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 The Wild
「你沒有?」艾琳娜質問道,「你沒有,那什麼叫『用了一點小手段』?」
馬車突然顛了一下,艾琳娜由於專註於說話,差點撲出去。
連忙拉了一把扶手,她繼續說,「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給他們講了幾個笑話嗎?」
那得是什麼驚天動地泣鬼神的笑話?
迎著女兒質疑的眼神,伯爵又一次啞火了。
反正燒火是不能說的,耍賴也是不能說的。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說的。
但是總不能真的告訴女兒,他連聽到「上刑」這個詞,都會在心裡默默抖一抖吧?
他以前是見過刑具的。
那還是艾琳娜出生之前,他陪著當時還是未婚妻的伊薇特(艾琳娜的媽媽)一起去參觀號稱新奇又有趣的展出,那裡面有許多可怕又古怪的刑具。
當時本來打算的是兩人甜甜蜜蜜的走進去,牽著手看有趣的展覽。
誰能想到!居然是纏滿了尖銳刺與刀片的刑具!還髒兮兮的!
嚇得他瑟瑟發抖,當時就躲到伊薇特身後了。
伊薇特倒是很平靜的拉著他,還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哄著他別怕,然後順順利利的帶他出去了。
但這也不能說出去,有損他在女兒心中冷漠威嚴的形象。
「我給了他們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伯爵保持鎮定道。
難以拒絕的條件?
艾琳娜皺著眉頭,滿臉不相信的看向父親。
「什麼條件?」艾琳娜問道,「你給他倆每人送了一套房子?」
財大氣粗,也挺符合伯爵以往形象的。
艾琳娜想象了一下伯爵揮舞著房契摔在鄰居兩人的桌上。
「給你這些東西,告訴我艾琳娜的下落,不然,哼哼!」
好像…也不是不正常?
她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離貝克街不遠了。
「下車走一會吧,」艾琳娜喊停了車夫,「我想散會步。」
伯爵點了點頭,先行把錢付了。
這之後他則是還惦念著艾琳娜的那個說法,一時覺得頗為新奇。
「有道理哦,」他自言自語道,「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
好辦法,存了下次用。
「想到什麼?」艾琳娜疑惑的問道。
由於下車后她往前走了一點,離伯爵有些遠,一時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伯爵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不需要知道。」
「什麼不需要知道,父親,你告訴我,你到底給了他們什麼條件?」
艾琳娜有些嚴肅了起來,「不要再轉移話題了。」
「我剛剛說了,」伯爵板著臉回答,「我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感謝妻妹的那兩位房客給他講的故事,至於這套路,先借他一用。
「故事?」艾琳娜滿臉不相信的反問,「什麼故事?」
難道是在故事中暗藏威脅,恐/嚇,從而達到了目的?
看著女兒神色越來越嚴肅,她幾乎擺出了在事務所中開口「推翻重來」的表情,伯爵擰著眉,遲鈍的發現事態好像不太對。
怎麼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又要加班了?
「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他冷著臉,熟練的轉移話題道,「你就只關心他們,不關心關心你自己嗎?」
這落在艾琳娜耳中,則是明晃晃的威脅。
「好吧,」艾琳娜隨手抓了一把路邊的草,有點無奈的說道,「那你這次來找我,是因為什麼?逼我回家?」
伯爵在心裡默默的說,不,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想來的,畢竟能拖一會是一會。
「是的,」他嘴上則是截然不同的回答,「你真是讓家族蒙羞!怎麼能半夜三更逃跑,簡直有損家族名聲!立刻跟我回去!」
「父親,那你是答應我了回去繼續工作嗎?」艾琳娜立刻問道。
「不不不,這怎麼可以,」伯爵皺起了眉頭,「你得回去結婚。想都不要想!」
家裡就兩個人,他已經日漸稀疏了,絕對不能讓女兒再英年早禿。尤其不能讓她有機會接觸到另一份工作,得到禿的雙倍!
「為什麼我非要結婚?」艾琳娜反駁,「我不需要結婚。男人是額外又多餘的。」
她低頭,踢開了一塊小石子。
「因為…」
伯爵卡住了,他總不能真的說自己是為了女兒不禿頂吧?
他看了一眼嘈雜的人群,順暢的接了下去。
「因為大家都結婚,」他說道,「你不結婚,這是異於常人的。你不能這麼做。」
「但母親給我留下了足夠的財產,」艾琳娜反駁,「我就算不結婚也可以過的很好,做個單身老小姐就可以了。我已經足夠有錢,不需要男人為我的財富增色。」
她摸了摸鎖骨處母親給她留下的項鏈。
「但是…」伯爵猶豫了。
但是這也不能擺脫你禿頂的下場啊。
他索性反客為主的問道,「你為什麼不要結婚呢?」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因為這反倒正中艾琳娜的下懷。
她立刻熟練而理直氣壯的說道,「因為我希望工作!」
聽到這句話,伯爵微不可見的打了個哆嗦。
剛剛那些事務所里的人怎麼說來著?
他強作鎮定道,「可是你不需要工作!你足夠有錢!」
伯爵覺得自己說的很對。
別說女人了,在他眼裡,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需要工作最好,工作除了禿頂,簡直一無是處!
「不,我需要工作,工作是我唯一能實現理想的途徑,」艾琳娜加快了步子,回答道,「我的錢是幫助我完成理想的基石。」
伯爵被話中的另一個詞震住了。
「你的理想?」伯爵神色古怪的問道,「你還有理想?」
讓行業中所有的建築設計師加班加點,奉獻頭髮嗎?
「我當然有。我希望所有的人接受女性建築師的存在,」艾琳娜邊走邊說道,「我要用我設計的建築讓他們知道,自己是錯的。就這樣。」
這話中的他們包括但不僅限於剛剛口口聲聲「女人感性」的建築師。
微風輕輕拂過,艾琳娜站在221b的門口,慢慢的攏了攏由於馬車的顛簸而有些散亂的髮絲。
「我希望很多人明白,」她坦言道,「建築是美的一種,而只要是創造美的行業,就少不了女人的加入。女人擁有的頭腦與靈魂更勝於她們的感情,才華與雄心壯志更勝於漂亮的皮囊,卻因為俗世的偏見,因為這些無能者的掩蓋導致珍珠蒙塵。那些人口中『女人只會沉迷於愛情中』的論調,是完完全全錯誤的。而我,我僅僅想去證實這一點。」
頓了頓,艾琳娜輕描淡寫的說道,「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理想,我會逐步實現它的。」
從後面急匆匆追上來的摩柯斯快步上前,本想從中勸架,卻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番話。
他一時心中有些五味陳雜。
緩了緩,摩柯斯剛想開口轉移話題,卻沒想到自己的老師先他一步。
「但你會禿啊!」伯爵喃喃道。
他簡直難以想象自己的女兒要達到這個效果得付出多少頭髮。
「禿?」艾琳娜有些奇怪的看了伯爵一眼。
這個重點好像不太對?
糟了!
伯爵連忙挽救,「禿了就嫁不出去了。」
話題又繞回了原點。
「但我不需要嫁人,」艾琳娜又重複了一次,「父親,為什麼你非得讓我嫁人?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她有些探究的問道,「為什麼你放棄了讓我繼續管理事務所?」
他從前是哪樣的?
伯爵愣了愣才想起來,自己從前為了早日退休,鼓勵女兒積極工作,並且大力支持她的改革行為。
現在她問起為什麼改變,伯爵倒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決不能告訴艾琳娜真相,必須瞞住。萬一讓她知道自己不嫁人可以收穫另一份工作,她絕對會為此不顧一切的!
伯爵腦中急速的運轉著,思考這次拿個什麼借口敷衍過去。
思索了半響,他找到了一個快速簡潔的解決辦法。
「你在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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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我使用了詼諧有趣的表達方式,避開了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局面,簡潔高效的手法值得誇讚。希望作者給我安排個好點的位置,讓我閑一閑。工作太累了。
作者:嗯,你每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挨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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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強調一下,伯爵是個套著冷漠貴族皮的沙雕,這個大家都知道對吧
沙雕的理解和常人是有偏差的,所以,有些陰謀伯爵會往另一個方向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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