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朝日川一時藏進樹林里片刻,是在拔刀。

他像是尋常般抬手摸了摸脖子,五指忽然用力,深陷脖頸蒼白的皮膚里,不見鮮血,握到了自己的刀。

他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刀鞘,動作像是抽出自己的脊骨,輕鬆地將刀從體內拔了出來。

他望著刀刃上一道清亮的光劃過,低聲說:「果然……」

……

血鬼術的突然爆發,讓女鬼的力量猛然拔高了一大截,暗紅色的刀網層疊,鋒利的刀刃向炭治郎飛了過來。

鐮刀的軌跡很亂,但是足夠密,甚至織出了三層刀網。

灶門炭治郎雙手握刀,刀刃朝下,再次施展起流流亂舞!

白色的水花不斷彎曲形成道道浪潮,每一朵都將捕獲一道攻擊,少年因為用了極快的速度,力量反而有些不好把控,十幾次碰撞之後,炭治郎逐漸在刀網裡稍落了下風。

不,還不夠快!炭治郎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內心緊張。鬼的刀網太密了!

一道急速的刀鋒割開了少年的手背,風聲聚成一線,直逼他的眼睛!

不好!

在炭治郎睜大的眼瞳里,另一道藍白的浪花由天空中落了下來。

朝日川一時保持著呼吸從高處落下,在半空中同樣施展出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亂舞,阻斷了更多鐮刀般的黑影。

刀鋒所帶的潮汐般的波紋落下,一時間就像是月亮織出的光帶,又像是畫家的畫筆行雲流水,勾出了更多彎曲的浪花。

他出現在炭治郎和刀網之間,這明明是個十分兇險的位置,但裂口女的第一層刀網卻在他的筆工下支離破碎。

第二層刀網很快刮來,朝日川一時仍在短暫地滯空中,他又單手握刀,重複了一遍炭治郎剛剛追擊時的刀路。

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轉漩渦。

藍白色的水浪如龍捲驟然從地上升起,包裹住了他。但與炭治郎不同的是,他帶動的迴旋更加急促,劍技構出了一個絕對的、以攻擊構建的防禦!

僅僅是一個落地的時間,朝日川一時就破解了這一個看似毫無瑕疵的血鬼術!

女鬼驚叫,紅色的大衣鼓脹起來,越來越密集的黑影從她的領口、袖口飛了出來。

第三層——

朝日川一時保持著呼吸,不方便說話,不然肯定要吐槽一下這個「裂口女」是不是在效仿之前他聽說的下弦之五的招數。

鐮刀的軌跡編織成細密的網線,不斷在切割面前的一切,下弦之五被擊殺的消息傳遍了鬼殺隊全體,其中就提到了那隻鬼的血鬼術是用血線做武器,切割獵鬼者。

看來鬼的情報網不輸給鬼殺隊啊。

朝日川眼神一凝,下定決心后閉上了眼睛,巨大而平靜的湖泊似乎出現在他的心中,且倏地開始擴展。

他落腳在湖面上,就像是一滴水珠滴落。

他記得消息的最後寫著下弦之五是由水柱富岡義勇殺死。

我想想……好像是這一型來著……

一切風平浪靜,只有微微漣漪在墨色的湖面散開。

女鬼的裂口呼出濃重的血氣,然後張大了嘴:「血鬼術——!!!」

刀網暴起,撲向湖中心閉眼的劍士!

這時朝日川一時倒轉了刀鋒,輕點在湖面。他睜開眼睛,只向前走出了一步,手中輕輕將斬擊上挑,像是布畫完成,畫師飛出的最後一筆。

嘩啦一聲,浪水龍捲連同暗紅色的密集刀網被稀刀破開,發生爆炸的響音。

一切攻擊都被消解,這一刀的刀路直接貼到了「裂口女」的臉上,將她猙獰又驚愕的面孔從中一刀兩斷,血肉分離,濺落滿地。

場面很血腥,灶門炭治郎不禁看呆了,他在看到這一刀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回到了蜘蛛山,看到水柱富岡義勇面對下弦之五·累的敵對。

這一型應該是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但不同的地方也很明顯。

炭治郎的目光不知不覺落到了朝日川一時的手上的刀,忽然明白了。

那是一把沒有刀鐔,刀柄只是用白木裝合的刀,而且刀刃彎度不大,整體十分素凈,不管是剛剛的流流亂舞還是扭轉漩渦,乃至最後的凪都和原型不一樣的原因,是因為這把刀比一般日輪刀要短上了一截。

這個道理很簡單,刀越短,揮舞得就越快,也更吃近身戰的技術。

當然這些只是炭治郎的猜測,少年還在想,所以朝日川的呼吸秘法果然和鱗瀧老師的一樣啊……怪不得兩個人是朋友呢。

黑髮的鬼靜靜站在一地血肉上,保持著水之呼吸劍士特有的波瀾不驚,緩和住自己的戰意。

實際上炭治郎的猜測並不全對,水之呼吸十一型是水柱富岡義勇自己開發的型,朝日川一時只是將對方的那一招「臨摹」了過來,因為這一招對付密集的攻擊十分有用。

畢竟他也是聽說了蜘蛛山的事情好么。

原版的凪會更平靜無波,劍士的心彷彿都會化作一縷水霧,能與鬼擦肩而過,讓對方完全察覺不到身形和出刀。

這是朝日川一時從水之呼吸里得到靈感,創造出來的另一個的呼吸劍法,被他從封塵已久的記憶匣子里拿了出來。

繪之呼吸。

第一之型·臨摹。

臨摹之意,是按照原作仿製作品的過程,是學習一切技法必備的一環,就像是練刀的人每天一百次揮刀,假以時日就能揮刀如常,收放自如。

不過朝日川一時不可能每天重複凪一百次,所以他臨摹出來的劍技只是一個比原版威力有偏差,卻會用他自己個人特色補足的招數。

這也是佔了對方是一個新生的鬼的便宜。

看來我還能提得動刀,朝日川一時有些興奮地想,乾脆下一個連載再畫個以劍客做主角的漫畫好了!

然後他轉頭大喊:「炭治郎,鬼還沒有死,過來給她最後一擊吧。」

不遠處炭治郎一愣,保持警惕地跑過來:「為什麼?」

隨著他的問話,地上分成兩半的鬼的血塊動了動。

朝日川理所當然地說:「我是鬼啊,怎麼可能拿日輪刀。」

能殺死鬼的只有日輪刀,鬼殺隊不可能會配一把克制的武器給朝日川一時。

好像也有道理。炭治郎慢半拍地點了點頭,「那這把刀……」

黑髮的鬼笑了一聲:「它啊——」

在鎹鴉通知隱部隊趕來的叫聲里,夜櫻飛舞,朝日川一時在月色下笑著轉了一個利落的刀花,握緊素白的刀柄,雙眼被刀光映得發亮:

「這是瀰瀰切丸,是一把退魔刀,只能斬殺妖怪。」

他就是用這把刀來辨別妖怪與鬼,退盡諸魔的存在!

……

因為出發前給隱部隊發了電子郵件,進入學校之後還有鎹鴉指路,後勤人員來得很快。負責的人對他們說幸好現在是春假,不然一個晚上處理不完他們造成的破壞。

一個晚上……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人覺得東京的隱部隊能力十分強大,另一個覺得隱部隊的效率日益劇增太可怕了。

朝日川一時像是記起了什麼似地,問來了有關這個鬼的調查。

「她不是這個學校失蹤的學生嗎?」

女鬼很年輕,雖然用年輕來形容鬼不太合適,但是他剛剛看見了她被割開的紅色大衣里的衣服還是JK制服,新生的鬼、JK制服、學校,怎麼猜都有可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變成了鬼。

雖然吃人不對,但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遭遇,朝日川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過隱部隊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並不是,之前的調查遺漏了畢業典禮來參加的人員,這個『鬼』來自一個私立中學,跟隨受邀進行演講交流的老師來這裡的,資料顯示她是一個充滿幻想又自戀的的少女,從她隨身攜帶的手機記錄里發現她有整容失敗的記錄,而且據說她見到帥哥,會臉紅,甚至跑開。」

在負責人一板一眼的解釋里,兩人:「……」

破、破案了,原來之前的尖叫聲是因為害羞。

會嬌羞跑走的裂口女……

朝日川一時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痛斥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

追求不老不死願意變成鬼的人不計其數,如果真像是他猜的那樣,這個少女的執念還勝過轉變成鬼的痛苦,那他就要收回自己本來就不多的同情心了!

……雖然他作為鬼好像也沒什麼資格同情她。

朝日川看了一眼身邊的炭治郎,少年人表情也很複雜,他推測不出,嗯。

「會不會是那個私立學院有什麼貓膩?……啊算了,反正既然和妖怪沒有關係,那就不是我負責的範圍了,炭治郎,我們走吧。」

朝日川鬱悶地輕喊了一聲,「裂口女」的人設彷彿讓他今晚的遭遇變得有些詼諧。畢竟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人那麼多,放大欲-望之後,就會變成更千奇百怪的鬼。

他對自己打白工到沒有什麼抵觸,只是不想做不負責任的猜測,擺擺手,收回了瀰瀰切丸。

他已經在腦內做好了搬家之後就要開始放假生涯的計劃。

好久沒有出門寫生了,乾脆這次從東京灣慢慢往西走,去西海道*串串吧。

負責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已經習慣了,有些事情哪怕朝日川一時自己都忘了,鬼殺隊的文檔記錄也是有一代代隱部隊成員管理下來的。

資歷較老的鬼殺隊成員都知道朝日川一時至始至終都是鬼中奇葩,沒有了對血肉的渴求,像人又非人,是絕對的異類。

血、血鬼術嗎!?

灶門炭治郎驚訝地看著朝日川收刀的動作,他覺得自己剛結識的新朋友有一個了不得的技能。

負責人淡定地將手中的記錄板翻到下一頁,回答:「是冰帝。」

朝日川一時腳步一頓。

「是時透無一郎先生就讀的學院,後續的調查應該會拜託他。」

他猛地轉回頭:「誒?」

「既然春假休息期時透無一郎先生會在您的宅邸里駐守,當主說:那就麻煩朝日川多照顧一下了,傳達完畢。」

「等等、什麼,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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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道是明治時期被廢除的舊稱

*無一郎的健忘沒有那麼誇張,我這裡覺得他上個學還是可以的,如果你覺得不行那就當我魔改了哼唧(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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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詭刃戲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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