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黑心蓮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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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有人在床邊輕聲喚著,林葳蕤心頭不耐煩,蒙上被子繼續睡覺。

「小姐。」羽兒不得已上手推了推她,「您快醒醒,謝大人帶着她家小娘子上門來了。」

若是往日,羽兒定不敢如此放肆,可現在謝大人和家主都在正堂內等著,再加上大病過後,小姐脾氣就好了不少,她這才敢如此動作。

「謝大人?」床上的人兒終於捨得睜開眼,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氳著濕意,「哪個謝大人?」

「就是昨日跟您起爭執的謝小姐。」羽兒沒料到自己小姐竟迷糊成這樣,「被她娘帶着上門道歉來了。」

林葳蕤終於想起這遭,「騰」地一下翻身從床上坐起:「走,我這就去!」

「誒誒小姐。」羽兒忙按住她的肩,「待奴婢先為您梳洗后再說。」

說着,就攙扶她到了妝鏡前。

鏡面倒映出少女晨起慵懶的模樣,細而彎的長眉下眸似秋水,五官無一不小巧精緻。

只是眼裏的困意和疲乏,為她添上絲絲傻氣。

林葳蕤打了個哈欠,暗嘆原主不愧是高門貴女,這張臉一看就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來的,跟自己在現代世界裏飽經風霜的社畜氣質完全不兼容。

且睡了一覺后,那些被揍出來的痕迹早已消失得差不多。

早知道昨晚就不塗抹消腫的膏藥了,林葳蕤不無遺憾地想。

她用指腹捏住自己的臉,用力掐了掐。

白皙軟嫩的肌膚上瞬間落下一道道紅痕,看起來像是被人欺負過一般狼狽,林葳蕤這才收手。

「小姐放心。」羽兒看穿她的心思,「謝大人治家嚴厲有方,定不會敷衍了事,想必那謝家的小娘子,定要結結實實地挨一頓批才是。」

林葳蕤撇了撇嘴,她才不信呢。

要是真治家有方,能教出謝韻之這種混賬來?

直到收拾完畢,繞過長廊,來到正廳前,看見臊眉耷眼的謝韻之,林葳蕤才相信了羽兒的話。

守在廳中的,除了謝韻之以外,還有謝大人和自家娘親林霑。

「娘。」林葳蕤朝她叫了聲,又轉向另一位長發用玉簪挽起,身着烏紗衣衫的女人,「謝大人。」

「嗯。」林霑低低應了聲,瞥了她一眼,瞧見林葳蕤臉上不太明顯的痕迹,意有所指道,「你倒是好本事,病剛好就出門胡鬧,若非謝大人上門,我這個當娘的都被蒙在鼓裏。」

「林同僚言重了。」還不等林葳蕤回答,謝家家主便搶先道,「小女頑劣,出手不知輕重,傷了令媛,因此今日特來叨擾,望林大人與小姐能夠海涵一二。」

說着,她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謝韻之一眼,提高嗓音:「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林小姐道歉。」

謝韻之反應平平,倒是林葳蕤被這聲動靜嚇得抖了抖。

呸,磨磨蹭蹭走過來的謝韻之又鄙夷地別過臉。

男里男氣!

謝瑾這個當娘的只是當她不服,伸手便拎住了她的耳朵,輕輕一擰。

「啊啊啊啊啊!」謝韻之連連叫喚,全然沒有了在林葳蕤面前的神氣勁兒,「疼疼疼……」

看來這一言不合就動手,也算得上是謝家家風,林葳蕤心頭暗嘆。

謝韻之算是徹底被謝瑾殺了威風,目光下垂看着腳尖:「對不起…」

「大聲點。」謝大人提高嗓音,,「早上沒吃飯不成!」

謝韻之梗紅了脖子,不得已再重複一遍:「對不起!」

哎呀,這可不是自己逼的,林葳蕤歪了歪頭,眼底的笑意在外人看來萬分無辜,卻不慎對着謝韻之時透露出幾分狡黠,氣得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

等欣賞夠了她這副窘態,林葳蕤才終於慢吞吞開口:「謝大人見外了,昨日我與謝妹妹,不過是玩鬧而已,並無大礙。」

她如此大方懂事,反襯得謝韻之任性妄為,謝大人更是長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竟生出了這麼個頑劣貨色,偏生家裏老人寵得跟個心肝兒似的,真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若這小犢崽子下次再有冒犯,林姑娘不必顧忌,直接往死里揍便是!」

林葳蕤心道她倒是想,只可惜根本揍不過啊,只得在臉上掛着淺淡而不失禮貌的笑。

等謝大人念叨完謝韻之,又與林霑喝了半盞茶閑聊,最後才留下道歉的禮品,帶着自家的「小犢崽子」離去。

一路將母女倆送到門外,看二人上了馬車,林葳蕤提起裙擺,正打算開溜,卻聽見身後一道涼涼的聲音:「到哪裏去?」

如同被貓逮住的耗子般,林葳蕤僵硬著回過身,吞了下口水:「娘……」

「虧你還記得我是你娘。」林霑冷笑,「被人揍了還藏着掖着,若不是謝大人上門,只怕還真被你瞞過去。」

林葳蕤心虛地把頭埋低。

被一個小丫頭揍了這種丟人的事,她巴不得無人知曉,又怎麼會主動提及。

「罷了。」林霑雙手負於身後,「等你爹回來了……」

「別!」提起林潯枚,林葳蕤當即提心弔膽起來。

若是叫她爹知道,指不定又得生出什麼波瀾,自己以後就別想出門了。

思及至此,林葳蕤上前扯住林霑的衣袖,下意識噘嘴放軟嗓音,拿起上輩子對老媽撒嬌的架勢:「娘~」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子。」林霑眉頭一凜,雙眼微微眯起,「嬌嬈造作,成何體統?」

林葳蕤立馬將手背到身後,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

這段日子,她早就摸明白,雖說在自家溫柔爹爹面前,林霑是個夫管嚴。但若沒有林潯枚壓着,她便是說一不二的大家主,容不得自己放肆。

她眼珠子一轉,找到了替自己開脫的話,可憐巴巴地道:「分明是那謝家的小娘子先動手,女兒念著不給爹娘添麻煩,連手都未曾還過,硬生生挨揍,若是叫爹爹知道,免不了又要他操心,女兒已經這麼大個人,不想事事都勞煩他……」

林霑掃了她一眼,小丫頭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倒還是委屈上了。

良久,她似笑非笑道:「如此說來,你被這男子傷了一回,倒真是長進了不少?」

提及那名男子,林霑又道:「我聽下人說,你將他從柴房裏放出來了,還找了大夫給人看病?」

哪個下人如此多嘴,林葳蕤心裏嘀咕,嘴上卻只得老老實實道:「女兒不過是看他可憐,將人好生安置下來,待他身體好后再遣送回家,絕無他想。」

怕林霑不信,她又豎起三根手指朝天:「女兒發誓,我當真只是做此打算,如有違背的話,就叫我…」

「行了。」林霑被她叨叨得耳朵都快要起繭,「此事隨你怎麼處置,只是切不可再出亂子便是。」

「女兒明白!」眼見此事就此揭過,林葳蕤美滋滋應下。

同林霑一道在正廳用畢午膳,林葳蕤吃飽喝足,是時候回去睡午覺。

繞過庭院中的山石,面前陡然冒出一個人來,驚得林葳蕤腳步一頓。

卻見來人灰衣短褐,對自己拱拱手:「小姐。」

林葳蕤定睛一看,認出是昨日被自己吩咐照看那少年的曹氏,鬆了口氣:「怎麼了?」

「這…」曹氏搓了搓手,在春日料峭寒風中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頭,別過她的眼神,「那位公子自從昨日醒來后,便不肯吃東西,剛才又餓暈過去了。」

聽他的語氣,這位少年倒真是一位將清白看得甚重的貞潔烈男。

林葳蕤胸口處日漸癒合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提醒她當日這少年下手可不輕。

沉默良久,她深知自己免不了是要替原主收拾這爛攤子:「叫上大夫,帶我去看看。」

曹氏在前面低着頭帶路,走到廂房前推開門,殷勤側過身:「小姐,到了。」

突然從明亮的日頭底下走進昏暗的房間,林葳蕤不禁眯了眯眼。

不單是受光線的影響,而是平躺在床上,少年如冰雪雕砌的側顏,叫她恍然中,以為自己見到了墮入凡塵的神仙,甚至不由得屏住呼吸。

想到他尚在昏迷中,她才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

暗室之中,雙眸緊閉,睫羽纖長的少年似渾然天成的玉石,彷彿散發着瑩瑩的光芒,與此處的簡陋格格不入。

如高山之巔皚皚一抹雪,雙眸緊閉,乾淨疏寒,當真是世間罕有的絕色。

林葳蕤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眼神卻不受控制地盯住他。

霎時間,她隱約有些理解原主的心思。

即便是未曾睜眼,也沒有任何動作,少年的美感,也是不容忽視的,像是春日枝頭最純白的那一朵花,未曾有意張揚,卻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將他折下。

似是感受到她灼灼的眼神,床上的人不安地動了下,自喉間發出一聲輕囈:「不要……」

怕將人冷著,曹氏給他蓋上了厚厚的幾層被子,少年側過頭,額間沁出一層汗,烏黑如墨的髮絲貼著如溫玉般白皙細膩的臉頰,容顏昳麗。

看得人不禁心神晃動。

林葳蕤狠狠捏了自己一把。

畜生,他還是個孩子!

即便這個朝代,男子談婚論嫁的年紀本就在正值年少的十六歲左右。但在實際上早已過了二十歲的林葳蕤眼裏,他只是個貨真價實的弟弟。

正當她暗裏唾棄自我時,床上的少年徐徐睜眼。

黑白分明的雙眸,琉璃般亮而純粹的瞳孔暗藏着深而不露的汪洋,當看見站在床頭的林葳蕤時,受到驚嚇般猝然緊縮。

這……

林葳蕤小手擰在一起不安地搓了搓,悄然後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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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韻之:面對旁人我重拳出擊,面對老母親我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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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妾室(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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