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

認錯

邊浸被兩位死黨的態度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我知道胳膊肘是往外拐的,但你倆拐得也太過分了!】

【你跟我們談過分?】晉依孟反問。

【不不不,你們不過分,是我過分。】邊浸適時認慫,【看在咱十幾年朋友的交情上,幫我出出主意吧,我真的沒轍了。】

晉依孟冷冷地嘲諷他,【你都給藍司空發小視頻了,還想怎麼圓啊?】

邊浸說,【現在藍藍一心覺得我想用這個視頻威脅他,企圖跟他做點什麼,但我真的沒有這樣想。我就是……】

【腦子被門夾了,一時衝動?】這次說話的是二輝。

【對。】邊浸居然沒有否認,而是說,【我腦子大概被驢踢過,所以才會做這種蠢事。】

對於他自我抹黑的說法,晉依孟無比認同,【誰說不是呢?我看你平時對藍司空挺不錯,還以為你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對他媽媽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倒好,趁人之危佔盡便宜,回頭還錄個小視頻威脅他。】

許是因為晉依孟是Omega而非alpha的緣故,這件事情他並不打算幫邊浸。

【我勸你就這樣算了,放過藍司空吧,這些破事兒本來就跟他沒關係。】他說。

算了?

邊浸之所以來取經,就是不希望和藍司空就這樣算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態度聽起來誠懇點,【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你們覺得,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彌補他?】

【可否彌補,不是我和二輝說了算,是藍司空。】晉依孟這句話總算說在了點子上。

邊浸福至心靈,【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明天周一,我親自向藍藍道個歉,就說我忘了鎖手機屏,郵件不知道是誰發送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覺得他會信嗎?】晉依孟嗤笑,【要是他真的信了,那不叫傻白甜,叫傻子。】

【而且現在的重點已經不單是郵件了,是藍司空覺得你錄製視頻的動機不純。】說著他又補充道。

邊浸反駁,【說我動機不純,屬實是冤枉我!我承認我有錯,錯在不該聽白醫生的話錄視頻。可是視頻里看得見藍藍臉的只有幾秒鐘,後面根本看不見畫面,只聽得到聲音。就算視頻泄露出去,他完全可以不承認,說這個視頻是我合成剪輯的。要是我真想威脅他,怎麼可能錄這種沒用的視頻?】

【你會這樣想,完全因為你是特優級alpha,家境殷實,體會不到這個社會對出生於普通家庭的Omega的惡意揣測。】

晉依孟說,【大眾壓根兒不在意你和藍司空是不是情侶,他們只會覺得藍司空為了金錢爬上你的床,還被錄了視頻,罵他活該。到那個時候,縱使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他才十八歲,你覺得他能不能承受住那些局外人的攻擊?】

他太了解三人成虎的故事有多可怕了。

當年他的父母兩情相悅,愛情長跑七年後結婚,硬是被外界傳成灰姑娘借腹中子嫁入豪門,致使他母親一直被外界詬病,在爺爺奶奶面前抬不起頭。

晉依孟很清楚,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將流言蜚語擊碎,只能寄望於時光。時光將它們衝散於漫漫長河,借其他事物去掩蓋它們,使其蒙塵。

面對晉依孟的質問,邊浸啞口無言。

他現在才讀懂藍司空的話,藍司空說他膽子小,沒有家庭背景,是軟柿子。他懼怕自己把視頻流傳出去,甘願忍受自己的戲弄,不過因為四個字,人言可畏。

當他把自己擺在上位者的位置上的那一刻,兩人的天平就已經傾斜了。

邊浸本想找晉依孟和二輝出主意,無奈這兩位壓根兒不想摻和他和藍司空的事,冷嘲熱諷了好半天也沒有給出實質性的建議。邊浸察覺到了,於是草草結束了這次交談。

他剛退出群聊界面,就看到邊亦葦給他發了條消息,讓他儘快回去。

眼下伊耆殿九章別苑三期的公寓是回不去了,他怕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被藍司空發現自己和他住在同一個單元,同一樓層。思索一二,不情不願地回了一期。

他以為邊亦葦會找他談話,沒想到後者不知在書房和誰視頻通話,全程沒有理會他。

邊浸給紀舒打電話報備,說自己目前在邊家,紀舒的語氣不咸不淡,絲毫沒有提邊浸這幾個月離家出走的事兒。當然啦,也沒有提自己和邊亦葦離婚的事情。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那頭的人就換成了邊浸的乾媽。

相比自己的親爹娘,邊浸的乾媽明顯要熱情很多。一會兒問他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一會兒問他有沒有吃飽穿暖。

一個電話粥煲完,搞得邊浸有種這才是他親媽的錯覺。

邊浸被大小的雜事弄得身心俱疲,以致於睡夢中都在『排練』認錯的事情。

夢中的藍司空並沒有原諒他,同樣,夢外藍司空一早和崔柔換了座位,徒留邊浸和崔柔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饒是邊浸提前二十分鐘到校,依舊撲了個空。他非常氣不過,問崔柔,「你倆什麼時候換的位置?」

崔柔睨了他一眼,大發慈悲道,「自習前半個小時。」

也就是說藍司空為了躲他,提前半個小時就到校了!

他是鐵了心要和自己撇清關係么!

邊浸咬牙,冷著臉給藍司空發信息,【你什麼意思?】

藍司空明顯看到了信息,但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他晾了邊浸一節課,直到早自習結束后才慢悠悠地說,【我近視,想離黑板近一點。】

【正好,我也近視。】邊浸發完這條信息就準備搬桌子。

藍司空識破了他的意圖,連忙阻止他,【你不要過來。】

【算我求你。】他說。

邊浸被那個求字刺痛了雙眼,頹廢地止住了手頭的動作,問藍司空,【我承認這事是我做錯了,我不該錄那種無聊的視頻發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藍司空一邊往教室外面走,一邊打字,【我沒有怪你。】

我怪的是我自己。

怪我遇人不淑,錯把豺狼當羔羊。

怪我被愛情蒙蔽雙眼,差點走雲從霜的老路。

邊浸連忙跟上去,【不,你怪我吧,藍藍!我當著你的面把視頻刪了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

【我以為我們談得夠清楚了。】藍司空身形一頓,但是並未回頭。

邊浸認錯的態度特別誠懇,【對不起,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見藍司空沒說話,他的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數月前的賭約,於是說,【上次我們打賭,你給我畫了一塊免死金牌。現在我想行使它的豁免權,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說幾句話。】

幾步之外,藍司空猶如被摁了關機鍵的機器人,獃獃地捧著手機,站在原地。

邊浸不提那個賭約還好,一提,登時給了藍司空當頭棒喝。

Alpha看似隨意地和他打賭、執意向他討要一個承諾、免死金牌、豁免權……

這些事物串聯在一起,無一不在提醒藍司空,早在幾個月以前,邊浸就在為今日的鬧劇尋找退路了!

【你想什麼時候談?】藍司空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

他緊緊捏住手機,拚命抑制住顫抖的衝動。

邊浸不知道的是,『免死金牌』再次將他和藍司空置於楚河漢界,他已經快被Omega從心裡除名了。

他迫切地說,【什麼時候都可以,隨你。只要你方便,什麼時候都行。】

藍司空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揣在衣兜里,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現在離上課還有七分鐘,應該夠了吧。」

這是小視頻事件后,藍司空第一次主動和邊浸說話。邊浸有些激動,飛快地跑到他的面前去,笑著說,「應該夠的,跟我走吧。」

說著他想伸手去拉藍司空,手剛伸到一半,許是想起兩人已經分手了,這個動作不太合適,於是尷尬地縮回手,改為在前面引路,「躬行樓人少,我們去那裡說吧。」

藍司空沒有說話,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清晨的躬行樓空無一人,保險起見,兩人停在三樓的樓道口。

邊浸率先掏出手機,當著藍司空的面把郵件和視頻的原文件刪掉了,然後向他解釋,「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白醫生怕你結.合.熱褪去后責備我趁人之危,所以才讓我錄視頻留個證據,我們並沒有壞心眼。」

「我是個傻子,聽到你提分手就慌了。我居然以為把視頻發給你就能把你嚇住,從此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錯了,真的!希望你能既往不咎,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藍藍?」

藍司空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是不是聽到我說不怪你,你才會好受一點?如果是這樣,我願意成全你。我不怪你,真的。」

「錯了就是錯了,我願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邊浸言辭懇切,「我並不指望你馬上原諒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別,算我求你。」藍司空抬起右手,做了個停止靠前的動作,「你明知道,我媽媽和你爸爸遲早會結婚,我倆不可能在一起,這是命,得認。」

邊浸搖頭,「不會的,藍藍,他們不會在一起。」

我們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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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科男友戀愛指南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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