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五對一
王富貴主動要給我理髮,我確實頭髮長了。
就在他給我理髮的時候,我在心裡把案子捋了一遍。
案子發生在北山一個廢棄的供銷社大院里。供銷社大院周圍全是倉庫,前面是門市,大門在門市西邊,和門市一樣朝南開。
卷宗有地形圖。
從大門進去是門市的西山牆。
一圈老倉庫圍出來一個院子。
冷庫就修建在院子中央。周圍的倉庫,成了考古隊員的值班室。
看守冷庫的人三撥,一撥三個人,倆人在冷庫外面,一個人在裡面。
怕出意外,一道門,三把鎖。外面倆人每人一把大掛鎖,裡面的人,負責裡面的三道門閂。
修冷庫的時候就沒考慮防盜,冷庫修完了,考古隊的人有點不放心,就在冷庫裡面搭了個棉帳篷。點個電暖氣,也冷不哪裡去。在裡面值班的就住在這帳篷里。領導們想的也很周全,怕裡面人氧氣不足,專門鑽了通風孔,直接從外面通到了帳篷里。
三個人值班,外面兩個人上兩把鎖,每個人的鑰匙都在自己手裡保管。裡面的人,插上三道門閂。
想要把古屍偷走,三個人必須合夥,不然少一個人都不行。
不過有個細節,丟古屍那天下雨了,這鄉下只要一下雨就停電,剛好那天晚上停電了。
事情經過:三個人挺無聊的,在帳篷里喝了幾口酒,喝著喝著停電了。外面那倆人就說不喝了,出去了,裡面的人說起來,坐久了這一起來就頭暈一下。等他緩過來再出去的時候,外面人已經把門鎖上了。他推了兩下沒推開,然後就插上門閂睡覺了。
結果這一覺睡到天亮,外面來接班的人一看鎖被打開了,門虛掩著,進來一看古屍丟了。
裡面的人一口咬定自己插了門閂!現在證據上懷疑是他和外面的人裡外勾結,偷走了古屍。
審來審去,查來查去,一個來月了,一點線索也沒有。
這裡面的小夥子叫馬武,身世清白,八輩貧農,老實巴交的,畢業三年,沒幹過一件壞事,也沒一個壞朋友。偏偏事兒就讓他攤上了,現在還在現場拘押著。
頭髮理完了,我也把卷宗捋了一遍,心裡有了數。
寇玉門挺有興趣,她也要跟去,我其實感覺她多少有點不放心我的意思。
難道是怕我和徐晴舊情復燃?
隨後我就否定了,人不能想得太美,尤其是我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定位,導航,不墨跡,一路三個小時到了現場。
現場和圖上畫的一樣。
車停在了院子外面。
下車之後從大門進去,就看到徐晴雙手插著口袋站在院子里,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帥小伙。
徐晴看到我的時候臉紅了一下,但是也就是那一下。
她伸出手說:「老王同志,歡迎歸隊!」
我說:「不算歸隊,我是老宋派來支援你們的。」
那帥小伙也伸出手來,笑著說:「早就聽說您大名了。」
我和他禮節性握手,點頭一笑。
想不到他隨後說了句:「聽說您這精神方面有點問題。」
我一聽就話茬就不對了,轉身就走。
寇玉門跟在我旁邊,咯咯笑著說:「我就知道我得來,我要不來,你這面子可就沒了。」
說著,寇玉門挽住了我的胳膊。
徐晴追了上來,攔住了我說:「老王,給我個面子。那是從上面派下來的,年輕人難免有些傲氣,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老宋的車剛好就到了,直接從大門口開進來了。
老宋一下車,看著我說:「這麼快?我就知道你行,走吧。」
富貴哼了一聲說:「出事兒了,剛才那小子問老王是不是精神病。」
老宋說:「不可能,小趙那也是久經考驗的同志了,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寇玉門哼了一聲:「我們可都聽著呢,你問問徐晴。」
老宋說:「不管說沒說,案子得破!走走走,我讓他給你道歉。」
老宋拉著我往裡走,到了小趙面前說:「你怎麼和王律同志說話的?道歉!」
小趙說:「我就是善意地問了一聲,大概意思就是,您病好些了嗎?」
我直接就給這孫子一電炮,直接搥他鼻樑上了,把他打了個四仰八叉,直接打蒙了。
我說:「病沒好,有暴力傾向!走吧老宋,咱去現場。」
富貴看著地上的小趙呵呵笑了,寇玉門也趴在我的肩膀上咯咯笑了起來。
她小聲說:「老王,你還真行。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明虧暗虧你都不吃。」
徐晴無奈地看看地上的小趙說:「起來吧!」
小趙大聲說:「他怎麼打人啊!」
徐晴說:「你去告他呀!」
我們直接進冷庫,冷庫門朝著南邊開。一進去就看到暗黑色的棺槨一套。外面是槨,裡面是棺,四四方方。棺裡面有紅色和黃色的被褥,還有一些銅錢,玉石,珠子。這應該都是隨葬品。
帳篷靠東邊,離著棺材也就兩米遠。我進去看看,帳篷質量不錯,全封閉的,拉鏈拉上只能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通氣孔還在,還是兩根,可以外循環。直接就從東邊冷庫牆壁上伸出去了。
正對著門那一面是一排架子,上面有工裝工具亂七八糟的,全是考古用的玩意。西邊就是一面牆,啥也沒有。
我說:「鎖是怎麼打開的?」
張強從我身後走了出來,說:「被捅開的,開鎖的是個高手。」
徐晴說:「那種鎖本來也不難開。現在難就難在,無法鎖定嫌疑人。這馬武特別清白一小夥子,人一口咬定自己插了門,早上去交換班的五個人,一口咬定這門沒插,一推就開了。」
我說:「接班的三個,加上外面兩個夜班。五打一啊!」
寇玉門聽了之後咯咯笑了,在我耳邊小聲說:「你怎麼這麼流氓啊!」
把我說蒙了,這難道有什麼梗?
張強說:「是啊,僵到這了!」
我說:「好像說是下雨,停電了。」
張強說:「這地方,一下雨就停電,鄉下就這樣。」
我說:「我得見見馬武!」
張強說:「就在這現場拘押著呢。」
我一轉身看到了小趙,我指著他說:「別說話,說話還揍你!」
小趙用紙在擦鼻子。這小子嘴真欠,不用說,這小子上面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