你見了他要把持住。」林茵指了指他旁邊，語氣隱晦。
「……」
沈凡看了看他旁邊的座位，眨了眨眼。
好看？
突然陷入了對同桌的好奇之中……
他想了想，突然問了句：「會彈鋼琴，並且很有錢的學霸嗎？」
對面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沈凡：「……」
好的，他確定了。
不過……
這得長成什麼樣才能讓他一進校園就聽到兩個不同性別的人先後誇他好看？
「沈凡？」
還沒等他好奇完，門外就傳來一個女聲，沈凡往外看去，就看見一個30出頭的年輕女人，戴着一副眼鏡，臉上挺柔和。
「梁老師好！」旁邊的程情和林茵同時喊道。
「嗯」門口的梁虹笑着點了點頭，又看向沈凡，「歡迎來到新學校，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姓梁。」
「梁老師好。」沈凡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
「嗯，對了，明天開始要軍訓的，你是剛來的，可能不知道我們青陽高中的傳統，我們是每年都有軍訓的。」
沈凡驚訝了一下，這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但隨後他就點了點頭：「嗯，但我可以參加的。」
「那就好，行了，你們做事吧。」梁虹沖他笑了笑，說完就朝辦公室去了。
沈凡看着她走遠了，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板報上，一邊的林茵和程情也很不客氣地趁機又給他加了點任務。
一直到了九點半，教室里才陸陸續續進來的一些男生。
最先到的就是陸零一幫人。
「鹿哥，你得賠償我們啊！」
「是啊，我們太辛苦了。」
陸零又露出紳士般的笑容：「行啊，等阿狸來了，我請你們吃飯。」
「……」
鹿哥，你終於暴露了自己被包養的事實。
「阿狸很有錢啊，他又不養女朋友，我不替他花，誰替他花。」
「……」
鹿哥，你真是個大好人呢。
萬惡的資本家！
陸零一臉理所應當，當看到沈凡坐在哪裏之後，眼睛一眨。
「阿狸終於有同桌了啊，太好了！」
而其他人看到沈凡坐在江離的位置旁邊的時候，具是一驚。
「……」誰能解釋一下，在他們不在的時間裏都發生了什麼？
沈凡看着他們每個人臉上豐富的面部表情，表示深深的迷茫。
劉勝績走到沈凡面前的座位坐下，又轉過身來看着沈凡：「……有后桌的感覺還挺奇怪的。」
「你坐這？」沈凡又是眨了眨眼。
「是啊，我們挺有緣的是吧，所以看上哪個男生了，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眾人：「……」
沈凡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又看向劉勝績旁邊的位置，問了句：「那你旁邊是誰？」
「我同桌啊，方浩承，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了。」
「……已經見過了」
「啊？什麼時候？」劉勝績一臉驚訝。
「剛剛，我的座位就是他放的。」
「……」同桌牛逼！
所有人都還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但無奈沒有誰能跟他們解釋，因為所有人都很迷茫，其他學生也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只是當看到最後一排某一個位置時，眼睛裏都露出的某種很難以描述的感情。
沈凡：「……」
這就真的讓他不得不心生恐懼了……
「到了的都坐好啊，先點個名，一會兒男生都去搬書。」
梁虹也過來了，看到沈凡的位子時，似乎也有些驚訝，但沒說什麼，只是看向陸零問：「還誰沒到？」
「江離。」陸零回道，緊接着又補充了一句，「他今天有事，但手續什麼的都已經辦好了。」
「嗯。」梁虹沒有什麼表情，點了點頭。
「已經十點多了了，男生現在去搬書，把書發下去以後，也差不多就可以吃飯了，吃完飯早點集合，要發軍訓服，你們的教官都已經到了，檢查寢室是第一步，不住宿的，下午就在教室里自修。」
「好的梁姐。」班級里隨即混亂了起了。
「沈凡同學，一起啊，新生也不能逃過做苦力的。」劉勝績站起來，走的時候還拽上了沈凡。
沈凡沒拒絕，正好可以熟悉一下校園，省的到時候在學校都會迷路。
路上，沈凡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話說，我同桌，怎麼樣？」
「……這個問題問得好」劉勝績沉思了一下，嚴肅認真地回答，「顏值高，成績好，還有錢。」
「……」沈凡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提到江離，就能提到臉和錢？
「具體的嘛，性格脾氣上面，他不會發火，不會罵人，更不會打架，只要你覺得自己的體質足夠抗寒，心裏足夠淡定，你是可以和他愉快相處的。」
「……冒昧問一句，你和他說過話嗎？」
「……當然啊，想什麼呢，江神只是不太喜歡說話，你主動跟他聊天，他肯定會回答你的，只是……我一般不怎麼嘗試而已，倒是微信上說得多，在教室的話，全班能和他愉快聊天的可能只有鹿哥了……」
劉勝績說得明顯委婉，沈凡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額頭。
真的，他並沒有挑戰極限的愛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