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滄海劍歌
「那，先生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
蘇子衿神色平靜：
「老夫也不會做得太過，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了。」
楚陽心中一凜。
原來在眾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蘇子衿已經將毒酒換給了謝成喝下，雖然沒有在席間立刻發作，但是估計那謝成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這也怪不得蘇子衿。
要怪就只能怪謝成自己不是東西，不但恩將仇報，還惹了不該惹的人。
若非他們看自己是個孩子，心存輕視之意，並未下毒，只怕連自己也會得中招。
他本來只是對洪水門沒有什麼好感而已，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心中的厭惡之情，頓時達到了極點。
蘇子衿站了起來：
「走吧，去看看你感應到的機緣到底是什麼。」
「應該是在後山。」
楚陽收起思緒，上前推開了門，兩名洪水門弟子立刻迎了上來：
「貴客這麼晚要去哪裡？」
「吃得太飽，散散步，消消積食。」
兩名弟子對望一眼。
他們也不好阻止，只是遠遠跟著兩人，等待著蘇子衿毒發身亡。
「是這裡了！」
走到後山的懸崖邊，楚陽瞥了一眼身後，低聲向蘇子衿說道。
蘇子衿微微點頭。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砰地一聲，後面跟著的兩個洪水門弟子頓時一頭栽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昏迷了過去。
落到懸崖下方，楚陽憑著記憶慢慢摩挲著山壁，忽然手掌陷了進去，心中一喜，立刻撥開垂在山壁前的雜草和藤蔓。
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出現了。
「就是這裡了！」
他甩出一團火球，大步走入其中。
山洞並不大。
高不足一丈，長寬也只有兩三丈而已。
火球不斷跳躍，將整個山洞照得忽明忽暗，迎面的洞壁上果然有副畫，顏色已經剝落，但隱約可以看出，畫的是個正在舞劍的男子。
在模擬人生中。
謝天賜從這幅畫里領悟出了功法之後，便將後山列為禁地，不允許其他弟子再進入。
楚陽也是費盡了心機，才從對方那裡看到這幅畫的拓本。不過現在一對照，他覺得兩副畫的差別有點大。
湊上前去。
他仔細觀察著畫中的紋理細節，甚至伸出手緩緩撫摸洞壁，可還是感應不到任何異常，更不用說從中領悟什麼功法了。
「就是這幅畫？」
楚陽聞聲望向蘇子衿，只見他眉頭微皺，神色間似乎有些意外。
想了想，楚陽還是決定照實說：
「弟子感覺這幅畫中，似乎蘊含著一套功法。」
「功法？」
蘇子衿大步走上前，也仔細觀察起這幅畫來，良久之後眉頭微蹙：
「老夫感應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老夫的悟性不行，還是說，這功法和老夫無緣。」
「這……」
楚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他在模擬人生中的經歷已經告訴他，這幅畫里的確藏有一套功法，但就連蘇先生也看不出來……
他忽然一怔：
沒道理啊，謝天賜能夠領悟出功法，蘇先生卻領悟不出來？
難道謝天賜的悟性這麼強？
再次看向石壁上的圖畫，他越看越覺得平平無奇，越看越是疑惑，心中不可遏制的出現了一個念頭：
從圖畫中領悟出一套三階功法，
畢竟是謝天賜自己的說辭，沒有人真正親眼見過，也沒有第二個人領悟出來過。
如果……
這是謝天賜防止別人複製他的奇遇，所以編製出了這套謊言，還拿出了一個假拓本向別人展示……
靠！
楚陽不禁暗罵了一聲。
這個謝天賜和他爺爺謝成一樣，都特么不是好人！
「如果感悟不出來那就算了，到了玄天聖地后，也會得到高階功法的。」
蘇子衿平靜地道。
哎……
楚陽微覺沮喪。
說實話，他並不想放棄。
此去玄天聖地，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而蘇先生又不肯傳授更高深的功法給自己。
那他的修鍊速度還是快不起來。
得到的獎勵也還是很少。
玄天聖地天才弟子無數。
憑自己現在的資質，只怕到了裡面之後，直接就是墊底水平，完全獲得不了什麼資源，只配當個最底層的打工人。
必須要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儘可能獲得足夠多的獎勵！
但是現在……
他依依不捨地望了一眼石壁上的圖畫，正要舉步離開，心中卻陡然一動。
謝天賜獲得了功法是確鑿無疑之事。
就算不是從圖畫上領悟的，也必然和這山洞有脫不開的關係——否則的話，對方沒必要把這山洞當作禁地，生怕別人複製他的奇遇。
想到此處，他的目光離開圖畫，望向了山洞內的其他地方，一寸寸地仔細審視。
蘇子衿靜靜站在旁邊。
並不出言催促。
就在這時。
楚陽陡然停下。
因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發現圖畫的邊角之處，似乎略微有些翹起，下面出現了一道極難發現的線條！
上面的是層壁畫？
下面還有東西？
他毫不猶豫，直接捏住翹起的邊角，用力狠狠一撕，嘩啦啦，無數粉塵碎片隨之掉落。
蘇子衿拈著鬍鬚的手陡然一頓。
看到下方果然又是副圖畫，楚陽心中大喜，立刻手足並用奮力撕扯，短短片刻功夫，下方圖畫的全貌已漸漸顯露。
當他揭掉最後一處碎片。
陡然間！
整個山洞內金光大盛！
轟！
楚陽猛覺腦袋受到了重重一擊！
無數道繚亂的人影揮舞著長劍紛紛衝來！
沖入他的眼睛，湧入他的腦海，令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踉蹌後退，然後重重坐在地上。
「這，這是？」
饒是蘇子衿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見到此幕，臉上也掠過了一絲訝然。
他沒想到：
山洞之中居然真的有功法存在！
而且看這威能，至少，是一套三階上品功法！
還是一套劍訣！
更蘊含著一縷連他也為之側目的磅礴劍意！
許久后。
楚陽漸漸回過神來。
「三階上品劍訣？」
蘇子衿立刻追問。
「是。」
楚陽苦笑一聲，勉強站起身來，腦袋裡依舊暈暈乎乎，但是多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套劍訣。
一套劍法。
合起來的名字是《滄海劍歌》。
還有一枚金色的小劍靜靜懸浮其中。
「你果然是有大氣運之人，老夫看了許久，都未能發現……」
蘇子衿恢復了平靜，喟嘆一聲，眼睛里露出欣慰之色：
「這套功法，應該是某位劍修高人以神識繪畫所留，如能將之徹底領悟，休說築基，便是結成金丹也不難。」
「更重要的是，其中蘊含了一縷磅礴劍意，將之施展出來，堪比那位高人的全力一擊！」
「好好領悟……」
他望向了山壁，那副圖畫雖然還在，卻已經變得普普通通，真正寶貴的東西，已全部進入了楚陽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