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其六

求索·其六

穿越回來之後,柯少嗔悠然回想起當時的童年回憶。

察覺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帶到外國,而且還被迫接受嚴苛訓練的幼年柯少嗔,硬是被非人道的訓練,和言語不通、根本弄不明白為何出現在這裡的悲慘處境,折磨得崩潰哭了好幾個白天黑夜。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架勢,險些把他體內的水分都哭干。

誤以為被人賣到國外去了的他,用好大的力氣去接受此時的情況。明白逃是逃不掉的,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接受訓練這一條路的柯少嗔,用了一周的時間為自己做心理建設。

冷靜下來,徹底接受現況,擺正態度之後的他,爆發出的毅力卻是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咬緊牙關,積极參与訓練,立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一切,通過不久后的測驗,離開這個鬼地方,獲得自由然後想辦法回到家鄉。

而在他崩潰期間,對他十分照顧的隔壁寢室室友——文弱青年,則成為了他當時依賴的對象。

二人初次結識的緣由說巧也巧,說不巧也不巧,有種冥冥之中註定如此的意思。身為技術人員的青年加入某知名傭兵團后,被團長嫌棄身體素質不過關,將他丟到這邊進行體能訓練。有苦說不出累得夠嗆的青年,目睹「少年兵」柯少嗔的能力之後,想要向柯少嗔指點、請教,卻在交流途中看穿了柯少嗔的苦處。

精通多國語言的青年,是坑坑巴巴只會一點書面英語知識的柯少嗔,在訓練營中唯一的可交流對象——其他人根本懶得搭理沒實力的柯少嗔——於是老好人的放心不下柯少嗔,相處時有意無意幫了柯少嗔不少的忙,是當時柯少嗔救命稻草般的唯一救贖。

柯少嗔也是在這個時候,頭次從對方口中了解到「第二人格」的存在,將紙條上的內容來來回回讀了兩遍,徹底讀懂了上面的意思。

聯想到自己醒來后的種種遭遇,簡直是恨到不行。

如果不是他拼了命的去掙扎,此時他早就在這個見鬼的沙漠上,死了無數遍了!!

「你的另一人格,不管是語言交流,還是槍法、體能、戰鬥技巧,都非常的厲害。」青年和柯少嗔說:「起初我還奇怪,這麼厲害的你,為什麼還要費心過來參加這種訓練營,原來是因為這個……」

柯少嗔聽后咬牙切齒,又是憤怒,又是不甘。

憑什麼?都是同樣的身體,他這個主人格出現的時間甚至遠比對方要來得長,憑什麼次人格卻比他還要厲害?

簡直就是屈辱。

心生不滿的柯少嗔,處於天性,開始了和第二人格較勁的旅程。

對方外語流利,那他就一定要比他還流利;對方槍法奇准,那他就一定要射擊時次次命中核心;對方能一口氣跑完負重三千米,那身體條件相同的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終點;對方戰鬥技巧高超,那他就絕對不能輸給對方曾經打敗過的對手!

就這樣被憤怒與仇恨沖昏了頭腦,徹底激發了心中的鬥志,柯少嗔完全忘記了還有「放棄」這條丟臉的道路,一心一意沉浸在和另一人格的較量之中。

那股不屈不撓,奮力向前掙扎的勁,看得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青年是嘆為觀止。甚至對年紀輕輕的柯少嗔,發出了「加入我們傭兵團吧,我們團長一定會歡迎你的」的邀請。這機會在外人看來,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只可惜當時的柯少嗔根本就不懂得這背後隱藏的含義,一心想要回家,所以暫時婉拒了。

過程雖然歷經了千辛萬苦,但不知不覺間,柯少嗔仍是咬牙完成了第二人格布置給他的任務。

三個月後,柯少嗔提著行禮,帶著渾身的小麥色,以及大大小小的傷疤,精氣神十足地走出了訓練營大門。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露出釋然的笑容,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福利院。

也不知道另一人格是如何解釋的,總之院長與老師都沒有疑惑柯少嗔怎麼會離開數月不露面,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失蹤與回歸。

而對話之後,柯少嗔更是驚訝發現,另一人格竟真的如紙條上所說的一樣,待他通過訓練之後,就給予他「最滿意的獎勵」。

柯少嗔當時最大的願望與牽挂,當然是福利院里的大家,希望幫助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於是,各種在當年柯少嗔眼中看來不可思議的驚天好事一個接一個落在了福利院的身上,所有人都在歡喜苦日子終於過去,美好的未來觸手可及……

看著身邊親人們歡喜的神色,柯少嗔仇恨另一人格的同時,又不得不捏著鼻子,心情複雜的接受了對方大棒之後的「甜棗」。

他認了。

……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柯少嗔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不少尹司錦的影子。

為什麼每個身上疼痛難忍的深夜,他一沾上枕頭便能沉穩進入安睡夢鄉;為什麼醒來之後,酸脹乏力的肌肉總會不知不覺的好轉許多;為什麼每個和他發生肢體衝突的人,不久后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大麻煩,運氣極衰……

想也知道,是他身邊無形的守護神,在保護著他。

感覺心裡美得像是吃了一塊蜜糖,柯少嗔勾起嘴角,將過往的記憶放在一邊。站在廚房內,專心致志,心情十分愉快地為尹司錦準備起了早餐。

尹司錦過去幾次來到人間,都是匆匆忙忙,並沒能和柯少嗔好好相處溫存,因此對人間的事物依舊保持十年前的懵懂無知。被柯少嗔帶到餐桌上,目光殷切地催促著品嘗了一口食物,美味的口感在他齒間綻開,出乎意料地張大了眼眸,眼神看上去十分歡喜。

「好吃吧。」柯少嗔就知道尹司錦會喜歡這種食物,屢試不爽的說:「特意為你準備的。」

尹司錦連連點頭,捂著正在咀嚼的嘴驚訝道:「妖界沒有這種獨特的美味……」

柯少嗔摸了摸尹司錦的臉,道:「喜歡就多吃點,以後還有更多好吃的東西,我都做給你吃。」

尹司錦品嘗著美食,幸福的神色絲毫隱藏不了,饜足地點點頭,提起小勺一口接著一口。

他不想讓自己在柯少嗔面前,表現得那麼貪吃,但柯少嗔為他準備的食物實在是太討他喜歡了,即使他嘗遍妖界萬千美食,口味理應十分挑剔,依舊一不留神就吃了許多,根本停不下來手。

「多吃點,還有很多。」柯少嗔笑眯眯道:「我就喜歡看你一臉滿足,吃我為你準備的食物的樣子……」

會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不,應該是加倍的補償到了他的心裡才對。

「少嗔你也吃。」尹司錦稍稍放緩了咀嚼的動作,對柯少嗔說:「人類早上不吃東西,都會肚子餓吧。」

「說的也是。看到你心裡就滿滿的,都忘記餓了。」

柯少嗔言笑晏晏地拉開尹司錦身旁的椅子坐下,從盤子上夾了一些食物過來,一邊吃,一邊看著尹司錦的臉,只覺得尹司錦的存在,就是對他而言,最好的下飯「菜」。

將剛榨好的果汁放在尹司錦面前,柯少嗔一隻手撐著頭,斜坐著看向尹司錦,問:「你難得來到人間,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

尹司錦認真想了想,最後抱著玻璃杯搖了搖頭,一幅我早已心滿意足的模樣:「我只要在你身邊,就覺得很幸福了。」

柯少嗔啞然失笑。

「接下來還有更加幸福的事。」柯少嗔看著尹司錦身後的頭髮,有些惋惜的道:「你這頭長發,我很喜歡,但是如果想要出去的話,果然還是太惹人注目了吧。」

尹司錦伸手撫了撫背後的黑髮,道:「要剪掉嗎?」

他看外面那些人類,各個都是短頭髮——柯少嗔也是。

初次見到現世的柯少嗔,尹司錦還差點以為他成為和尚了呢。

「唔……」柯少嗔沉吟一聲,道:「可以讓我來嗎?」

尹司錦笑道:「當然可以。」

柯少嗔說:「交給你的話,每次你都是隨隨便便就斬斷了……」

每次尹司錦剪頭髮,他總是一副沒關係、這算什麼的模樣,可柯少嗔卻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心疼到不行。好像他心目中完美無缺、重要到不行的尹司錦,遇到什麼不得了的損傷一樣。

——雖然只是隨時都可以用妖術快速生長出來的頭髮而已。

即便是剪頭髮這種事,柯少嗔都不希望假借別人的手給尹司錦做。拜託尹司錦依照他畫出來的圖案,用妖術製造了一把吹毛斷髮的理髮用剪刀,然後和尹司錦走到屋外花園,找了個陽光正好的位置,一坐一站的準備好。

柯少嗔道:「有想要的髮型嗎?」

尹司錦說:「你這樣的就挺好。」

柯少嗔哭笑不得:「你那單純只是愛屋及烏罷了吧?」

尹司錦說:「那就交給你來好了。」

柯少嗔說:「那就交給我吧。」

他早就知道,什麼髮型最適合尹司錦了。只是不確定現在的尹司錦會不會忽然有新的主意,所以總是會不厭其煩的在這種情況下開口詢問,尊重尹司錦的意見。而不是仗著對尹司錦的了解,大包大攬什麼事都只管自己去做,卻根本不顧及尹司錦的情緒。

和尹司錦認識那麼多年,柯少嗔或許遠比尹司錦還要清楚,如何與他相處,才更能讓他感到開心。

畢竟,柯少嗔這些年所做的一切,最終目的,從始至終,都僅僅只是為了尹司錦而已。不管世界如何,不管局勢變化,最重要的,一直都只是尹司錦。

用認真到尹司錦看了都不好意思的程度,柯少嗔提起了剪刀,慎重地撿起尹司錦腦後一縷長發。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尹司錦耳邊響動,伴隨他多年的秀髮就這樣在指尖緩緩落下。妖界的妖怪們看到估計都會嚇死的場景,尹司錦卻絲毫不在意……此時,他眼中只能看見身旁的人類,心中,只裝滿了對方的身影。

心臟在快速的跳動,不規律頻率的源頭,尹司錦心裡很清楚。

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他喜歡的人。

感覺腦袋部位的重量輕了許多,後方脖頸也能很敏感的捕捉到空氣的流動,尹司錦稍微有些不適應地挪動了一下脖子,對收起剪刀的柯少嗔說:「好了?」

「嗯。」

心滿意足地看著尹司錦此時的模樣,柯少嗔評價道:「長發雖然無法割捨,但這樣也有這樣的美呢。」

說完,從一旁拿過鏡子,放在尹司錦面前,笑著道:「怎麼樣?」

尹司錦看見鏡中的人,下意識伸手接過鏡子,對著畫面中的自己仔細看了數眼,抬起頭驚訝道:「這是我?」

「當然。」

若說之前的尹司錦,雍容華貴,不沾俗氣,驕傲挺拔,如遺世孤松,彷彿畫卷中走出來,脫俗出塵,鸞姿鳳態的神明,叫人一看便知絕非凡人。

那現在的他,雖然眉間火紅紋章依舊,看上去妖冶十足,卻自有有一股俗世間的清貴氣,一塵不染,清風霽月。讓人驚鴻一瞥,念念不忘。

更別提這個由柯少嗔親自動手,細心修剪的髮型。宛如米開朗基羅附體,每一個角度都經過最精心的打磨,將它剪切成最能襯托尹司錦美貌的形狀。

是柯少嗔引以為豪的最強「作品」。

想想當初沒能救下夏鈞的世界線,那時候冷漠陰沉的他身旁站著的一頭長發的尹司錦,柯少嗔便覺得有些愧疚。

如果每個世界,他都能好好對待尹司錦就好了……可惜那些事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去改變什麼。

柯少嗔小心將地上被剪下來了的尹司錦頭髮收好,拍了拍沾著些許零碎短髮的衣服,笑著說:「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起出門吧!」

尹司錦還是頭一回去逛商場。

「這個是什麼?」

外貌實在是過於引人矚目,所以不得不使用妖術降低存在感的尹司錦,偶爾會連店員都看不見他的存在。壓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事情的尹司錦,抬手將鎖在柜子里的手錶拿了出來,然後走過來對柯少嗔問道。

柯少嗔看著這個眼熟的手錶,心想真是不管過了多少的世界線,它還是會被尹司錦看見,笑著解釋道:「是用來記錄時間的東西。」

尹司錦有些驚訝:「這個可以記錄時間?」

就這麼小小的一個東西?

柯少嗔說:「喜歡嗎?」

尹司錦問:「這樣的話,是不是對你很有幫助?」

因為柯少嗔經常會為了他,去穿越時間,到很多不同的時候去。如果柯少嗔有了這個,應該可以減輕一些負擔吧。

柯少嗔道:「嗯。」

「我可以買給你嗎……」從剛才起一直都是柯少嗔在付出,尹司錦也想為柯少嗔做點什麼,道:「我想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你。」

柯少嗔眼角彎起,說:「真的嗎?太好了。」

於是牽著尹司錦的手,走到專櫃前,將手錶放到櫃檯上,對迎過來的店員道:「我要這個。」

店員目光觸及到玻璃柜上的手錶,嚇了一跳,「欸」的叫了一聲,忙回過頭看了一眼旁邊鎖好的柜子,又看看面前的手錶,捂著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

難道她剛才把手錶取出來就這麼放在外頭,一直沒發現?!

弄得她心中一陣后怕。

「好,好的。請問您有貴賓卡嗎?這款手錶是今年的最新款,現在購買只需二十八萬,如果有卡的話……」

尹司錦在一旁問:「二十八萬是多少?等於多少金子?」他對人間的貨幣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畢竟自他有意識起,想要什麼東西就從來沒花過錢。

柯少嗔笑著說:「沒多少。司錦你回去拿錢也不方便,而且我還想再和你到處逛逛,要不我先幫你墊著付了吧。」

女營業員這才發現,原來客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目光對上尹司錦面龐的瞬間,兩隻眼睛無意識瞪大,心中一陣小鹿亂撞,呼吸都無意識放緩,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這一人。十分不解剛才怎麼會沒看見對方,紅著臉痴痴看著尹司錦,彷彿要看到地老天荒一般。

柯少嗔不是很高興地敲了敲櫃檯,皺眉看了她一眼:「小姐。」

對方猛地回過神來,身體抖了抖,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面紅耳赤地低下頭,說:「請,請問是刷卡還是……」

柯少嗔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滑到營業員手邊:「密碼六個零。」

說完直接把手錶戴在手腕上,笑著和尹司錦問:「好看嗎?」

尹司錦點頭:「看起來挺新奇的,顏色也很適合你。」

柯少嗔喜不自禁地摸了摸冰冷的金屬腕錶,說:「你選的當然適合我了。」

畢竟選東西的主人,就是最適合他的人嘛。

刷完卡,柯少嗔拒絕了營業員的後續周邊服務和質保提供,跟尹司錦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櫃檯。營業員這時候才從尹司錦的相貌衝擊中緩緩冷靜下來,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出錢買東西的柯少嗔,也是個十分難得的「優質股」,有錢多金不說,長得還俊。

只可惜……這兩人是一對。

手牽得這麼緊,簡直就要貼在一起了。周身縈繞著的氣場,旁人根本就沒有插足的餘地。

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好像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都沒心思去高興那幾十萬手錶所帶來的豐厚提成了。

尹司錦聽著手錶那滴滴答答的走動聲,問:「你今天是不是離開了一趟?」

柯少嗔:「是回去了一下。」

尹司錦:「和你突然過來帶我到人間,有關係嗎?」

「那倒沒有。」柯少嗔笑著對尹司錦寬慰道:「你別多想,真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把你接過來一起生活罷了,沒有別的事。」

尹司錦卻沒辦法不讓自己多想。

畢竟,雖然柯少嗔是那麼說著,將他帶了過來。但回過頭來仔細想想,尹司錦又忍不住擔心起了未來,害怕如果現在和柯少嗔之間過得過於幸福之後,萬一他以後有個三長兩短,柯少嗔該怎麼辦……

柯少嗔緊了緊尹司錦的手,話語簡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確信:「你只需要讓自己開心起來就足夠了,這對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

尹司錦沉默一會兒,抬起頭,讓自己在柯少嗔面前露出微笑,說:「好。」

就算是為了柯少嗔,他也要照顧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害柯少嗔擔心才行。

察覺到尹司錦笑容中的勉強,柯少嗔眼眸微微沉了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目光看向不遠處某個茶具店的展示牌,上面正掛著一張著名中世紀貴族器具的照片。

記得,當年也是因為這個遠近聞名的珍貴銀具……

目光從銀具上抽回,四周早已是噪亂不堪的場景。身穿精美服飾的男男女女們憤怒的圍著一名氣質姣好的中年男子,質問他為何要作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意圖殺死他們。

中年男子簡直是有理無處說,憤怒吼道:「不是我!!」

「你別狡辯了。」一名女子眼中含淚,凄然說道:「如果不是柯小少爺保護了我們,我們現在早已經……」

眾人目光看向「虛弱」倒在沙發上,嘴唇青紫,面色蒼白的柯少嗔,十三四歲的少年勉力從沙發上坐起,說:「沒關係,只要能救大家……我受點傷也值了。」

這些日子早已被柯少嗔良好教養與幽默談吐所打動的眾人,看見活潑的少年竟然露出這種可憐的姿態,頓時怒氣更甚。

「你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一名血氣方剛的青年站出來狠狠揪住中年人的衣領,大聲斥責:「快把解藥交出來!!」

「你們為什麼都相信他!!」男子怒目而視柯少嗔,痛聲喊道:「我真的沒做!」

白蓮花牌柯少嗔痛苦難忍的捂住嘴巴,咳出了一口血。

眾人頓時緊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殺人不眨眼,雙手沾滿血腥的卜島,跟在柯少嗔身邊一段時間,早已有了質的蛻變,虎目含淚,痛苦拉著柯少嗔的手,悲憤吶喊:「少爺——少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都是我不好,是我沒能照顧好您,您讓我如何向天國的老爺交代啊!!」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池晏,不忍直視地側過頭,肩膀小幅度抖動,憋笑到肚子痛。

老天,柯少嗔竟然會為了救誰而受傷中毒,這簡直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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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覺得我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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