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應憐不是很擅長戰鬥

「洛師兄我們是要去哪裡呀？」

「洛師兄你快看你快看，有千絕峰的師兄正在手把手教師妹放風箏哎！」

「洛師兄走慢點，等等我們！」

……

耳畔時不時傳來少女跟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脆聲，洛長歌心情雖不太美好，但也不至於把怒氣撒在兩位無知的師妹身上。

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拍了拍錢袋。

那裡面裝著梅若雪私下裡交給他的採購資金。

「完成任何委託前，都必須要事先做好足夠的準備。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是這個意思。」

「這就是師兄帶我們來玄心城的緣故嗎？」

安應憐亦步亦趨的跟在後方，不住的四下打量，眼神中好奇之色，止也止不住。

她長年在煙雨峰內清修，很少見到這種充滿煙火氣的場景。

聽著師兄熟練的和攤主討價還價，她盯著師兄的後背，眼眸亮晶晶的，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示意安應憐和雲清兒兩人各自抱上一份採購的各類材料，他領著兩人徑直來到坊市邊緣一處不起眼的逼仄角落。

「辛苦兩位師妹了，放這裡就好。」

伸手提溜起沉重的麻袋，洛長歌向兩名少女笑了笑：

「師兄進去有點事，還請兩位師妹在門口稍等片刻。」

話音落下，他也不等安應憐和雲清兒回復，鑽入巷中不起眼的低矮建築內。

聽著裡面時不時傳出的叮叮咚咚聲響，雲清兒眼波流轉，目光透著狡黠。

「安姐姐，你想不想看看洛師兄到底在搗鼓些什麼？」

小臉上閃過一抹心動，安應憐扭扭捏捏道。

「清兒，師兄都那樣說了，我們這麼做不太好吧。」

「安姐姐又開始口不應心了。」

雲清兒撇撇嘴，壓低呼吸，放緩腳步。

「嘣！」

「嗷，疼！」

清脆的聲響在巷內回蕩，安應憐不禁瞧向剛進去沒多久，捂著光潔額頭倒退而出，眸中淚光晶瑩的清兒師妹。

洛師兄站在建筑前，朝她招了招手。

「這是我剛剛製作完成，用於佩戴的易容假面。」

洛長歌邊說著，邊分別將兩張假面遞給兩人。

下意識伸手接過青年遞來的假面，安應憐感受著柔軟的觸感，低頭仔細打量。

「咦，洛師兄，這個假面的材質，摸起來似乎……」

雲清兒像是得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舉過頭頂，小臉寫滿了好奇，眼角再看不到丁點淚花。

「你可以將囊里的散形粉塗抹在假面邊緣一圈試試。」

拋去一個綉著花邊的精巧囊袋，洛長歌鄭重強調：

「既然梅前輩將你們託付給我，那安全起見，此次外出，你們最好遵守我下達的每一個指令。」

「如果我認為師兄的指令有錯誤，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怎麼辦？」

雲清兒一邊認真的埋頭塗抹散形粉，一邊提出疑問。

「當然可以。

不過，在這之前，聽師兄講一個朋友的故事好不好？

我認識的那個朋友，他也有個小師妹。

小師妹在長輩的要求下，被吩咐跟隨師兄外出遊歷時要聽師兄的話，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

青年醇厚溫和的嗓音抑揚頓挫，故事牢牢吸引了雲清兒的注意。

「小師妹由於判斷失誤，一個不小心，中了魔教的算計，被抓了過去……」

正說著，安應憐突兀的喊了一聲，打斷故事敘述。

「洛師兄！」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女孩粉腮淡淡的紅潤，眼神遊離不定，小手在胸前不自覺的攪動著。

「不用再繼續講下去了，我和清兒師妹聽師兄話便是。」

「啊？」

洛長歌疑惑撓頭。

「安師妹莫非是怕雲師妹聽到那些魔教中過於殘忍的酷刑難以承受，可聽酷刑怎麼會聽到臉紅呢？」

心頭浮出深深的疑惑，但她們既然表明會乖乖聽話，那接下來比較血腥的畫面他就不過多贅述了吧。

故事《落難的俠女》戛然而止，小巷內緊接著回蕩起雲清兒驚異的呼聲。

「咦？！」

她雙手捏著從少女臉變成了中年男子蠟黃面容的假面，美眸瞪得溜圓。

「洛……洛師兄，你的這個面具怎麼還能變形？！」

「嗯，算是我對易容假面的一點小改造。」

洛長歌淡定的點了點頭：「等會回去后，你們想捏成什麼樣的臉，可以自行嘗試。」

「可是，洛師兄您只製作了兩張面具，您自己怎麼辦？」

安應憐眸子眨呀眨，怎麼找也沒找到第三張易容假面。

「哦，師兄對縮骨功略有鑽研，用不上易容。」

洛長歌隨口回了一句，目光落向兩人掛在腰間的香囊袋。

袋中通常裝多種濃烈芳香氣味中草藥研製的細末，是大多數年輕女子最喜歡的裝飾物。

「這次外出執行委託的過程中，就不要隨身攜帶此物了，具體原因，我想你們不會不清楚。」

在兩名師妹的注視下，洛長歌負手來回走動，交代外出時的各種注意事項。

直到落日的餘暉籠罩古城，三人才踏上回宗的道路。

臨近煙雨峰，洛長歌在山腳下停步，取出兩份疊好的粗布麻衣。

「出門在外，像你們這種初出茅廬的新人，最忌諱引人注目。

明日早間山門口匯合時，記得換上這一身打扮。」

兩名少女一同接過衣物，齊聲回應：

「知道了，洛師兄！」

銀鈴般悅耳的嗓音傳入耳中，送別之際，洛長歌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事關重大，希望你們都能如實回答。

請問，你們最擅長什麼武學？

就從安師妹開始吧。」

察覺到洛師兄打量自己的目光，安應憐語氣輕柔，低垂下了頭：

「應憐不是很擅長戰鬥，掌握有一門柔水劍舞，對各類樂器也有所涉獵，可用音律作戰……」

「我知道我知道，安姐姐的誅天滅地大破滅劍勢特別厲害！」

一道溫柔，一道激動的話語近乎同時響起，雲清兒的聲音陡然卡殼，鬢角似有冷汗滑落。

「明明正值炎夏，為何感覺周遭的氣溫突然下降了許多……」

不等想明白，她就感覺手臂彷彿被一股強硬的力量禁錮。

「洛師兄，應憐先帶清兒師妹回峰了，真期待明天的同行，呵呵～」

向洛長歌露出一個得體的完美微笑，她拉起雲清兒白藕般的雪臂，消失在煙雨峰上山石階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