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灰家

嬰靈是什麼，我並不清楚。

正準備開口，詢問個明白。

就在這時，危險的事情發生了。

也許是嬰靈，聽到黃二爺的聲音。

原本注意力放在蕭芊芊身上的它，突然轉頭看來。

「嘶……」

當我看清它的樣子，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它臉色烏青，雙眼沒有一絲眼白。

本該天真稚嫩的小臉，此刻滿是怨恨。

嘴角處流出幾滴黑汁。

黑汁掉落的時候，瞬間化為一縷黑氣。

不容我多想，它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萬幸，我一直盯着它。

在它衝來的瞬間，我本能的抬起雙臂，護住自己的面門。

「砰……」

一聲悶響，感覺自己好像與「大象」相撞。

頃刻間，人倒飛數米，後背重重的撞在卧室外樓梯扶手。

實木的扶手，抵不住這巨大的力道，瞬間崩碎。

我忍着全身的劇痛，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二爺，你他媽倒是上啊！」

目光看向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黃二爺，我氣的咬牙切齒。

這事本來要靠它全力相助的。

可如今這貨卻……

「每天給我加一隻雞！」

「我就上！」

它可真會找機會提要求啊！

「我給你加五隻！」

我依靠着牆壁，掙扎的站起身，忍痛加碼。

「成交！」

一聲回應，黃二爺掄起拐杖，直接衝進卧室，與那嬰靈纏鬥在了起來。

蕭母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大驚失色。

雖然她看不見嬰靈，但憑着我的慘狀，也能感覺出什麼。

「沒事吧？」

蕭母跑過來，一把將我扶穩。

「快、快把芊芊抱出卧室。」

這黃二爺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

我擔心它與嬰靈拼急了，不管不顧，誤傷到蕭芊芊。

聽聞提醒，蕭母緊跟着我，衝進了卧室。

此刻黃二爺和嬰靈在卧室的一角，斗得如火如荼。

屋中陰氣瀰漫，白毛四散。

「哪來的白毛？」

蕭母注意到飄蕩的白毛。

「不用管。」

來不及解釋，我手忙腳亂的拆解蕭芊芊手腕上的麻繩。

一邊拆，一邊盯着戰況。

那嬰靈果然兇狠，我親眼看到，它抓下一大撮，二爺身上的白毛。

黃二爺，也是個硬茬。

不管不顧，無視傷勢，玩了命向那嬰靈的腦袋招呼著。

痛的那嬰靈，發出貓一樣的嚎叫。

幾分鐘后，我將蕭芊芊抱出卧室，交給蕭母，讓她們母女快快下樓躲避。

回身的那一刻，我正好看到嬰靈，一頭撞破玻璃窗，逃了出去。

黃二爺緊隨其後，躍上窗枱。

可不知為什麼，它突然穩住身形，沒有任何動作。

「追啊！」

「不然它還要回來禍害人！」

我跑到窗前朝外看了看，嬰靈早已不見蹤影。

「不急。」

黃二爺似乎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它不慌不忙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低聲發了幾句牢騷。

走到一旁，盤腿而坐，雙目微閉，右手掐訣，嘴裏念的東西，我是一句也沒聽明白。

「叮咚……」

幾十秒后，門鈴響起。

我連忙走出卧室，只見樓下蕭母站在客廳中，神色緊張的看着防盜門。

「沒事。」

「是灰家老五。」

黃二爺拄著拐杖，來到我身邊。

聲音大小，恰到好處。

灰家！

狐、黃、白、柳、灰，灰家的耗子？

我對灰家還是很有好感的。

畢竟這幾年，它們可沒少往我家送錢。

剛剛經歷的一切，已經把蕭母嚇壞了。

她站在原地，無動於衷，任憑門鈴響起。

我下了樓梯，安慰幾句，走向房門。

開門的那一刻，外面站着一位灰衣老者，它滿臉掛着謙卑的笑容。

向我恭敬的抱了抱拳：「小先生，你好啊！」

雖是初次見面，但我對它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你不會是當年，球場外遇見的那隻……」

我眼睛一亮，指着它，驚訝道。

「小先生好記性，正是灰某。」

寒暄之際，我被黃二爺一把拉到一旁。

只見它趾高氣揚的來到門口。

灰老五同樣恭敬的向黃二爺拜了拜。

「五子啊！」

「別說二哥有好事不想你。」

「今天對你來說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

黃二爺將嬰靈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我站在一旁，聽出黃二爺的心思。

它說灰家子孫多，負責追擊嬰靈最適合不過。

為了說服灰老五。

黃二爺一再強調，蕭家對我的重要性。

還說什麼，若是做好此事，必然可以促成我與蕭芊芊一番姻緣。

不對啊！

黃家的子孫也不少！

當年祭拜三爺爺的時候，那漫山遍野的黃皮子，不計其數！

如今它口口聲聲說是好事，怎麼不讓黃家的子孫去追？

這分明是在故意陰灰家啊！

要命的是，灰老五似乎腦袋不太靈光。

被黃二爺三言兩語，騙得一愣一愣的。

一邊點頭，一邊還不住感謝黃二爺，給它這次機會。

「黃二爺，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啊！」

我看不過去，開口質問。

這件事，明明是它自己拍著胸口，保證解決的。

可事到如今，卻讓灰家替它賣命。

既然這樣，我憑什麼要答應它立堂、供奉香火的事情！

「小先生勿怪。」

「此事黃二哥能找我，是看得起小五。」

「我灰家命賤，若能幫上小先生，也不枉結識一場。」

灰老五竟然為黃二爺開脫。

言語中儘是卑微之意。

「好了，五子。」

「等你消息。」

黃二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順手關上了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