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何人為大才？

「哈哈哈哈哈！」

聽到白川的話，曹操不由得豪邁的笑了起來。

曹操原本以為，白川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山野少年罷了，只是問個路而已。

自己最多只是和這少年擦肩而過，不會有什麼交集。

但是白川的話卻是引起了曹操注意。

雖然曹操喜好人才，但引起曹操興趣的人只有兩種。

要麼就是負有盛名，要麼就是狂才。

和其他人見到狂才敬而遠之不一樣，曹操偏偏就喜愛狂才。

狂才狂才，得先有才才能狂。

今日像是白川這般狂妄，談吐之間頗具大才的，連曹操都是第一次見到。

因此，不由得勾起了曹操的興趣來：

「那少年覺得，郭嘉郭奉孝如何？」

世間不缺狂才，只可惜無一人可為自己所用。

曹操倒是想試探一下白川，看看他到底是狂才，還是僅僅只有狂而已。

白川輕輕搖頭，淡然道：

「才策謀略，世之奇士，計策定遼東，但天妒英才，活的都不夠久，怎能獻出更多策謀？」

「郭奉孝，算不得大才。」

曹操聞言，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這少年說的異常中肯，郭嘉乃是他最為看好的謀士。

看來，此子不光是個狂才，同時也是一個目光灼灼之人！

「年齡？程昱獻策無數，年事頗高，算不算的上大才？」

曹操不由得繼續追問道。

白川不屑的笑了一聲：

「程仲德能文能武，算得上全才。」

「但文武皆不出彩，顯得中庸無比，算不得大才。」

曹操頓時眼前一亮，繼續追問道：

「那許攸官渡出奇策，輕取冀州，可謂大才？」

白川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曹操：

「將軍可是在辱我？」

「世人皆知，許攸原本乃是袁本初手下謀士，背主棄義，已然得天下口誅筆伐。」

聽到這話，曹操卻是搖了搖頭道：

「良禽擇木而棲，袁本初並非明主，棄暗投明有何不可？」

白川卻是繼續道：

「良禽擇木而棲不假，但身在曹營，卻恃功自傲，剛愎自用，乃是一介鼠輩宵小耳，鼠目寸光之輩，何以敢稱自己有大才？」

「說得好！」

聽到這話，許褚不由得激動的喊了出來。

旋即看到曹操冰冷一瞥，許褚頓時縮了縮脖子，趕緊捂住嘴。

曹操心中頗為激動，繼續追問道：

「那荀彧呢？」

「荀彧乃是王佐之才，獻策無數，屢建奇功，可謂大才？」

白川看了一眼曹操，幽幽的搖了搖頭：

「荀彧的確不錯，眼光獨到且長遠，而且有文人之氣節。」

「只可惜，這氣節是針對於大漢，大漢氣數已盡，何談興復？」

「興復大漢，只是理想主義罷了，身在曹營心在漢，早晚會因此而薨。」

「唯獨此一點，顯得荀彧乃是一介愚忠之人。」

「愚忠之人，又怎可稱之為大才？」

此言一出，曹操內心微微一驚。

白川的話，是直接說到了曹操的心裏去了。

曹操一直不喜荀彧。

分明是為自己所用，為自己出謀劃策，但卻事事都要說自己是為了大漢。

之前也就罷了，曹操並無不臣之心。

但如今的曹操，想的是掃清六合，想的是席捲八荒，想的是一統天下。

此時還心心念念所謂的大漢，便是不臣！

但雖然這麼想，曹操卻並未表現出來。

反倒是一旁的夏侯惇和許褚二人頓時便要抽出腰間長劍，怒斥白川道：

「大膽！」

「汝膽敢說出如此言論？」

二人雖然如此說，可內心裏也是不由得對白川豎起了大拇指。

說得好！

二人也早就看錶里不一的荀彧不爽了，只是礙於袍澤之情面，二人只能佯怒。

白川卻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二人：

「身在亂世，有何不當講的？」

「倒是汝二人，借給你們十個膽子，你們敢說出這些話嗎？」

聽到白川的反問，夏侯惇和許褚頓時一時語塞。

這……

還真不敢！

曹操問的都是他手下的謀士，而且各個都幫曹操立下了大功。

他們二人，怎敢如此評估這些人？

尤其是荀彧，雖然知曉其心朝大漢，但誰敢挑明？

這少年，眼光毒辣至極，言語句句珠璣！

看上去，分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少年而已，然而，這些言論，直擊曹操內心。

隨即，曹操繼續追問自己知曉的幾個謀士，白川都一一做出了解答。

「潁川奇士戲志才如何？」

「與那郭奉孝一樣，早夭而無才耳！」

「江東美郎周瑜如何？」

「心胸狹隘，斤斤計較，不可為大才！」

「算無遺策，毒士賈詡又如何？」

「毒計頻出，自私自利，只為自身，心中無大天地，不足為大才！」

「甘願受戮，死節之士陳宮如何？」

「頗有氣節，但乃是愚忠之人，狹隘定不成大事，不過爾爾。」

問了一圈，曹操深吸一口氣。

這少年所言，句句深得自己心意！

想到這裏，曹操緩緩道：

「哦？聽少年的意思，是這天下文人，無人可出汝其右？」

白川頷首道：

「天下皆為沽名釣譽者耳，看不清英雄，看不起奸雄，看不懂梟雄。」

「不過爾爾，皆為土雞瓦狗之輩耳！」

此言一出，曹操心中只有兩個字。

震撼！

這個少年，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自己感到震撼無比！

「哈哈哈哈，好，好，好！」

曹操狂笑過後，連說三個好字：

「吾本以為，這卧龍崗的卧龍已出，已無龍氣。」

「然而卻未曾想到，卧龍崗真正之龍，並非卧龍耳！」

「有趣，着實有趣！」

這一番辯論，讓曹操頓時徒生了一個想法。

失了卧龍，卻得了一個如此有大才之人！

曹操對人才極為愛惜，甚至到了癲狂的地步，怎麼可能會放過白川！

今日，自己定要將白川收入麾下！

「少……不，先生有如此大才，不如入吾麾下，隨吾一同征戰天下？」

曹操不由得開口道。

白川卻是瞥了一眼曹操：

「你哪位？」

許褚頓時冷笑一聲：

「還說你眼光毒辣，睜開你的眼好好看看！」

「汝面前之人，便是當今大漢曹丞相！」

白川象徵性的應了一聲，旋即擺了擺手道：

「哦，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