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人頭狗

我的頭擺在一個木盤子里，就像是一盤菜，或者一件藝術品。

她在一塊黑紗後面觀察我，我卻看不清她。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你是在問我嗎？」

「不不不，我肯定你也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一個下等人怎麼可能知道呢？我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這時候笑了下：「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不想處置你，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你。你的生存能力超群，簡直就是殺不死，聽說你最近在各路仙山搞了不少事情，那些廢物已經拿你沒轍了。你的確引起了我的興趣。」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到榮幸。」

「你榮幸不榮幸我不在乎，你對我來說，只是一件物品。」

「如果你覺得我無關緊要，我建議你放了我。」

「等我玩夠了，就像是我上次養的那隻金絲雀，我實在是看夠了，就把籠子打開讓它飛走了。」

「那你打算多久放我走。」

「關鍵你沒有腿，你走不了。」

「我可以叫我的身體來取。」

「你能感應到你的身體，是嗎？」

「是。」

「這很奇怪。並且，我還沒有發現能令你徹底死亡的方法。」

「據說天雷能把一個人擊成飛灰。」

「不不，不一樣。你的性質，和黃金有一些類似。你倒像是一個黃金戰士。」

「他們管你叫上人。」

「很奇怪嗎？劍宗有十八門，我是宗主，他們奉我為上人，奇怪嗎？」

「你一介女流，何德何能！」

「修為不分男女，生孩子才分男女。」

「你是劍宗宗主，大宗師，但是你打敗我的那一招不是用劍，更像是氣宗的招數。」

「我的劍你看不到罷了。等你能看到了，起碼能接住我一招半式。」她站了起來，圍著我走了一圈，最後又坐在了椅子里，拿出一直毛筆，在我腦門上畫了個小龜。

隨後毛筆一扔說：「你說你是李白，這更令我詫異。我認識李白，他死了，葬在西南夜郎城。」

「你是對的，我是冒牌的。」

「但是我聽說白素素和你關係不一般，一直稱呼你李郎。白素素我也認識，當年在長安也算是相識。我那時候也只是個小小的仙子，只是我頗有天賦，她痴迷男女之情，無法自拔！到了現在，差距拉開了。」

話音剛落，一道白影從外面一閃。

她一伸手，門自己打開，白素素抬腿從外面走了進來。

「殷若離，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自從那次逍遙館內酒後一別，我就入了山門，再也沒見過了。」

白素素說：「你記得倒是清楚，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當然，你我當年關係還算融洽，起碼你沒對別人說過我的壞話，你也沒有嫉妒過我。」

「既然這樣，就把我的李郎還給我吧。」

「他是當年那個瘋瘋癲癲的劍仙李白嗎？」

「不然呢？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確實有幾分神似！」她站了起來，盤著胳膊打量著我。

白素素過來伸手要抱，她卻一伸手，把白素素直接擊退了回去，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白素素大聲說：「殷若離，你什麼意思？李郎也是你的朋友。」

「先告訴我，他是怎麼回事！為何有不死之軀！」

白素素雙手攤開說：「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我比你還想知道。」

「還有他那一心二用之術，哪裡得來的？」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陽明先生原創，傳授給了李郎。」

「我要見陽明先生，你幫我把他找來。」

「陽明先生被人殺了。」

「被誰殺了？」

「青龍仙境的陸冰塵。」

「他為何要殺陽明先生？」

「挺複雜的，你要是想聽，我倒是願意給你細說一下。」

殷若離擺著手說：「算了算了，太麻煩我就不聽了。我知道這一心二用之術出自哪裡就好了，這陽明先生確實大才，可惜，也只是個下等人罷了。」

白素素重新走了過來：「我可以帶他走了嗎？」

「不可以！」殷若離看著白素素笑了。

「為什麼？」

「因為我沒玩夠呢，等我玩夠了，我送你。你來都來了，在這裡多住些日子，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今晚我們一起喝酒。」

「我沒心情和你喝酒，人我必須帶走。」

「你帶不走。」

白素素直勾勾地盯著殷若離說：「阿離，你想清楚，我是九尾狐，我不是一個人，我也是有家族的。你把我逼急了，對你沒好處。」

「你在威脅我？我不認為天山九尾狐家族，會為了一個浪蕩劍客與我劍宗為敵！李白，說白了，就是一瘋子！」

白素素深呼吸一口說：「我給你三天考慮的時間，三天後再不放人，我離開。」

「好，給我幾天時間，你先住下。」

白素素轉身出去，殷若離重新到了我面前，摘掉了面紗，露出來一張精緻絕倫的臉來。她看著我一笑，露出了整齊又潔白的牙齒。

「還認得我嗎？阿離，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經常被你灌醉的那個。那時候，我覺得你是個特別瀟洒的傢伙，你很狂妄，你也著實是個瘋子。」

「我記不起來，我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我是被白素素下了血咒，重生而來。」

「原來是這樣，白素素為了你，也是煞費苦心！他對你是真愛啊！」

殷若離看著我又笑了，她眨巴著眼睛說：「我不喜歡白素素，她這個人，重色輕友，我當年很想成為她的朋友，而她卻怕我搶她的男人。很可笑！」

「確實可笑。」

「其實一點不可笑，你還是被我搶來了。」

殷若離看著我咯咯笑了起來，隨後摘了頭上的帽子，慢慢地坐在椅子里，用手指著我的腦門說：「我得把你裝在一條狗的身上。」

「你說什麼？」

「這會很有意思的，不是嗎？說干就干。」

她伸手抓住了我的頭髮，拎著我咯咯笑著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狗舍里，她選了一條很大的狼犬，然後一伸手砍斷了狼犬的脖子，隨即，把我的頭接在了狗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法術，傷口快速癒合，我就這樣成了一個人頭狗身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