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患難見真情

第十五章 患難見真情

玉郎只覺得眼前一片光亮,再也支持不住,昏死了過去。

他再次睜開眼睛,耳邊一片「嘩嘩」的水響,似乎正處身在一簾瀑布后的山洞之中,貝敏敏躺在懷中,睡得正香。

他將她輕輕放開,站起身來。

周身一陣巨疼,直疼得汗如雨下,幾乎站立不穩。約摸一盞茶的時間過,疼痛才有所綬解,到了能夠忍受的地步。

他細看傷勢,居然好了個七七八八,很多時候,他也為自己非人的恢復力感到不解,自嘲為打不不死的小強。

打量四周,果然在瀑布后的山洞之中,明亮的光線從瀑布透進,山洞裡採光良好,外面正是白天。熟睡中的貝敏敏面色蒼白,長長的睫毛下雙目緊閉,原本嬌艷的嘴唇也沒了血色,粉紅的輕紗裡面那婀娜的身子時而還顫抖一下。

睡夢中,先前的傷痛仍然在繼續折磨著她,這麼一個可人兒,原本是天妖府的天之嬌女,跟著自己可是大吃苦頭了。

洞外瀑布嘩嘩響,但是沒有了激烈的戰鬥,玉郎反而靜下心來,按照姑姑教的靈力恢復之法,緩緩運行,幾個周天下來,不僅傷勢痊癒,靈力反而更勝從前。

玉郎嚇了一跳,修道之人他見過不少。一般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有幾個月的休養是下不了床的,恢復靈力時間就更長了。

而自己就像是沒事的人一樣,這樣的恢復能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說出去更是駭人聽聞。

玉郎突然覺得好笑,這近乎不死的身軀不正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嗎?我玉郎這麼洒脫的人居然杞人憂天起來。

只要不讓人知道,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與竹空交戰的過程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他拿自己與竹空的優勢與弱點作了個對比,竹空修為高過自己,經驗多過自己,手段多過自己,更至命的是他還有一柄極為厲害的法寶,幾乎有壓倒性的優勢,按理說自己在他手中應該撐不了這麼久的。

但偏偏就在他手中撐了下來,幾次還差點重傷於他,自己總能在他力量薄弱的時候出手,戰鬥意識比他強了不少,眼光也比他高了不少,這才是自己優勢所在。

戰鬥經驗不足,這個今後可以彌補,修為也需要時間,看來自己得多學法術和對敵的手段才是,要是能有個好點的法寶,那可就如虎添翼了。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玉郎輕輕扶起貝敏敏,想要以自身充沛的靈力注入她體內,幫助她恢復傷勢。

豈知貝敏敏突然間面色大變,一把將他擁入懷中,緊緊抱住,說道:「郎哥,不要離開我,我這個瘸子從小便被人瞧不起,現在你也嫌棄我,要離我而去了嗎?」一雙手卻將玉郎抱得更緊。

玉郎用他的絡腮鬍子蹭了蹭她的臉,正要安慰幾句,卻見她雙目緊閉,尚未醒來。

原來是在說夢話,玉郎又將她放下,還是等她醒來再說吧!

雖然傷勢痊癒,必竟失血過多,有些口乾舌燥。玉郎在瀑布中打些水來,自己喝了幾口,又餵了些給貝敏敏。貝敏敏這才醒轉過來,見身在玉郎懷中,羞得滿臉通紅。待要坐起身來,一動之下牽動了傷處,痛得秀眉一皺,又復躺入玉郎懷中。

等到痛疼綬解,她拿出一塊玉簡來,施法布置出一個防護陣法來,才又同玉郎說話。

畢竟貝敏敏身為妖精,不講究人類的繁文縟節,也沒有人類女子的矜持,扭捏。、

她大膽而開放,心中有話便不吐不快。

看著玉郎,似乎傷也沒那麼疼了,同玉郎目光相對時,嫣然一笑,說道:「郎哥,你我本來一見如故,跟你在一起,小妹很歡喜。如今又同歷生死,這一生怕是離不開你了。但我是個妖精,非你族類;又天生殘疾,是個瘸子,不知郎哥嫌棄小妹嗎?可願與我白頭偕老,相守一生?」

玉郎聽她一席話,只覺得心花怒放,又見她眉目含情,嬌顏如花。不由自主地伸嘴親在她臉上。

貝敏敏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動情之下更增嬌媚。

玉郎看得痴了。

忽然間貝敏敏心口巨痛,一口鮮血噴得玉郎一臉都是。

玉郎大吃一驚,急忙將自己渾厚的靈力綬綬注入貝敏敏體內,幾個周天運行不來,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人間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貝敏敏卻並不這麼從為。

與玉郎相處,歡樂是極歡樂的,卻未必會生出悲來,頂多不過樂極生疼罷了。

她靠著玉郎坐好,說道:「剛那口血吐出來,雖然疼痛難忍,但我卻覺得氣血順暢了許多。」

玉郎點點頭,這才沒那麼擔憂。

貝敏敏又道:「郎哥,你還沒回答我,你嫌棄我妖精的身份嗎?可願意跟我這個瘸子相守一生?」

對於貝敏敏的直接,玉郎只覺得有一股熱血在胸中沸騰,他正色說道:「我當然願意,此生定與你不離不棄,攜手白頭。」

於是他將自己的身世毫無保留的說給貝敏敏聽。

他父親是狼妖,母親是人類,但是從小到大他都是是人生活在一起的,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當成了人類。

每當月圓之夜他獨去山頂吸收月華,化身為狼的時候,他也只是覺得自並非常人,從沒想過自己是妖。

姑姑盧羽雖然是妖,身死為鬼,卻也一直都是以人的形像出現的,在他的意識中從來也沒有覺得她是妖。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人,但也不是妖;或者說既是人,又是妖。他忽然有些迷糊了,自己到底是什麼呢?

貝敏敏笑道:「非妖非人,亦妖亦人,便叫妖人吧!」

玉郎道:「不,我並沒有見過父親,他也並沒有將我帶大,我對妖的身份也不怎麼認同。一直以來,我都以人自居,既便我是狼妖的後代,也以人的本性居多。」

玉郎嘆了口氣,又說道:「非人非妖,亦人亦妖,還是叫我人妖吧!」

貝敏敏「噗嗤」一笑,說道:「還不如妖人好聽呢!我管你是妖人、人妖、狼妖、狗妖,反正你是我的郎哥,我貝敏敏一輩子的愛人!」

玉郎點頭稱是,心裡十分受用。

二人情意綿綿,依偎在一起說說笑笑。雖然是少男少女,乾柴烈火,卻也不敢有大動作。

貝敏敏重傷在身,說話間竟沉沉睡去了。玉郎仍將她擁在懷中,不忍放開,亦非不忍,實乃不舍。

「嘩嘩」的瀑布聲中玉郎聽到了「嗝兒」「嗝兒」的叫聲。玉郎細聽,似乎是鶴鳴之間音,又不像是普通的仙鶴,莫非有什麼仙鶴類的妖修來了?

那聲音越來越響,似乎進來了瀑布后的洞中。

有人進來了,玉郎睜眼一看,借著月光,洞口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長長的頭髮紮成一來馬尾。一身勁裝將身材勾勒得玲瓏剔透,容顏清麗脫俗,卻是面沉如水,目光森冷而犀利。

她站在那裡,如同一座冰山,玉郎將熟睡的貝敏敏輕輕放下,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擋在她身前,這才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要知道,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護山結界,比方說青桑派,一般的凡人,甚至修道之士,你沒有邀請符,就算你找遍山中每一寸土地,也休想見到入口。修為高深之輩,能看得見護山結界,想要闖入卻也難入登天。一個護山結果,可以說開闢了另外一個空間,同時又能保正吸收山間靈力以供養結界的一切靈力需求,包括結界的穩定和修士的修鍊。

而這瀑布后的山洞便是為一個專屬於貝敏敏的這樣的結界,是天妖府專為貝敏敏布置的,可以隨身帶走的結界,規模雖然不大,級別卻是一樣的。

眼前這女子能無聲無息的進來,修為必定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境界。

那女子見玉郎這般緊張,「哼」了一聲,將一張符咒晃了晃,說道:「不必害怕,我是霍菲菲,貝敏敏的大姐。

玉郎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人,她能進貝敏敏的防護陣法,那就不奇怪了。

他將貝敏敏受傷的情況從頭到尾告訴了霍菲菲。

霍菲菲冷笑一聲,說道:「無影竹空,敏敏的傷遲早要你十倍奉還!」

她檢查貝敏敏的傷情,冰山般的面容面對貝敏敏的時候卻柔和起來,滿是關切。

貝敏敏仍然沒有醒來,霍菲菲將她抱起來,說道:「她傷勢很重,必須跟我回去治療。」

也不理會玉郎同不同意,便抱著她出洞而去。幾聲鶴鳴響起,伊人早已遠去。

卻聽霍菲菲的聲音道:「若要見她,好好修鍊,待修行有成,一年之後來天妖府。」

雖有萬分不舍,也無可奈我何,失魂落魄一般的玉郎回到家中,只覺得筋疲力盡,匆匆忙忙吃了幾口外公做的飯後倒頭便睡。

直睡了一天一夜這才醒來,腦筋清醒后才想起本來是去龍嶺山山陽採藥的,不過那竹空的話未必可信了,還是先看看母親,再做打算吧!

玉秀才告訴玉郎,姑姑已經出關了,還帶走了母親的身體,說是有新方法救她。還託人弄了了封介紹信,要他去青桑山拜師學藝。並且留給了玉郎一隻玉符,說有危機的時捏碎這符,姑姑便會前來幫忙,但這靈符煉製不易,極為珍貴,非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使用。

玉郎吃了一驚,青桑山,拜師學藝?要真去了青桑山哪裡還有命在。

但他可不敢告訴外公事情的真相,休息幾天還是辭別外公,假意去青桑山拜師學藝,實想念貝敏敏,找天妖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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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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