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才不是病貓
人都有弱點，蔣氏也不例外。
即使她的嘴再硬，可她終究是有忌憚的東西的。
此時的蔣氏難以置信的看著唐宓，竟驚訝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連痛罵唐宓一句都不敢了。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些害怕了，自己只想著要對付這個小賤人，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卻忘記了老虎溝里的事情。
自如今這位陛下一登基，就頒布了一系列的法典。
其中說到，買賣人口都是同罪的，官員若是對拐賣人口的犯罪不聞不問，更是要被嚴查的。
老虎溝向來是男多女少，村裡的媳婦大多都是買來的。
在這個法典頒布后，當時村裡有幾個老拍花子就被處以絞立決了。
這些年，老虎溝的人有賊心也沒賊膽了，因為村裡誰敢買媳婦，就會被人舉報到縣裡，是有五百文的賞錢拿的。故而，蔣氏沒有辦法，又不願意姜家斷根，只能想出換婚的辦法！
「你不在乎外祖父的生死，那姜金呢？」唐宓繼續說，「你想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可蔣氏的臉色卻已經變得慘白了。
各地府衙一直在查失蹤的人口，她的確害怕這件事情鬧大了，到時候若姜二牛和姜金都出事了，她這輩子依靠誰去？
「你還是回去吧！」唐宓往後退了幾步，對周圍看熱鬧的人說，「你們說我的閑話不要緊，但是若誰再來我家糾纏不清、仗勢欺人，就別怪我和他拚命！」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絲毫不像是在說笑。
文修明站在人群里，就瞧著這個纖細瘦弱的小姑娘，像是長在樹林的小草似的，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真的變了。
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蔣氏本想嗤笑，她覺得唐宓真的是知天高地厚，可她一抬頭還未說話，唐宓便衝到廚房裡拿出一把鋒利的斧頭，朝著蔣氏的方向一揮，「你再敢說話，我今天就砍死你！」
斧頭差一點就劈到了蔣氏的身上。
此時的蔣氏真的嚇的渾身哆嗦。
是人都怕死，她更怕。
唐宓像是真的瘋了一樣，完全不顧她是未嫁女，名聲和一切都拋在腦後。
不止蔣氏害怕了，連彭翠和周蓮都被唐宓的模樣嚇到了，誰也沒想到平日里笑嘻嘻說話又甜軟的小姑娘，居然敢拿著個斧頭說打打殺殺。
最重要的是，他們看的出來，唐宓那渾身冰冷的氣質和銳利的眼神，都在告訴他們，她沒說謊。
她是真的幹得住了。
「我……」蔣氏腦海里一片空白，等思緒漸漸恢復后，她才看清自己落在地上的銀簪子。
她迅速的抓起銀簪子，朝著姜氏就喊了一句，「蘭花，瞧瞧你教的什麼東西，居然養出一個忤逆不孝的小賤人！」
只是後面的話，蔣氏卻沒能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她看見唐宓掄起斧頭就朝著自己砍來，她嚇的拔腿就跑，生怕唐宓真的把她活活的砍死在這裡。
這下，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誰都聽聞過蔣氏的破爛，這可是既不要臉、又不要命的老潑婦，可如今還真的被唐宓嚇的拔腿就跑。而且心細的人更是發現，蔣氏會離開的這麼快，也完全不是怕唐宓斧頭，而是因為唐宓方才說了什麼話。
這醜丫頭到底說了什麼？能把蔣氏都嚇退，這些人不免有些好奇。
可無論怎麼好奇，誰都不敢多問一句。
姜氏站在程氏的身後，眼裡卻噙著淚。
在她的記憶里，女兒一直是個膽怯自卑的小姑娘，別說打打殺殺了，平日里連殺個雞都不敢睜眼的人，如今卻要站在村人的面前，露出她最彪悍、最野蠻的一面。
唐宓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像是用拼勁全力在護著這個家。
唐谷秋瞧著唐宓，眼裡的欣慰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當年，她本就不同意唐大石娶姜蘭花。
且不說姜蘭花是老虎溝的人，就姜家牽扯不斷的破關係，哪一件不讓人心煩？而且，姜蘭花是個性子和善的，不走到絕境上，絕對不會和人翻臉這種，和她一樣都不像，根本鎮不住場子。
但是，唐谷秋也不是個鐵石心腸，她自然不願意看著姜蘭花真的尋死！最後，她會妥協，也是因為唐大石的確是喜歡姜蘭花，甚至還對姜蘭花發誓，就算兩個人以後有閨女，也絕對不會讓兩個人的閨女過的和姜蘭花一樣不幸。
所以後來，唐大石能娶到姜蘭花，不止是賣了地那麼簡單，還有唐谷秋貼了一些銀子和幫了忙。
好在姜蘭花是個不錯的，和唐大石成親后，也過的不錯。
可後來，唐糧和唐宓的出生，又讓唐谷秋為唐大石操心了，她都不敢早死，怕沒臉去見地下的弟弟。
「好孩子！」唐谷秋走到唐宓的身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誇道，「咱們唐家的女兒，就該這樣，你這個性子，像大姑奶奶！」
唐大石：「……」
周圍還未離開的人：「……」
和唐谷秋關係還算不錯的程氏直接翻了個白眼，還是別像你了，你這彪悍的性子，也就胡大棺材板願意娶你了，你可別亂教孩子。
等村人們漸漸散去，唐家人又謝了李夫子和文修明后，一家人才坐到了屋內喝水。
唐大石和姜氏想留唐谷秋等人一起用晚飯，可唐谷秋卻給了姜氏兩百文錢后，便要離開。
「你是不知道你那大姑爺，夜裡沒我管著，又要喝多！」唐谷秋興緻勃勃的說，「喝多了還喜歡睡棺材，這壞毛病這些年怎麼都改不了！」
「只有我在，他才不敢這麼做！」
「家裡還有幾個小調皮，就喜歡吃我做的面，沒我他們可吃不好！」
唐谷秋說著就要離開，而姜氏和唐大石怎麼也攔不住她，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唐谷秋是怕把晦氣帶到唐家來，畢竟如今姜氏又有了身孕。
「大姑奶奶！」
唐宓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用青草編織的籃子，裡面放了二十個雞蛋和一些編好的草蜻蜓、草螞蚱，「你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