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殭屍？

驗屍房。

此時，簡易的長木桌上擺放着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一位仵作正在為其驗屍。

稍遠一些的地方，站着一位中年婦女和一位妙齡少女，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神色悲傷地看着那具中年男性的屍體，顯得有些無助與可憐，顯然是死者的家屬。

已經先到一步的縣丞洛遠清沉着臉色，背着雙手靜靜地看着這一幕，身後則是站着幾名捕快。

李渝與跟在後面程登的到來，使得驗屍房裏面除了仵作之外的人都下意識把目光看了過來。

「大人」，縣丞洛遠清走上前拱手道，其餘捕快也朝李渝行禮。

「洛縣丞」，李瑜朝着洛遠清微微拱手回禮。

洛遠清是一位約為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性，留有中年男性那標誌的成熟鬍子。

那正在驗屍的仵作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知縣大人，連忙起身欲要行禮。

見狀，李渝連忙擺手道：「你繼續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本官。」

然後，整個驗屍房又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名仵作仍在繼續驗屍。

李渝目光看向死者，確實就如同程登所說的那樣......到現在眼睛還是睜得渾圓，完全閉不上，從面容中可以看得出來，他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死不瞑目！

來到那對看起來有些無助與可憐的母女面前。

沒有想到知縣大人會突然走過來，那對母女頓時一陣慌亂，手忙腳亂地要給知縣大老爺行個禮。

李瑜阻止了她們的行禮，和顏悅色地問道：「你們都是死者的家屬吧？」

「陳大銅正是民婦的良人」，中年婦人如此說道，面容很是哀傷，男人幾乎是家裏所有的經濟來源，家裏還的小兒要養，以後的日子要該怎麼過啊。

「你們一家子住在哪裏？」

「西街的烏子巷。」

「既然是住在西街那邊，你的丈夫為何會出現在東街？」

「民婦的丈夫是打更人，負責在東街打更，每晚都要出去打更，然後在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誰曾想到昨晚一去就回不來了……」

說到這兒，中年婦人眼睛又紅了起來，纖弱的雙肩在抽搐著，一旁的女兒在細聲安慰。

等到中年婦人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許下來之後，李渝這才繼續問道：「你的丈夫在昨夜離開家的時候，或者說在這段時間有沒有表現出與平時不太一樣的地方？」

中年婦人搖了搖頭：「與往常一樣，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李渝還想繼續問的時候，那邊的仵作卻是在這時已經驗屍完畢了，見狀，便只好把那脫口而出的話語給重新咽回到肚子裏，目光轉向仵作，問道：「如何？」

所有的人都看着仵作。

仵作恭敬地對李渝道：「回大人，屬下已經對死者全身上下都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實只有脖子上有傷口，這傷口看起來好像是被什麼動物咬的，然後從這傷口中汲取死者的血液。」

聞言，李渝的眉頭不由一鎖：「被動物咬？」

於是，仵作便把死者的脖子擺到了另一邊，讓知縣大人能夠瞧見傷口。

傷口很是奇怪，是四個小洞的形狀，除了周圍發青之外，並不是太明顯，就像被尖銳竹籤扎的，隨着仵作稍稍扒開，洞口便擴大，變得極為明顯，且是很深，扁圓向內包合......

李渝眉頭皺得更深了，總是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看見過的樣子。

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李渝不由自主地微微吸了口涼氣。

「大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注意到李渝神色的洛遠清問道。

李渝並沒有第一時間理會洛遠清，而是看向了那對母女：「兩位請先回去吧，放心，本官一定會找到兇手來的。」

「大人，民婦能不能現在把他先搬回家中，然後好生安葬？」中年婦人弱弱地問道。

「抱歉，暫時還不能，你丈夫的遺體對破案還有些幫助，不過，請您放心，本官只是要你丈夫的遺體先暫且放在縣衙里，過不久本官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李渝如此說道。

知縣大人都如此說了，中年婦人還能怎麼辦？只能點頭，與自家閨女在一名捕快的帶領之下，緩緩走出了驗屍房，背影看起來是那般的無助與對未來的茫然。

「等下！」

李渝突然叫住了已經快要走出驗屍房的母女，對着中年婦人問道：「你與女兒可會織布？」

中年婦人眼中閃過些許的困惑，不知知縣大老爺問這話的緣由，但還是很老實地道：「回大人，民婦與小女倒是會織布。」

李渝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道：「那好，本官想讓你與你的女兒進入縣衙的織布坊工作，每個月大概會有300文銅錢左右，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中年婦人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便是狂喜，連忙拉着自家閨女對着李渝重重地感謝：「多謝知縣大人！多謝知縣大人！」

......

待那對母女離去之後，驗屍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渝的身上。

「本官懷疑這是殭屍乾的！」李渝直截了當地道，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眾人都被李渝的這話給嚇了一大跳，殭屍這種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很是遙遠，是在傳說中存在的東西，只是聽聞過，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一天突然蹦到自己的面前來。

「大人，你是如何確定是殭屍乾的？」

縣丞洛遠清提出了疑惑來，也是眾人的疑惑。

「死者身上的傷口。」

李渝指著死者脖子上的傷口：「這傷口與被殭屍咬過之後留下的傷口很像，而且殭屍這種東西也是吸血的，與死者現在的情況很是符合。」

死者脖子上的那傷口，與當初看過九叔殭屍片里的人被殭屍咬過的傷口類似，只是沒有電影之中的傷口表現得那麼的誇張與明顯罷了。

「大人，冒昧問一下，你為何會對此了解？難道你是見過殭屍嗎？」洛遠清又提出了疑惑來。

「我倒是沒有見過殭屍。」

李渝搖了搖頭，然後如此解釋道：「本官之所以說死者脖子上的傷口與被殭屍咬過的傷口很像，那是因為我在某本書上看到過。」

「是什麼書？」洛遠清下意識地追問道。

李渝臉不紅心不跳地道：「一本叫做《殭屍家族》的書，書中對殭屍的描述很是詳細，其中對被殭屍咬過之後留下的傷口是這樣描述的：最大的特徵是留下四個小洞，每個小洞周圍的皮膚呈現......」

隨着李渝的這一番煞有介事地解釋，眾人也便慢慢接受這是殭屍所為的，臉色頓時很是凝重，以及還有些不知所措與害怕。

以往，他們辦案的對象都是人，那怕是窮凶極惡之輩也沒有逃離『人"這個範疇，那裏面對過傳說之中才會存在的東西。

永陽縣這個小小的地方怎麼會出現這傳說中的玩意？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地方出現過殭屍啊......

「大人，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程登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