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人形狗

一套蓮花劍訣打完，李清風再次跪在了地上，抱拳說：「請師尊指教！」

「還不錯，繼續努力。」

李清風看看我說：「但是我竟然接不住他的一招！」

「那是因為你貪功冒進了。你給了他破綻，他抓住了機會。下次記住，不要冒險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要把一切控制在可控範圍之內。」

「弟子謹記！」

李清風這時候小心翼翼問道：「師尊，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我真的是李白的後人嗎？」

「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師尊是李白的同齡人，我聽人說，師尊和李白是舊友。」

「你聽誰說的？」

「九尾仙狐白素素傳出來的話，山上的仙人都知道。」

殷若離沒說話。

李清風這時候戰戰兢兢地說：「他，是李白嗎？」

「你是說那條狗嗎？」

「他是李白嗎？」

「我給他起的名字叫李白，也就是說，這條狗是李白。」

李清風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說：「師尊，他是那個仙劍李白嗎？」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你才是劍仙，他只是一條狗。」

「那，那我是李白的後人嗎？」

殷若離低著頭看著跪在地上，頭挨著地的李清風呵呵笑了，說：「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到底是不是李白的後人？只有您才能給我準確的答案。我也只相信您的話。」

殷若離足足有三十秒什麼話都沒說，李清風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清風很倔強，他得不到答案，看來是不會起來了。

殷若離冷漠地說：「你下去吧。」

「師尊，請告知弟子，不然弟子寢食難安。」

「這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不只是對我，對夜郎城每個人都很重要。」

「你先下去，以後再說。」

「師尊要是不說，弟子就跪在這裡等。」

殷若離氣急敗壞，一甩袖子說：「那你就等吧！」

她背著手下山去了，李清風慢慢地直起身看著我。

我蹲在地上看著他。

我笑著說：「看來，你也只是一條狗罷了。」

「住嘴！」他說，「我是劍仙，你才是狗。」

「你把人當師尊，人把你當狗，你還看不出來嗎？」

「沒有師尊的教誨，就沒有今天的我。夜郎城以我為榮，我以師父為尊。」

「你只是她的鷹犬，你不是她的兒子。」

「不要想著挑撥離間，沒用的。你這輩子都逃不脫這塊石碑，你看看吧，石碑上寫的就是你的名字！」

我走到了墓碑的背面，果然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李白之墓！

我蹲在了石碑前面，看著他笑著說：「知道你為什麼贏不了我嗎？」

「不夠快！」

「這是你師父告訴你的嗎？」

「只要足夠快，就是無敵的。這是最適合我的修鍊之路，事實證明也是正確的，我在劍宗里，算是一流高手。」

「但你不是頂級，你離著頂級還差得遠。」

「那隻能說明我不夠快。」

「你錯了。」

「錯了？」

我笑著說：「你足夠快了，你的問題不在速度上。你缺的是力量。」

「力量只會影響速度，力量用大了，勢必慣性就大，速度優勢就發揮不出來。我必須盡量讓力量減小，才能發揮更快的速度。」

「等你想通了，悟到了，可以來問我。看在你當我是你祖宗的面子上，我可以指點你一下。」

「不必了，你現在只是一條狗，你就做好你的狗吧！下頓狗糧還沒著落呢吧！」

我點點頭說：「確實，我只是一條狗。狗李白！」

「你住嘴！」

我看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個可憐蟲！起碼我是站著的，你是跪著的。你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不能自己去找答案嗎？跪在這裡，表忠心嗎？」

「你不懂師尊，你也不懂我。你只是一條狗，做好你的狗就是了。」

「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只是別人的一條人形狗！多虧你不是我的子孫，你要是我的子孫，你已經丟盡了我的臉。」

「你自己的臉還不夠丟的嗎？我可是聽說，你吃了師尊的屎。」

我呵呵一笑說：「你好好想想吧，我吃屎，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既然是李白，你為什麼要吃屎，你的傲氣呢？你的風骨呢？」

此時我哈哈大笑了一陣子，我盯著他，吟詩一首：

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

霜被群物秋，風飄大荒寒。

榮華東流水，萬事皆波瀾。

白日掩徂輝，浮雲無定端。

梧桐巢燕雀，枳棘棲鴛鸞。

且復歸去來，劍歌行路難。

最後我看著他淡淡地說：「孩子，回家去吧！這裡不適合你！」

李清風對我嗤之以鼻，呵呵笑著說：「一條狗在教我怎麼做人，屬實可笑！」

「我身為狗，但卻有人魂。你身為人，但骨子裡是條狗啊！」

「你閉嘴，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談。」

「沒有力量做支撐，你的劍再也快不起來了。殷若離的劍比你快，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令她能收放自如。快的背後，是足夠雄渾的力量在支撐著，你懂了嗎？」

「無稽之談！」

「你好好想想吧，我言盡於此！還真的是莫勸人，勸人如仇。」

李清風就這樣跪在這裡，一直到了傍晚，我就蹲在這裡看著他，這個傻瓜覺得自己跪著代表的是忠誠，是忠心，他渴望得到師尊的垂憐。

這人，實在是太可悲了。也太可恨！

我只能等，等他醒悟的時候，也許會助我一臂之力，幫我脫離苦海！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殷若離打扮得漂漂亮亮過來了，見到李清風的時候嘆了口氣，說：「你還真的是個痴人啊！」

「師尊，請告知徒兒真相！」

「何必呢？」

「請師尊開恩。」

李清風再次趴在了地上，像急了一條狗。而我這時候站了起來，靠著墓碑，像是一個人。

我這時候想起了一個人來，黃寅！她要是知道我落難，不知道會不會來救我呢？她打得過殷若離嗎？

要是她打不過，來了不如不來啊！我這時候倒是有些替黃寅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