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朱晗入朝為官后,厲名輕一個人忙不過來,蘇然便在最忙的時候到四方會住上幾個月。

忙着忙着,就漸漸有了「自家生意」的感覺。

她在厲名輕三番五次強烈要求下,開始練字。

但是練字需要沉心靜氣才能做好,對她這種坐不住的人來說,難度有點大。

於是,她反過頭來開始強烈要求使用阿拉伯數字記帳。

厲名輕起初不習慣,用了兩天後,發現這種記數法速度快錯誤率低,便在北地大力推行起來。

殷祺得知后,直覺這個東西還有更深的用法,便虛心向蘇然請教。

可算有件事,她會他不會了,蘇然難得地在他面前嘚瑟一回。

「這個東西吧……可複雜了,一天兩天很難學會的。」

整個小學階段都在學四則運算呀,整整六年呢!

殷祺點點頭:「我明白,你慢慢教,我慢慢學。」

可實際上,他只用了幾天便掌握其中規律,還順便將九九乘法表擴大一倍。

之後,他將這種計算方法首先用在戶部,又慢慢在其它幾部推行,前期演算都用此法,等最後呈送聖上的再謄抄為標準格式。

蘇然托腮: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應該收點學費的。

而她與殷祺的婚禮也終於抽空補了起來。

這年殷祺已經二十八,這個年紀,這種身份,放古代大齡剩男沒跑了。

一把年紀的肅王爺終於要結婚了,這件事在京城的貴人圈形成不小的話題。

自三年前,先皇及其兄弟,也就是老肅王爺,在西南戰事中分別死於重疾和流矢后,一向不問政事的肅王府世子受命輔佐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小皇帝登基。

眼瞅著新任肅王爺要往攝政王的路子上去了,不難想像幾年後,肅王府將會權勢滔天。

可誰知,殷祺當真就老老實實地做了三年輔政大臣,不但沒有獨攬朝政的苗頭,就連一些準備站隊的大臣投來的橄欖枝也一併當看不見。

其中最心急的當屬應國公。

他的嫡女暄妍曾與殷祺有過婚約。但是暄妍不喜一心經商的肅王府世子,再加上肅王妃妒婦之名,於是她懂事後,便多次表達不滿之意。

應國公本身對殷祺的不求上進也有些不喜,但是不會為此退婚。退婚是多大的事,沒什麼特殊情況哪能說退就退。

但是後來,先皇和肅王爺一併死在西南,朝中局勢不穩。

應國公選了站在大皇子一頭,便趁機提出退婚。

肅王府迅速同意了。

到後來,雷安站出,柏江發兵,大皇子主動退位,應國公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三番五次表示退婚不是因為站隊,只是因為女兒不懂事,並委婉表達想再續前緣的意思,都被殷祺一笑而過。

很快,應國公發現,殷祺不只是拒絕他,而是拒絕所有的私下往來。

以至於到後來,大家都開始思索,這會不會就是殷祺被先皇看重臨終託孤的原因?

當聖旨發出,眾人這才恍然——難怪人家誰都不要,原來早就和雷安暗中勾搭好了,所以三年前雷安遠在西北還會發聲支持小皇帝,搞不好就是殷祺私下許了好處。

不管眾人如何議論,肅王府內如往日一樣平和安靜。

殷祺的書房裏,蘇然側坐在椅子上,與殷祺一道聽何進彙報婚禮事宜。

何進已經說了快兩個時辰,還沒完……

「還不知那日皇上會不會來。」

殷祺道:「按著接駕備着吧。」

終於有了一個停頓的間歇,蘇然忍不住說了句:「當初參加真真婚禮都覺得夠累了……」

何進笑道:「按規矩,蘇姑娘應該先去將北王那裏,等王爺安排儀仗去接。」

如今大家對蘇然的稱呼不太統一。

梅花寨的人喜歡叫她大當家,四方會的叫總舵主,何進按理該叫她郡主,但是蘇然更習慣聽蘇姑娘。

反正還沒結婚,也不算壞了規矩。

蘇然聽了他的話,看了殷祺一眼。他在這方面一向守規矩,怎麼沒提這個事。

殷祺回看過來,笑道:「已經派了迎親隊伍,過幾日就要到了。等婚禮那天,你早點鑽進轎子去。」

蘇然挑眉:「還可以這樣。」

殷祺微訝:「你居然覺得不可以?如果你想跑一趟也行……」

她忙擺手:「不想不想,你的方法挺好的。」

何進在一旁輕笑,明白自己在這礙事,便道:「王爺,那屬下先告退了。」

等他一離開,蘇然湊到書桌前,粗粗數了數桌上的請帖。

這些只是給重要客人的,還有更多是由何進處理,沒有端到這桌上。

蘇然笑眯眯地,滿眼期待:「我們結婚那天一定會收到很多賀禮吧。」

殷祺笑問:「你都『富可敵國』了,還在意賀禮?」

蘇然不理他話中的調笑,反駁道:「不能這麼說,拆禮物時那種期待感是買不來的。」

「我知道了。」殷祺道,「以後送你東西,就把它包上十層八層,這樣就可以拆很久。」

蘇然彎著嘴角抿唇瞪他一眼。

殷祺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到身邊,囑咐道:「那天你沒什麼時間吃東西,我會叫人提前在房中準備上食物,你回去后,先自己吃些。但是聽到有人來,還是要把蓋頭蓋上。」

蘇然點點頭,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下,誇道:「你真細心。哎……怎麼有種被寵著的感覺。」

殷祺嘆氣:「你才知道嗎?」

蘇然笑得眉眼彎彎,附身過去環住他腰,將腦袋靠在他肩頭。

殷祺忽然說了句:「好像多了個腰部掛件。」

嗯?蘇然抬頭,有點驚喜:「你哪裏學的啊。」

殷祺道:「那天聽你說閨女像個腿部掛件。」

蘇然生了對龍鳳胎。男孩從小皮皮的,整天上躥下跳,蘇然難得想抱一抱都摟不住人。

倒是小閨女帖心又乖巧,喜歡粘人,以前粘媽媽,現在粘爸爸,不管什麼時候,看到殷祺就會撲上去。

殷祺從來不拒絕,每次都把她抱起來。

有一次,小閨女又撲向爸爸,抱着大腿賣萌時,蘇然來了句「好像一個腿部掛件」。

殷祺無師自通學會了,今天用在蘇然身上。

蘇然歪頭:「不喜歡?」

殷祺抬臂攬住她:「喜歡。」

蘇然一笑,在他身上蹭蹭:「你不在我身邊時,可想你了。」

「真的?」殷祺必須表示一下懷疑,「那為什麼上次我催了三四回,你才慢吞吞地過來?」

蘇然:「……那不是,還有事沒忙完嗎。」

「你是怕見我母親吧?」

蘇然訕訕一笑。

肅王妃當初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還在。

倒不是因為非要把她帶回王府的事,而是王妃以上位者的姿態自然而然給她帶來的壓力,讓蘇然心有餘悸。

每次想起時,就會提醒她,這是一個尊卑有別的社會,下位者要聽上位者的話。

當然,她原本的世界也有,只是沒那麼明顯,而且是可以主動避開的。

「現在還怕嗎?」殷祺問。

蘇然搖搖頭。

她這次來王府,首先就去拜見老王妃。

自從肅王爺去世后,老王妃便開始吃齋念佛,對府中的事甚少過問。

殷祺的兩個妹妹陸續嫁人,殷華又被派出去管理鹽務,整個王府太過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沉悶。

兩位小主人的到來,讓府中有了玩鬧聲,老王妃也難得的露出點笑容。

但是,蘇然覺得,她並不喜歡自己。

殷祺道:「母親現在對瑣事不關心,所以你不必刻意討好她。」

他拉着她的手,說:「我以後還是會常住王府,擔心你因為這個原因不願回來。」

殷祺其實認為,不管他娶誰,他的母親都不會滿意,當然了,按照過去的打算,他只會娶有利益相關的女人,也就涉及不到喜好問題。

如果蘇然只單純是雷安的義妹倒也沒關係,但是王妃很早就見過她了,即使殷祺已經把個中原由講清楚,也難以抹掉王妃最初的印象。

蘇然小聲說:「怎麼可能。」

肯定不至於因為老王妃的原因不回王府,雖然她現在的確有這個資本。

那畢竟是殷祺的母親,何況老王妃已經不再管事。

她小聲說:「我只是怕她不喜歡我,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殷祺聽了心裏暖暖的:「你以前很少為我考慮。」

蘇然解釋道:「你這麼厲害,哪用我為你考慮。再說,你把什麼事都安排好了,也沒給我表現的機會啊。」

婚禮那天,果然如殷祺所說,吃不上東西。

天沒亮,蘇然就被叫起來一層層地梳妝打扮。

她閉着眼打盹,任由丫鬟婆子們在自己頭上臉上搞來搞去。

其間殷祺來看她一次,笑笑就走了。他今天事情更多。

從天沒亮,忙活到天擦黑,她才終於被人牽着進了洞房。

殷祺還留在外面招呼客人。

等人都走光,蘇然輕輕出了口氣,小心地取下蓋頭,果然見桌子上擺了數盤小點。

她心中一喜,又想到殷祺還在外面忙活,有點心疼。

她雖然累,只要遮著腦袋聽指揮就行了。

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結婚都是件體力活。

蘇然一邊感嘆,一邊捏著點心吃起來。

又過了挺久,點心都快吃完了,才有腳步聲傳來。

蘇然小跑到床邊,將蓋頭遮到頭上,心下竟覺得有點緊張,不由得自嘲,都是老夫老妻了,緊張個什麼。

有人推開門,還有人跟在後面笑鬧。

殷祺低聲說:「今日太晚了。」

笑鬧聲漸消,蘇然豎着耳朵聽着。

殷祺關上門,覺得終於安靜了,一回頭,就見蘇然乖乖地蓋着蓋頭坐着等他,心中愉悅,滿身疲憊消了不少。

眼神從桌上的點心盤掃過,心知她今天定是餓著了,便不再耽誤時間,走到她旁邊,伸手準備掀蓋頭。

蘇然緊抿著唇,忍住笑意,兩手下意識絞在一起。

殷祺看了眼她緊握的雙手,微微一笑,將蓋頭挑開。

蘇然抿唇抬眼看他,忽然有點擔心自己這妝好不好看,剛才吃了點心,妝會不會花了……天,她都沒想起來找個銅鏡照照。

殷祺手指撫上她面頰,柔聲問:「還餓嗎?要不要叫人煮碗面來?」

蘇然:……白緊張了,原來在這人眼中自己就是個吃貨。

她想了下說:「面里加些牛肉。」

殷祺失笑,轉身開門對外面的侍女吩咐幾句。

蘇然:「我們的新婚之夜就以吃開始嗎?」

殷祺:「以吃開始,吃飽了才有力氣做別的事。」

麵條很快就送來了,侍女笑着退下。

蘇然吃了幾口面下肚,覺得胃裏舒服了,問殷祺:「今天朱晗來了沒?」

殷祺納悶:「當然來了。」

蘇然笑着說:「他之前警告我,如果小寶們再叫他朱爺爺,他就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自從兩個娃娃回到殷祺手中后,不知從哪天開始,他們對朱晗的稱呼突然從「朱先生」改成了「朱爺爺」。

想想也知道,這必然是殷祺暗中教的。

殷祺瞭然一笑,說:「居然用這麼低級的招數。」

蘇然心道,你的招數也夠低級的。

她勸了句:「人家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想結個婚,你就成全一下唄。」

殷祺:「只要他別從兵部和吏部入手我一定成全。他那是想結婚嗎?他是想給自己找股勢力。」

朱晗當官后,皇上經常向他尋求建議,並且多次採納,這讓朱晗覺得自己有了施展抱負的機會。

他一方面感謝殷祺的舉薦,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的仕途必然被他暗中壓制,就想犧牲後半輩子自由戀愛的幸福,尋個有權力的岳丈。

朱晗自己的目標很現實,首先是家世好,其次是性格溫順樣貌合格,至於年齡婚史這些他都不介意。

他如今受皇上重用,又是肅王爺推薦的人,在外人眼中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外形不錯,有幾分才氣,還是能尋得一二個家世良好的大齡女子垂青。

唯一的劣勢就是年齡大了點,不過這也被他從未娶過妻的優點掩蓋了,畢竟嫁進來就是正妻。

其中兵部尚書的大女兒就是個很不錯的人選。對方年輕不懂事時,差點和人私奔,名聲壞了,以至於二十好幾還未尋到夫家。

於是有一日,在尚書大人安排下,朱晗與那位小姐當街偶遇,二人便在街口人來人往的地方,隔着轎子隨意說了幾句話。

不巧的是,殷祺那日帶着兩個孩子出門玩,老遠看到朱晗正與轎中人說話。

殷祺認得轎子旁跟着的人是尚書的家臣,心中立刻明白朱晗的打算,轉手買了兩串糖葫蘆,讓自家兩個寶貝跑到朱晗面前,大聲喊了句「朱爺爺」。

童音清脆,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尚書家臣臉色微變,對殷祺施禮后,便急匆匆離開了。

肅王爺的孩子管人家叫爺爺,這輩份也不知是怎麼論的,但是他家是決計不敢讓自家大小姐比肅王爺還長一輩去。

「朱爺爺」這稱呼一出來,滿朝官員也沒人敢和朱晗結親。

朱晗為此頗是生氣,冷笑着問殷祺:「王爺可是打算自降一輩?」

殷祺詫異:「你我非親非故,從哪論的輩份?小孩子叫聲『爺爺』,不過是對年長者的尊稱。」

這話說的,不但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還暗損人家年紀大,其實也不過三十有五而已,正當壯年。

蘇然聽聞此事,也很是詫異——殷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恥了。

朱晗知道與殷祺說不通,便在一次與蘇然碰面時,說了句氣話。

蘇然沒往心裏去,這個人根本不需要別人安慰,這不是,今天還是照樣來參加婚禮了。

她吃完面,簡單洗漱了下,滴溜溜跑進被窩裏,兩眼晶亮地瞅著殷祺。

殷祺吹熄蠟燭,摸上床,口中調侃:「娘子兇猛,為夫惶恐。」

蘇然在被子裏掐了他一下,轉眼就被他一指按在腰眼處,癢得她「嗷」一聲叫。

殷祺低聲說:「娘子叫這麼大聲,門外婢子聽到不太好吧。」

蘇然不甘示弱:「這不正好顯得相公神勇。」

「也是……」殷祺喃喃道,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那我們繼續……」

正式成婚後,一些場合,作為肅王妃,蘇然就必須要去了。

皇宮裏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就是她參加的第一場古代上流社會大派對。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蘇然請人幫她精心打扮后,與殷祺一道赴宴。

她尚不知,有多少人好奇這神秘的肅王妃到底是何方神聖,就連皇上本人也是興緻勃勃。

蘇然頂着四周或驚艷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穩穩地吃了一頓真正的皇家宮宴。

中途,她離席去凈房,平素一個人慣了,便懶得帶丫鬟,卻忘了皇宮比肅王府還是要大上不少。

從凈房出來后,她尋着燈火走,走着走着發現不對,似乎是迷路了。

正想着,就聽遠處有人說話,她便抬步往那去,尋思著遇到人問問方向也好。

還沒走到,就聽有個女子的聲音:「我還當肅王妃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至於讓王爺等了這許多年,還求得聖上下旨賜婚。原來就是個山野……」

聲音清脆,聽上去年紀不大。

「莫要亂說。」另一個沉靜的女聲斥責道。

先前的女聲頓了下,又開口,這次聲音小了些。

「我就是替姐姐不值得,姐姐等了王爺三年,結果竟然是那樣的聖旨,什麼一輩子忠於對方,哪有女子讓夫家說這種話的。」

沉靜女聲道:「你也看到了,她確實姿色過人,而且言行……與眾不同。」

年紀小的女子嗤笑:「姐姐何必幫她說話。她那禮儀,一看就是才學不久,必不是從小養成的。若說是與眾不同也沒錯,的確一看就跟我們不一樣。」

蘇然挑挑眉,早知道學了也被人一眼看穿,還不如不受那份累。

她沒打算上去撕。這兩丫頭是誰她都不知道,直接撕逼也太掉自己身價了,她現在可是每分鐘都在賺銀子的大老闆,哪有工夫浪費在這。

再說,人家不過是發泄一下求偶失敗的鬱悶情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她正打算掉頭走人時,就聽到另一個嚴肅的聲音。

「你們說的沒錯,我那媳婦的確是一看就和你們不一樣。」

蘇然大驚,竟然是老肅王妃。

那兩個女子也忙起身行禮:「見過王妃。」

老王妃看了她們一眼,慢慢說道:「我這個媳婦出身草野,聽說還是什麼匪寨的大當家。」

蘇然:……

「也沒什麼大本事,就是管着個萬人的商會,串起西北幾十個城市的貿易往來,每年出入帳近百萬兩白銀。」王妃頓了下,「哦……說這些,你們大概聽不懂,畢竟你們和她不一樣。」

「不過,提到她的義兄,將北王,你們總該知道吧。她孤身闖入敵軍營地,救出將北王手下大將,又用火攻之計,使得北夷人同意十年不犯我邊境。她不懼北夷人弓箭,一人單騎救下將北王性命。將北王為謝救命之恩,認她做義妹。」

蘇然眨眨眼,這是在說她嗎?聽上去有點牛逼啊。

老王妃說到這,又看看眼前的兩位貴女,嘆道:「看看你們,再想想她,果然很不一樣。」

等老王妃離開,蘇然又獨自站了會兒,才回到宴席。

酒宴散后,侍女扶著老王妃起身,蘇然兩步上前,輕聲說:「母親,讓媳婦扶您吧。」

老王妃皺眉,似是對她的冒失很不滿,不過還是把胳膊抬起,對侍女道:「你下去吧。」

當天晚上,蘇然躺在床上,愣愣地瞅著屋頂。從穿越到現在,她的歸屬感越來越強,在今晚達到了頂峰。

殷祺坐到床邊,見她出神的樣子,問:「在想什麼?」

蘇然眼神轉過來,望着殷祺,滿眼深情:「殷祺,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殷祺微愣,意外她竟然在想這個。

蘇然見他不說話,問:「你不喜歡?」

「當然喜歡。」殷祺回道,「只是……不想你受苦。」

蘇然抬手放在他腿上,一笑。

殷祺彎唇,道:「我知你為什麼非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為什麼?」蘇然莫名,怎麼扯到那去了。

「因為有你一個,為夫就再沒有精力找其它人了。」

蘇然眨眼,隨即坐起身捶他一拳。

「你是在說我慾望太強嗎?」

「你誤會了。」殷祺握住她小手,「我是在表達歡喜之情。」

他附身下來,輕輕吻她,說:「我很開心。」

「我也是。」她環住他脖頸,以吻回應。

※※※※※※※※※※※※※※※※※※※※

不好意思久等了……

番外一共三篇,明日還會有一更,下周發最後一更。

下一章是丁灼和蘇夕的番外,希望丁灼去死去死的小可愛千萬別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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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口偷食(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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