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酒鬼
玄冥教總殿。
冥帝放下黑白無常飛鴿傳來的詳細密函,滿是膠原蛋白的白嘟嘟小臉露出森然笑意,嘴角翹起:
「哼哼……既然五德閻君知道自己是教中的閻君的話……
孟婆,傳令下去;
讓五德閻君吳銘速來總殿見我!」
孟婆恭敬領命:
「老身知曉。」
——
吳銘進入渝州城后。
尋得一家布莊。
花銀兩讓布莊中人訂做了一身質料上等的衣衫。
再次出現時,一襲青衫變成了一襲黑衫。
換衣服不為別的,吳銘青衫穿膩了,而且想換身穿著更舒服的衣服,就這麼簡單。
路過一衣不遮體的枯瘦老乞身邊時。
吳銘放下自己帶有餘溫的舊青衫,遞給這個沒有見過面的陌生老乞,對錯愕且驚喜的老乞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一襲黑衫漸遠。
——
「客官,裡面請!」
酒樓前的小二滿臉堆笑的迎接吳銘。
待吳銘入座后,臉上笑意消失;
指著一樓的一處酒桌,對幾個酒樓裡面的打手道:
「把這個白毛給我打出去!一會兒說自己沒錢,一會兒又說有人會來給他付賬,等了這麼久都沒人來!
死酒鬼!」
幾個打手氣勢洶洶的沖向小二指的那處酒桌。
只見酒桌上正趴著一個喝醉的白髮少年。
少年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容俊秀,此時被打手推搡著,嘴中說著含糊不清的醉話。
注視著一樓鬧劇的吳銘看了片刻后心中瞭然。
那白髮少年雖然因為醉酒步伐踉蹌,但明顯有功夫在身;
一頭白毛,且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應該就是那個因為厭煩了通文館內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以跑出來散心的張子凡。
原時空中主角團中的一員。
開局遇見李星雲和其師妹陸林軒后,被李星雲『喜送妹』;
並強迫性的拿下心神失守,剛經過心中凈土『劍廬』失火,最親近的師父與師兄生死不知,自身重傷初愈,導致精神恍惚的陸林軒的一血;
而陸林軒對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動手動腳,襲胸摸腿的張姓白毛卻本就有朦朧好感,於是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和一個見面不超過幾次的白毛滾了床單丟了身子。
兩者的第一次還是發生在一個類似於路邊小賓館的破舊驛站中;
真的是好傢夥。
這就是浪漫嗎?
學廢了學廢了。
然後陸林軒和張子凡兩人恩恩愛愛,郎情妾意,自幼和師妹青梅竹馬的李星雲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了。
說來也是一件趣事。
這方不良人世界的前期主線,有點類似金庸世界中的笑傲江湖。
主角開局便送師妹;
『青梅竹馬不及天降』的主題立意;
不同的是;
後續陸林軒和張子凡因為種種原因出現矛盾和分歧后,身負大仇的張子凡沒有成功黑化成『一怒割雞的林平之』。
而後續成長起來的二人倒也展現了自己身上的閃光點,給了中後期的李星雲不少幫助。
「這位兄台的酒錢我出了。」
吳銘擲下一枚碎銀,制止了幾個打手。
小二跑過來拿起碎銀掂量了兩下,低聲罵道:
「算這個白毛小酒鬼運氣好……」
說完遣散了幾個打手。
「嘿喲……碰到好心人了嘿……謝謝兄台呵……」
張子凡滿臉醉紅,半眯著眼,踉蹌著走上二樓,自來熟般的上了吳銘的酒桌。
「酒……酒,我要喝酒……」
張子凡看著吳銘桌上無酒,嘴中低喃。
「上二兩杜康。」
吳銘說了自己想吃的菜后,對小二吩咐道,特意給張子凡叫了酒。
「請。」
酒菜上來后,吳銘示意一下張子凡。
「……謝謝、謝謝兄台你嘿……」
張子凡滿臉醉紅,嘴角露出痴笑,抱著酒壺便是喝。
「兄台……你也喝呀……快陪我喝!」
張子凡見吳銘光吃菜不喝酒,發起酒瘋,提著酒壺就準備往吳銘嘴裡灌。
吳銘推搡一二,見張子凡堅持且聒噪,影響了自己進餐,一掌震暈了張子凡。
用最後一塊白面饅頭蘸上盛放醬鴨的盤上香油,吳銘滿足的充分咀嚼后咽下肚子。
至於醬鴨,自然早就是啃的只剩乾淨骨頭,其餘菜肴皆是一掃而空。
吳銘從來都不是一個浪費糧食的人。
尤其是被王后關了大半年後。
之後小二上來收拾時也是心中嘀咕:
「這位公子看起來也是尊貴之人……怎麼這吃相……」
——
張子凡再次醒來時。
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客房的地板上。
而客房唯一的大床上正盤膝坐著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
活動下自己僵硬且受涼的四肢,從地板上爬起的張子凡帶著警惕和不解:
「兄台是?」
「吳銘。」
「……玄冥教五德閻君?」
張子凡皺眉,思索后帶著不確定的詢問道。
見吳銘點頭,繼續問:
「不知吳兄可知?我為何在此……還和吳兄你共處一室?」
「你昨天喝了酒沒銀錢給,在快被酒樓打出去時我花費銀兩為你解了圍。」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張子凡面露疑惑,他到並不是刻意如此,只是他酒量差,愛喝酒,而且喝酒後就會發酒瘋且『斷片』,也就是對自己醉酒後的行為失憶;
這要是在一個命運不濟,『貧窮夫妻百事衰』的家庭里,也是個酒後家暴我還不記得的種子選手。
「酒樓眾人皆可作證。」
吳銘解釋。
「……如此,多謝吳兄了!」
張子凡抱拳致謝,他心中也有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在加上吳銘言之確鑿,信了吳銘的話。
兩人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張子凡在這寂靜的客房內有些尷尬;
剛想找點話頭寒暄一二,然後離去,就聽見吳銘突然說道:
「張子凡,你想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嗎?」
「什麼!」
張子凡雙眸瞪大,驚詫后眉頭緊擰,氣息變的戒備起來:
「閣下知道我的身份?還有……我的親爹?」
語言又止,張子凡心中激動並且警惕,內心五味雜陳,十分複雜。
「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是通文館聖主李嗣源十六年前收養的義子。」
「閣下還知道什麼?我的親爹……到底是誰?」
張子凡上前兩步,雙眸緊緊的盯著吳銘,他自然不會吳銘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但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找親生爸爸的機會。
因為他渴望父愛;
在通文館內,李嗣源並沒有給他任何親情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