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上玄玄冊（二合一）

取出鋤頭，呂佐忙活了大半天，才將周圍染病的墨蘭草全部除掉。

「看來傀儡術的修習得提上日程了，一個能日夜不休替我幹活的好幫手，必不可少。」

而當他收集那些已經枯萎結籽的墨蘭草時，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這些種子也出現了黑斑，明顯是用不了了。

「這算不算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還好這些茶樹還能救。」

取出赤血燃靈草，明心茶樹旁挖了個坑，將赤血燃靈草種下。

【生存環境模擬中……】

赤血燃靈草周圍的環境迅速變化起來，氣溫迅速升高，土壤也變成了如同鮮血一般的赤紅色。

「之後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赤血燃靈草消除這詛咒了。」

種完赤血燃靈草后，呂佐取出蘊靈道種。

就是因為這個東西給他惹來了一屁股麻煩，他可不想真的遁入烏龜之道，硬生生真的這靈田裏狗上個成百上千年。

這是逼不得已下的最終手段。

「希望這蘊靈道種能物有所值，畢竟讓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挖了個坑，呂佐將蘊靈道種種下。

【生存環境模擬中……】

和種下赤血燃靈草不同，蘊靈道種種下的反應極大。

它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

然後靈田內出現了讓呂佐瞠目結舌的一幕，種植蘊靈道種的那部分靈田竟然「消失」了。

準確的說，是變成了宛若流水一般的透明土壤，能清晰的見到其內迅猛流動的靈氣。

靈氣宛若霧靄，托著蘊靈道種沉沉浮浮。

道種之內逐漸散發出一股無形的道韻，不斷向外擴散，強烈的靈氣波動瞬間波及了整塊靈氣，引起一股股恐怖的靈氣潮汐，如同浪潮一般。

然後肉眼可見的，蘊靈道種開始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如同時間被加速一般，蘊靈道種瞬息間便完成了數個階段的轉化。

結出的果實散發出蒙蒙金光，無數金色的細絲蔓延而出，像是在空氣中抽取著些什麼。

然後一本巴掌大小的「書本」輪廓開始慢慢形成，然後不斷變大、凝實。

約莫十分鐘過後……

「噗通」一聲，蘊靈道種結出的道書掉落在地。

蘊靈道種生長出的植株迅速枯萎，而後化為灰燼，只在地上留下一顆灰撲撲的種子。

呂佐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愣了好一會兒。

一切發生的太快。

只見種子生根了發芽了，結果了……然後又變回種子了。

撿起地上那本道書，呂佐查看起來。

薄薄的一本小冊子，書頁宛若流水形成一般，好似稍不注意就會從指尖溜走。

冊子封面上是幾個古怪的文字，呂佐從未見識過這種文字，但是卻詭異的能知道它們的意思。

「上上玄玄冊？」

「這上面的文字，難道是傳說中的道紋？」

法不可輕傳，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世間有一些極為特殊的「法」，一般的材質根本無法記錄，而一番的文字，也無法讓這類法在世間留下「痕迹」。

只有極為特殊的書頁，以及相應的道紋，才能將這些文字記述下來。

不止是人族，妖族、魔族、神族……甚至是那些太古遺種，相傳這世上最初的那批修行者，學習的便是這種道紋。

在人族，這樣的人被稱作「先民」。

在妖族，這樣的妖被稱作「天妖」……

如今人境修士修士的諸多法，都是由這些先民領悟道紋之後，傳播而來。

由道紋記載的法，也被稱為「先天之法」，直通大道。

「這是了不得的機緣……」

呂佐看着手裏的道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突然覺得惹上這麼多麻煩很值，非常值。

這樣一部先天之法，哪怕他在這洞天之內狗上一千年，甚至是一萬年，也不可能有機會遇到。

翻開《上上玄玄冊》。

一個個道紋彷彿水裏的游魚，自由自在的在水中遊動。

漸漸的，這些道紋逐漸在他眼中不斷放大，然後佔據了他整個視野。

「上上玄玄，天地造化……」

呂佐不知覺中，盤坐在地，五心朝天，道書懸浮在他的身前，一股氤氳之氣逐漸將他籠罩。

這是一部修行法，一本價值難以估量的先天道書。

在這氤氳之氣的包圍下。

呂佐體內的靈氣快速遊動，甚至在他的體表顯現出一道道繁複的紋路。

然後，他的修為貧瘠出現了波動，不是上升，而是——

跌境！

鍊氣六層。

鍊氣五層。

鍊氣四層。

……

鍊氣一層。

最後，呂佐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凡夫俗子，體內感覺不到絲毫靈氣波動。

但他體表顯露出的道紋卻越發清晰。

「呼……」

呂佐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然後他體表的道紋猛的爆發出一陣陣刺目的光。

這光映照着他的毛髮、皮膚、血肉、五臟、骨骼……

他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如同一個半透明的人。

然後這具半透明軀體內的一些「污點」，開始緩緩排出。

先是骨骼，逐漸變得瑩白如玉。

然後是心臟，跳動宛若鼓點，逐漸散發出灼目的金光，宛若一顆太陽……

血液如龍，自這顆「太陽」中奔流而出。

他朦朧的經脈變得愈發清晰，宛若在體內開闢出一條條的江河。

他的竅穴一顆顆被點亮，宛若天上的星辰。

最後這一切，匯聚至他的丹田。

轟隆一聲……

宛若天地初開。

他的丹田內被開闢出一座巨大的「無形之海」。

無數靈氣開始匯聚！

然後呂佐的修為開始迅速提升。

鍊氣一層。

鍊氣二層。

鍊氣三層……

他的修為勢如破竹般的迅猛提升，很快就超越了他先前鍊氣六層的境界。

然後破境……破境！

一股股靈氣匯聚在丹田之中，漂浮在那片無形之海上，宛若一輪初日。

呂佐不斷躍升波動的修為也逐漸平息。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光之中，似蘊著一輪明月，直透人心。

而他的修為，也來到了鍊氣十層。

「這就……鍊氣十層了？」

呂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身前的道書緩緩合攏，然後飄落在地。

呂佐珍而重之的將這本道書撿起，然後取出一個架子，小心的將這本道書放到了架子上。

這東西肯定是不能帶到外面去的，放在這靈田裏最安全。

放好這本道書，呂佐看向地上那顆灰撲撲的蘊靈道種，一時間眼神變得火熱起來。

這種一次便長出這麼一本道書，要是多種幾次那還得了？

連忙將地上的蘊靈道種拿起，呂佐飛快的在地上挖了個坑，又將種子種了下去。

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模擬生長環境的提示。

呂佐頓時有些懵，他又將種子挖了出來，心念一動，一行小字出現在蘊靈道種旁。

【蘊靈道種（生機已絕）】

【植齡】：0天

【生長效率】：0

【靈氣使用率】：0

【成熟百分比】：0

【狀態】：死亡。

……

「也就是說，在這靈田內，這道種變成了一次性的？」呂佐忍不住嘆息一聲，有些遺憾。

不過他很快就看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枚蘊靈道種能種出一部先天之法已經是很了不得了，他還想反覆利用，確實是異想天開了些。

「不過歷經此事之後，蘊靈道種對於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呂佐默默的將搜尋蘊靈道種作為他未來收集靈藥的第一順位。

一顆道種就是一部先天之法，這種誘惑沒有人能抗拒。

呂佐抬起手，調動體內靈氣，猛的向前揮出一拳。

一股恐怖的靈氣包裹着他的拳頭呼嘯而出，發出一聲氣鳴爆響，一股無形氣浪轟擊而出。

「這就是鍊氣十層實力。」呂佐砸了咂嘴。

只能說人生際遇這種東西就如同過山車一般。

前一刻，他還是一個別人隨手就能捏死的鍊氣六層小修士。

現在——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別人隨手就能捏死的鍊氣十層小修士了。

「雖然沒有個參照物做比較，但我的體內靈力的精純度和靈力總量，應該比同境修士高出很多。」

「但修士鬥法並不是只靠修為，還需要看掌握的各種道法、武技……戰鬥天賦。」

呂佐在儲物袋裏翻找了一會兒，摸出幾本道術來。

《飛葉術》、《引雷術》、《御物要訣》。

呂佐先打開飛葉術看了起來，然後不消十分鐘他就放棄了。

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堆註解，還有那些繁奧異常，如同天書一般的經文看得他直打瞌睡。

呂佐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上上玄玄冊》，心中不免暗嘆：

同是道書，亦有差距。

並不是哥悟性不行，而是你們這些道書實在是太婁了。

飛快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后，呂佐果斷的選擇擺爛。

反正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學成，學成了也是別人一巴掌，充其量再多挨一巴掌的事。

「還是種田適合我。」

「多多種田，好好賺錢，然後招募幾個牛逼的打手。」

「術業有專攻，打打殺殺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我還是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

呂佐想起一事，連忙摸出一面鏡子，上下左右下照了數次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比起以前那個黑黑的傻小子，經過剛才一番特殊的蛻變后，他現在皮膚白了很多，眉眼之中更是帶着一股靈氣，舉手投足間更是莫名有着一股別樣的氣質。

雖說不是帥的驚天動地，但是比起以前絕對是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一白遮百丑，古人誠不欺我。」

「這上上玄玄冊別的不說，美顏效果絕對一流。」

「這樣以來，以後和那些修為高強的女修前輩們寫信交流的時候就不會沒有底氣了。」

把剛剛挖出來的墨蘭草都一把火處理掉，染病的種子都收集起來，將靈田整理一番后，呂佐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工具材料，在靈田的角落裏搭了一座小木屋。

簡單的放上一些傢具之後，呂佐取出那本《傀儡術入門》認真的研讀起來。

現實一天，靈田一年。

有一個全年無休的傀儡幫着打理靈田至關重要。

比起學習如何鬥法，還是這些東西呂佐更感興趣一些。

「先在這裏面呆上個半年吧。」

給自己定下一個閉關小目標后，呂佐捧著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

與此同時。

臨江城外。

一行身穿紅色法袍的修士結伴進了城。

三男一女。

為首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他佝僂著腰，背着手，慢悠悠的踱步走進臨江城，如同賞景一般。

老人身後，是一名身材火辣的妖嬈女子，一身原本寬鬆至極的紅色法袍穿在她身上絲毫感覺不到鬆弛，勾勒出她妖嬈玲瓏的傲人曲線。

她的腰間纏着一條長鞭，上面閃爍着絲絲雷光。

剩下的兩人中，一人是個青年，面容冠玉，英挺至極。

身後背負一柄古樸的烏鞘長劍，末端有一串長長的紅色劍穗，極為醒目。

最後則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孩童，眉心有紅痣，穿着一身拖曳在地的紅色法袍，大袖飄搖，肩頭綉著的一朵紅雲極為顯眼。

孩童腰間掛着一塊木牌，上書「赤霄正宗」四字，極為醒目。

一行人進入內城后，徑直走入雲上閣。

雲上閣副閣主焦樓神色緊張的親自出面招待，將一行人迎入了一間軒敞的靜室。

進屋之後，為首的老人卻並沒有落座，而是語態恭敬的看向走在最後面那個東張西望的孩童，恭聲道：

「師祖，請上座。」

正打量屋外的紅衣孩童聞言轉過頭，猛的直接跳到了桌子上，腦袋直接湊到了雲上閣副閣主焦樓身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焦樓，看的後者一陣頭皮發麻。

「你怕我作甚？哈哈……」

紅衣突然突然大笑一聲，身子仰倒，然後就這麼詭異的飄在了空中。

「聽說那位江河劍宗的不世天才葉紅鸞就在你們這兒，不知道有多天才？有我天才嘛？」

「嗯？！」

「你說你說，她真的很天才嘛？」

紅衣童子手腳滑動，如同在空氣中游泳，直接在焦樓身前打起轉來。

焦樓被問得滿頭虛汗，懦懦幾聲后，還是不敢言語。

「你怕我作甚！」

紅衣童子猛的發怒，一巴掌將焦樓拍翻在地，然後又突然變臉嬉笑道：「昔年燕君如這臭娘們兒砍了我一劍，痛了我好多年。正好她女兒在這兒，你說我應不應該把這劍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