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 The L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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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華生的疑惑眼神,艾琳娜表示自己沒看見。

她哼著歌爬上樓,坐在桌子前整理一天的見聞時,才發現自己狀態似乎有點不對。

畢竟,以往的艾琳娜都僅僅是個給人貼標籤的無情工作機器。

與其說不會講俏皮話,可能更像是懶得講。

畢竟工作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充實生活了。

艾琳娜理了理手中的日記,將這個歸結於昨天的瘋狂你追我趕。

手中的黑匣子左右兩側各鑲嵌著兩道金絲,艾琳娜將日記放進去,提起小巧的銅質把手,打算把這個厚重的小黑匣子放回到書架上。

這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曾經用於存放她的日記,而艾琳娜將這個匣子與記日記的習慣一併繼承了下來,不僅僅是母親,還有伯爵小姐。

作為她未曾謀面的孩子,艾琳娜自小就受到過多的關照。

母親最信賴的手下是本叔,於是她總是可以坐在本叔的肩膀上出去玩;父親雖說沒什麼時間陪她,但是管家伯伯永遠都在;還有不太長來、與父親關係不佳,但是對她溫柔可親的姨母…

但是…

「母親」?「父親」?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喊的?

艾琳娜有點怔愣的對著點起的蠟燭攤開了手掌,握緊,又放開。

她有些看著掌心的紋路,少有的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對於現在的艾琳娜來說,似乎比起穿越這種有些粗淺的說法,倒更像是兩片靈魂重新回到了一處。

她承襲了伯爵小姐的家人,承襲了她的記憶,也在潛移默化的受到她的影響。

更加大膽的推測一下,似乎…

她一直都在。

艾琳娜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難道兩個熱愛工作的人呆在了一個身體,最先融合的是非工作模塊?

她跟伯爵小姐…好吧,她現在也是伯爵小姐了。

兩個她變成了一個,居然沒有什麼新的設計思路,倒是搞起了玄學話題?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

這簡直就像是物理老師在力學課上談弗洛伊德一樣,雖然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總覺得有點不太對。

她沒怎麼注意放匣子的姿勢,無意中碰到了匣子的一個邊角。

然後在艾琳娜的面前,那個匣子發出了細微的咔嚓聲,似乎是機關轉動的聲音。

艾琳娜有點意外的看著它扭曲,變形,然後掉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

這是什麼?

她拿起來,稍微抖了抖落入的灰塵。

封面是用簡單的米色打底,上面用漂亮流暢的銅版印刷體①相當瀟洒的寫著幾個字。

「小騙子拐了個大傻子,」艾琳娜低聲念道。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起來,「誰是大傻子?」

艾琳娜決定猜測一下。

已知這是母親的匣子,而這本冊子應當也是母親的遺物。

根據個人印象分析,在本叔口中雷厲風行的母親一定不是個傻子,反倒是伯爵最近頻頻犯傻。

得出結論:伯爵就是那個大傻子。

艾琳娜被自己得出的、有些荒謬的結論逗樂了,又挑了挑蠟燭,對著光看了起來。

裡面的分段倒也很簡潔,上面還標了日期,應當也是一本日記。

第一行:香草、鮮花與苦艾酒。

「不知道現在看著這本無聊筆記的是誰,」艾琳娜低聲念道,「也許是我,或者我的孩子,不過,管他呢!」

接著下面就是對一些瑣事的抱怨,比如說家裡的東西又不太夠分,總是想要漂亮的衣服,妹妹一直不太體貼一類。

日記的主人姓氏也和母親伊薇特一樣,並且同樣有個名字叫莫娜的妹妹。

艾琳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估計還真就是母親的手稿。

她又翻了一頁。

「車禍。我討厭車禍。都死了,應該是有人動的手腳,」上面寫著,「那幫人瓜分了家裡的錢和房子。我和莫娜要去掃大街了。不,我不會讓她去街上住的,我能養她,幹什麼都行。無所謂,反正我本性如此。」

什麼本性?什麼叫幹什麼都行?

她往下翻去。

下面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記錄,似乎是少女時期伊薇特的收支記錄。

偶爾有一筆來源不明的收入,雖說在現在的艾琳娜看來並不多,但是在堪稱節儉的支出對比下,幾乎可以算是不明來源的巨資了。

這是…怎麼得到的?

根據年齡折算,在外祖父母意外逝世時,母親伊薇特不過十五,姨母莫娜則是不到十三。

兩個還沒有成年、甚至沒有固定住所的女孩,這樣大的收入,並不符合常理。

艾琳娜幾乎為上面的母親伊薇特擔憂起來。

「人們常說,有個靈活的頭腦比什麼都強,」上面寫道,「感謝上帝或者惡魔,我有一雙靈巧的手,以及一個足夠聰明的頭腦,手快總是有點優勢的,畢竟別人的錢包不等人。」

所以,所謂的「幹什麼都行」,恐怕就是偷竊了。

母親伊薇特還在日記上輕描淡寫的記錄了她如何尋找自己的手下,靠著本金起家,以及——如何被死心眼的伯爵纏上。

「今天遇見了一個金毛傻瓜,」在下一頁上,日記的主人這樣寫道,「怎麼有人能蠢成這副德行?追著我跑,就像是只見了骨頭走不動路的狗。」

緊接著下面似乎是覺得不對,趕緊接了一句,「我絕不是骨頭!也不知道這個傻大個以後跟誰結婚,不過跟誰結婚絕對是誰倒霉。不過我故技重施,偷來了他的錢包。真好,今天能靠這個給威斯頓他們吃點飽飯。」

下面一行就是加粗的字體。

「真該死,我就是那個倒霉鬼,」透過文字,艾琳娜幾乎能看見年輕的母親在日記本面前哀嘆,「誰能想到行騙老能騙到他身上。然後看別人騙他,我居然會不舒服?我什麼時候居然在意這種事情了?」

艾琳娜幾乎有些失笑了。

後面就是逐漸把暗地裡的行業轉正,然後讓本叔作為代行人處理明面上的事情,母親伊薇特則是坐鎮暗中,把控大局。

艾琳娜一時也不知道,是母親流落至此最糟糕,還是她真的有搞過不法行當更糟糕。

燭火閃爍著照在本子上,艾琳娜又往後翻了幾頁,發現後面的只有空白。

前面提到的陰謀沒有再次出現,至始至終再也沒有提到過「人為」到底指的是什麼。

不太對。

她攤開了本子,細細的摸索起來。

裝訂線似乎被人動過,中間應該是缺了幾頁,並且一些部分可能是被強行撕掉的。

她能摸到有幾張紙明顯過厚,是兩張紙各一半,用粘合劑粘了起來。

**

威斯頓.本抹了把頭上的汗,喘了口氣。

他抬起腿,又踹了一腳地上被結結實實捆著的人。

「說不說!」他低聲道,「你的主子現在不在,不能決定你的死活。但我能。」

他追查至今,似乎有雙無形的眼睛暗中窺視著他,抹去了大半痕迹。

剩下的蛛絲馬跡卻引著他一路找到這裡。

「你…咳咳,你不會成功的,」地上那人咳了兩聲,有點虛弱的回答,「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為了共同的…咳,共同的利益。你不會,也不能從我嘴裡得到一個字,老傢伙。」

威斯頓.本發狠似的又踹了一下地上的人。

他將人提溜起來。

「沒關係,」他說,「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不告訴就不告訴,我不介意用一點手段。我從泥潭裡出來,就不會讓你們再——」

本叔的話陡然停住。

他面前的牆上出現了影子,身後有燭火亮起。

**

伯爵攤在座位上,忙忙碌碌的處理工作。

他剛一要開口,就對上了管家的視線。

「這已經是您今天第三百二十六次問什麼時候能休息了,大人,」管家不急不慌的說道,「做完了就能去倫敦了。」

他起身,又給伯爵添了杯茶,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處理事務。

伯爵氣憤的拿起筆,嘟囔道,「明明你也很想去——」

他對上了管家的視線。

「您說什麼?」管家涼涼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伯爵連忙回答,「我什麼都不知道。」

又寫了會,他忍不住發起牢騷來。

「威斯頓那個傢伙,就知道問一些有的沒的,」他抱怨,「昨天問我,另一方要插手艾琳娜未來的勢力是誰。我當時都愣了,居然還有他威斯頓查不到的東西?」

「他打聽這個幹什麼?」管家神情慢慢的凝重起來,「以及,居然有人要插手小姐的未來?」

伯爵換了個姿勢,也有點嚴肅的回答起來。

「是的,」他痛心疾首的說道,「他們之前有一次見我,居然想讓艾琳娜去學船舶設計!荒唐!居然想騙走我的繼承人!艾琳娜走了誰替我管理建築事務所?」

「然後呢?」

「然後我拒絕了啊,」伯爵相當自然的回答,「他們也挺能忽悠,把自己的祖傳造船技術吹的高大上極了。我一開始問『是什麼職業』,他說『在風浪中構想未來的藍圖』,我當時以為是水手,還納悶這幫人現在居然帶女孩玩了,結果他們又解釋了一句『是規劃者而非實行者』,分明就是是船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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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換榜后我需要一周兩萬...

趕榜的生活開始了,以後都三千。

唉,今天突然接到通知,得到了一份暑假作業,老師讓我們暑期調研寫報告。

可能是我寫了個工作狂女主講段子,她不高興了,於是給了我一份作業/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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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銅版印刷體——Copperplate,字型飄逸洒脫,非常漂亮,但不是很好寫。儘管如此,還是廣受歡迎。19世紀流行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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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福爾摩斯當鄰居的倒霉日子[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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