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瞞住不

能瞞住不

掌柜的點頭,「老弟地道,老哥也不能虧了你。」

他把玉收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千兩來,「老弟收著,剩下的算我給老弟的紅包,老弟下次還來,老哥帶老弟去四樓賭,那裡賭的才大呢。」

杜笙沒有拒絕,他現在正缺錢呢,而且這一千兩也只夠四樓的門票錢,杜笙不認為掌柜會替他交這個錢,所以留著也好,「謝謝老哥。」

他叫他老弟,那他就吃個虧,喊個老哥吧。

掌柜的敏銳的發現了名稱里的變化,說明杜笙也開始認同他來,五百兩銀子沒白出。

他收拾收拾心情和玉,拉著杜笙到一邊看貨架上黑皮的籽料,「我先前聽老弟說要賭墨玉?我看也別賭了,我送你一塊吧。」

杜笙搖頭,「多謝老哥美意,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可不能虧了老哥。」

賭石的買賣都是口頭上的交易,不給錢到時候切出好料,掌柜的反悔,他也無可奈何,所以賭石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除非權勢滔天,不怕人家耍賴。

掌柜的先是蹙了眉,半響才道,「好吧,那老弟看著喜歡哪塊,我給老弟便宜便宜。」

這個沒問題,杜笙頜首,「多謝老哥。」

掌柜的沒說話,想著他腿腳不方便,乾脆自個兒將原石一股腦捧到外頭,借著強光看料。

墨玉在陽光下能看到霧,不過散光太厲害,看的不太清楚。

杜笙也有耐心,一塊一塊的看,反覆做對比,把他覺得可以的握在手裡,不可以的擱在廊下的茶几上。

賭石鋪的廊下不僅有切石頭的,還有個供人歇息看料的地方,大多數料子都要在強光下才能看出本質。

杜笙繼續看,十幾塊墨玉看完,手裡握了三塊,一塊有一角從這邊可以透到那邊,閃著熒光一樣,說明種水很好,潤就表面那一塊看,已經到了玻璃光澤,有可賭性。

第二塊色很正,黑如點漆。第三塊瑕疵很少,杜笙選來選去,選了第一塊,求個穩。

畢竟是江清清的錢,如果賭了不太穩的料子,出不了好玉,虧了下次江清清還會信任他嗎?

很明顯不會,所以杜笙挑了可賭性最高,但是最貴的那一塊。

掌柜的一直陪著他,怎麼可能看不出料子好壞,嬉笑著說,「老弟喜歡,算你兩萬。」

兩萬的價格也算公道,這塊跟剛剛那塊不一樣,表面沒裂,有窗,表現也不錯,種水和潤度都夠,如果是個滿料,可以摳鐲子。

鐲子可比牌子貴多了,有鐲子自然有牌子,最少三四塊,剩下的邊邊角角做耳環戒面,怎麼都虧不了,前提是它切出來和開窗的肉質一樣。

和田玉一直有十籽九裂、十玉九紋、十玉九雜、十玉九棉的說法,怎麼可能真的表面什麼樣,內里什麼樣,最多就是賭個運氣,運氣好,它裡面肉質更好,運氣不好,更差而已。

掌柜給的友情價,不需要滿料,只要能摳出幾個沒什麼瑕疵的牌子錢就賺回來了,杜笙壓力還不算特別大。

他把香兒叫醒付錢,香兒一臉蒙圈,「這麼個小石頭要這麼貴啊?」

因為不是真真切切的玉,只是塊石頭,所以她理解不了。

「這是掌柜給我們挑的,有六成幾率出極品墨玉。」杜笙半忽悠半認真道。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覺得,六成稍微有點高,他最多只有五成把握,這麼說是讓香兒付錢而已。

「這樣啊。」香兒從懷裡拿出銀票,「我聽公子的,公子覺得可以就可以。」

杜笙莫名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他很倒霉,剛穿過來就背了個大黑鍋,騙錢騙情,出賣江清清,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願意信他,真是不可思議。

不知道是香兒發自內心的,還是江清清吩咐過的。

江清清很大方,給了香兒五萬兩左右,用掉了兩萬兩,還有三萬兩,掌柜瞧著她手裡的銀票,有點後悔收少了。

不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悔也沒用,杜笙已經把料子交給他,「勞煩掌柜幫忙切一切。」

店裡只有一個人,連個切石頭的師傅都沒有,掌柜一個人包攬了所有活,點點頭抱著料去門口切。

先從有表現的地方開始,如果這地方一切垮,那基本沒有指望了。

許是好運氣用完了,還真是一刀垮,順著開窗的位置切下去,竟發現裡面有僵。

僵分為硬僵和穿僵,硬僵在表面,穿僵在內部,硬僵邊上出細肉,有可賭性,穿僵最讓人頭疼,它穿到內部,能壞了一整塊玉。

「唉,垮了。」掌柜的搖頭,他本來想跟一份,還好沒跟,跟了自己要賠錢的。

杜笙拿著切了一小塊的地方,反覆查看,又摸又摳,香兒有些擔心,「公子,怎麼了?是不是玉沒了?」

杜笙搖頭,「還不一定,不過我覺得還有機會。」

「還有什麼機會啊,都這樣了。」掌柜的說風涼話。

杜笙也不急,指著斷口給他看,「僵是活僵,表面玉化成功,有一半的幾率穿到裡面,也就是說還有一半機會沒穿進去,切開看看吧。」

他嘴上說的輕鬆,實際上閉上眼睛不敢看,這關乎著他的信用問題,一旦賭輸,他跟騙錢來賭的朱笙沒什麼兩樣。

一半的幾率啊,風險太大了,不是自己的錢就是不好,根本不敢輸,輸就意味著欠江清清的。

杜笙耳邊一直傳來切石頭的聲音,偶爾粉末會從水櫈上飄過,落在他手上,香兒讓他進屋躲躲,杜笙哪肯。

煎熬似的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石頭切開,杜笙沒有看,反而問香兒,「香兒,怎麼樣?」

香兒哪懂啊,「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啊。」

墨玉的色跟黑色差不多,香兒說黑色,那是不是……

杜笙湊過去看,掌柜的恭喜他,「老弟啊,你這眼光絕了,這種料子都能賭贏。」

活僵沒有穿進來,另一半肉質很好,比外頭露的還好,但是只有一部分,「光澤在羊脂和陶瓷之間,過度潤,只夠摳一個牌子,鐲子位是陶瓷光澤。」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玻璃,所以杜笙每次說玻璃光澤的時候會說陶瓷光澤。

掌柜的點頭,「賣給我吧,我這裡做成品。」

杜笙沒有意見,倒是把香兒急壞了,「不賣不賣,這個是要給公子做玉的。」

杜笙輕笑,「知道我買玉做什麼嗎?」

「做什麼?」香兒不解。

「送給娘子的。」杜笙說的是實話,他並沒有昧下玉的意思,「這塊玉還不夠,要送就送更好的,所以賣了吧。」

香兒撇著嘴,似乎有些不捨得,「那咱們還能買著這麼好的墨玉嗎?」

她並不懂玉,只是從掌柜的神情看出來,這玉不算差。

「自然可以,今天太晚了,過兩天我們還來。」玉其實沒有江清清買給他的貴,但是勝在量多,而且有鐲子位,還能摳牌子,摳不了四塊,只能摳兩塊,三個戒面,「掌柜的算算價吧。」

玻璃光澤的鐲子和戒面,二等水,羊脂和玻璃之間的牌子兩個,也是二等水。

沒什麼明顯的瑕疵,純度不錯,這樣的玉也算難能可貴了。

「兩個牌子一個六千兩,鐲子的潤差了半截,只能給你五千兩,三個戒面一個一千五百兩,剩下的邊角料做做耳環什麼的,再給你一千兩。」

香兒順著他的話掰著手指頭算,「哎呀!那咱們不是還賺了兩千五百兩嗎?」

她拉著杜笙的袖子,有些激動,「公子,我們居然賺錢了哎!」

語無倫次,「一下子就是兩千五百兩啊!」

又開始掰著手指頭數,「夠普通人家好吃好喝過好幾年了。」

杜笙比了個噓的手勢,香兒似乎意識到自己太丟臉,連忙捂住嘴,瞧了瞧掌柜的臉色,發現他沒有看她才安心下來。

杜笙搖搖頭沒說話,掌柜的有現錢,數了兩萬兩千五百兩出來給杜笙,杜笙又給了香兒,「你保管吧。」

香兒鄭重其事的塞進懷裡,不放心還拍了拍。

拿了錢,香兒連忙推著杜笙的輪椅離開,跑的慌裡慌張,彷彿背後有人追似的,杜笙問她,「跑這麼急做什麼?」

「總覺得掌柜數錯錢了,萬一他反應過來,找我們要回來怎麼辦?」畢竟還從來沒遇到過去買玉,結果手裡的錢更多的情況。

其實杜笙那塊料子切跨了,並沒有賺多少,只保了本,稍稍賺了一點點。

當然市場價不是這樣的,市場價更貴,只是因為掌柜的做中間商,再轉手賣給別人,或者自己加工完后拿去自己鋪里賣,所以留了一點餘地,壓了小半的價。

杜笙沒有成品鋪,也找不到其他人收,怕麻煩沒辦法才會出手的,要不然他不會放任掌柜的壓價。

「放心吧,掌柜的精明著呢,咱們運氣好,開的那料子不錯,所以賺了一點。」杜笙深吸一口氣,「改明兒用這個錢給娘子買一塊上好的墨玉。」

他抬頭看香兒,「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你千萬別告訴她,賺錢的事也是,等我的玉買好雕好再跟她說不遲。」

香兒想都沒想點頭,「好。」

倆人就這麼歡歡喜喜出了黑市,順利回到棺材鋪,脫下披風和面具,前腳踏出門檻,後腳白天帶的那四個黑衣人立馬跟上,香兒瞧了一眼他們身上的標誌放心下來。

「姑爺。」似乎閑著無聊,香兒問,「你們為什麼老是說賭啊賭的,這跟賭有什麼關係?」

杜笙身體微微一僵,這個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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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入贅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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