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誠意了
杜笙想了想拒絕她的後果,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雖然不討厭江清清,但是喜歡貌似也沒有。
「搞的好像我勉強你似的。」
可不就是你勉強的。
當然嘴上不能這麼說,杜笙識趣的搖頭,「我心甘情願的。」
江清清滿意了,推著輪椅繼續走,逛了一天,許是有些累,沒再去其它地方,只簡單找了個茶館吃吃飯,喝喝茶,杜笙抬頭才注意到又是清風茶館,江清清的分店之一。
她的生意做得是真大,到處都是分店,逛了一圈發現好幾個掛有江家標記的鋪子,都是她江家的生意,難怪財大氣粗給他買了許多玉,脖子上的,手上的,腰帶上的,頭上戴的,應有盡有,而且都是好玉。
本以為給他裝裝門面,回頭就收起來,沒想到戴完居然沒找他要回來,而且還專門給他打了個梳妝櫃,將他的東西分類放好,絲毫不怕他將東西拿去當了。
難怪朱笙有那麼多機會偷她的東西,當了她給他買的禮物,因為人家根本不在乎,鎖都不鎖,就像個小擺件似的,隨便放在桌子上。
他比朱笙有分寸,不會偷,不會搶,也不會花超出自身財產之外的錢,即便是借也不行。
朱笙之所以偷,之所以賭,就是抱著必贏的心思,想著癮了之後就能把東西贖回來,結果輸的一個銅板也沒有,還把江清清的首飾也給搭了進去。
杜笙不想走他的後路,他親眼見過借錢去賭石的人,結果賭輸后還不上錢,鬧的家破人亡,所以就算一塊八成幾率能贏的料子擱他面前,他也不會因為沒錢去借去偷賭,這是原則。
「喜歡戒指?」江清清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瞧他反覆撫摸戒面,問道。
杜笙搖頭,「只是可惜一塊好玉,被人雕毀了。」
江清清挑眉,「看不上珍寶閣的手藝?」
原來是珍寶閣出品。
「還行,只是跟我想的不一樣,如果我來雕,會把水線磨掉,你看看這裡,雖然不起眼,不過湊近看還是能看出不一樣。」他給江清清指出來。
江清清瞧了瞧幾乎沒有差別的地方,蹙眉,「這是水線?」
「嗯,玉石容易出水線,看著差不多,實際上這是瑕疵,只差一點點就能磨掉,但是雕刻的師傅可能想著大一點,多賣些錢,所以故意留著,把水線藏在了裡邊,不細看發現不了。」杜笙如實道。
其實沒那麼誇張,確實是水線,但是在墨玉裡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水線是石頭遭到擠壓,或是兩塊石頭融合在一起,中間就會有個過度色。
很細微的變化,在白玉上明顯,墨玉上很難發現,除非打光,或者在太陽底下,古代沒有手電筒,只能在強光下看。
杜笙戴著這塊墨玉一天,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點瑕疵,就是故意的,想搞事。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看玉?」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會雕玉。
「皮毛而已,給人當跟班學的。」朱笙十二歲當了秀才之後著實被人追捧了一段時間,其中就有做玉石生意的公子,他這麼說,江清清也挑不出他的錯來。
「很多人都說墨玉黑不溜秋不吉利,我倒是特別喜歡墨玉,如果再自己雕上獸面平安牌,薄一些的,放在陽光下肯定特別好看。」
想買半成品原料,就必須去賭石鋪收現成的,只要江清清感興趣,他順著話題問賭石鋪也好開口,不至於太不自然,顯得目的性很強。
京城人生地不熟,賭石鋪又跟別的生意不一樣,它有可能藏在小巷子里,只有常賭的人才曉得,很明顯,身邊沒一個人接觸,就算出門去問別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倒是江清清,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她也許知道。
江清清撐著下巴問,「你喜歡?」
杜笙點頭。
「就不給你買。」
杜笙:「……」
他沒有想買的意思,只是想打聽出賭石鋪的具體位置,是江清清財大氣粗誤會了。
「親你一下跟要你命似的,我為什麼要給你買?」
這暗示已經很明顯了,杜笙不是不懂,不過假裝沒聽懂,捧了茶小口飲著,冷不防江清清突然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拽了過去。
杜笙沒有防備,手裡的茶水灑了大半,待反應過來,江清清已經親完將他推回輪椅上。
「現在可以給你買了。」她摸著唇,表情古怪,「不過京城沒有正兒八經的賭石鋪,想收這種料子很難,以前倒是在黑市遇到過,可惜玉的品質很差,如果你真的想要,等半個月後我去平洲一趟,遇到好的墨玉給你帶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這也許是個機會,他不一定要買,到時候可以以不喜歡為由不買,但是平洲一定要去,搞不好平洲就是和田玉的發源地。
現代在新疆,這裡杜笙不清楚,大盛王朝是個陌生的國家,幾乎找不到和現代重名的地方,所以他也不知道和田玉的發源地變成了哪?全靠摸索。
「那邊在打仗,你確定?」江清清奇怪的看他一眼。
杜笙敏感的在這句話里找到一絲『你去會拖累我』的感覺,希望是錯覺,他非去不可。
「我盡量不給你添亂。」以前都是別人說這句話,現在居然變成了他,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也行。」桌子小,江清清坐在對面,輕而易舉就能夠到他,伸伸手鬢髮已經被她夾在兩指間把玩,「我去黑市是前年的事了,也許今年有長進也說不準,要不然先去黑市瞧瞧?」
杜笙看了看天色,「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還是那句話,要不要無所謂,地方一定要去,有人帶比他自己瞎摸要好的多。
「隨便你。」江清清沒有意見,「逛了一天,累了吧?」
杜笙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回去吧。」江清清安排,「香兒,送姑爺回府,熏兒,去把馬車拉過來,姑爺腿不方便,小心點伺候。」
倆人『哎』的一聲應下,各自去忙,香兒收拾回府需要的東西,熏兒將馬夫喊過來。
杜笙在原地等著,「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江清清搖頭,「我還有事,晚一點。」
杜笙頜首。
江清清不是閑人,能抽出一整天的時間陪他走走,已經是破天荒了。
他前世也是個生意人,能理解。
熏兒很快回來,和馬夫一人坐了一邊趕馬,香兒拿來拐杖,扶著他上馬車,「姑爺小心點。」
那底下有踩凳,危險倒是不危險,就是腿骨彎曲,有些疼,他坐進馬車裡,掀開帘子朝後看,江清清還待在原地,沖他微微一笑。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喊我早起呢。」
杜笙回道,「知道了。」
實際上心裡不以為然,喊江清清起床的人多了去了,她的六個一等侍女,再不濟還有二等,三等,不差他一個。
杜笙回去后簡單洗了個澡,又吃了些點心,躺下便睡了,這一覺睡的不安穩,夢裡都在找黑市的入口,結果沒找到,急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白天為了打聽黑市,付出不小,現在看來光打聽還不行,黑市黑市,聽就知道沒有人帶是不可能進去的。
還好江清清答應了他會帶他去,杜笙暗自記了時間,想著到點了喊江清清,誰知一睜開眼,便見江清清坐在床邊,笑眯眯的看著他。
「昨天晚上怎麼說的?」
杜笙有些尷尬,「我起晚了。」
沒有鬧鐘,全靠自己醒來委實有些困難,前世他不是特別講究的人,什麼時候睡,什麼時候起沒有準數,到這裡之後又養老一樣沒人管他,隨便他睡到什麼時辰,一旦有一天睡到巳時,接下來幾乎都是那個點。
身體記憶形成,很難更改,今天算好的,沒有睡到巳時,但是江清清已經收拾整齊,桌上擺了飯菜,很明顯,怎麼也是辰時了。
「一句輕飄飄的『起晚了』就行了?」
杜笙識趣道,「對不起。」
「我要你道歉幹嘛?」江清清有些不滿,「帶點誠意,親我一口我就原諒你。」
杜笙默然。
「快點,再猶豫就算你親十下我都要考慮考慮。」
杜笙心一橫,陡然湊過去親了江清清一口,宛如蜻蜓點水一般,很快過去,江清清臉上還留著不滿的表情,很快轉為吃驚,隨後慢慢綻放花一般的笑容。
「嗯,有點誠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