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姐給你們打個樣兒

7.小姐給你們打個樣兒

來到曾經的子衿坊門口,空煙抬腿就往裡邁,一隻腳還沒落地,就被身後的白子音叫住:「公子,這·····」

慕空煙回過頭安慰道:「別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樣。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吧。」說罷,大跨步的進了門。

白子音猶豫再三,還是跟著走了進去。大家都知道慕空煙要來,所以早早的就等在大廳里,那三隻大爺還是一樣特立獨行,在樓上的貴賓區焚香煮茶,不過別管怎樣,人家也是在等自己了不是!慕空煙對待美男子向來是沒有原則的寬容。眾人見慕空煙今兒穿的是男裝後面女人孩子跟了一大串,都有點雲里霧裡,慕空煙大大方方的解釋:「這是我們的新成員,路上英雄救美被我救回來的,以後大家可要好好相處呀!」慕空煙自豪極了,滿臉都是「別說話,快誇我的表情」,可大廳里仍然鴉雀無聲,可能是大家的腦迴路都有一點跟不上。末茶悠悠的向前挪了幾步沖著大家福了福身柔柔開口道:「小女子末茶與結拜姐妹白子音得公子搭救,承蒙公子不棄願意收留我們給口飯吃,以後還請各位多多關照,這兩個孩子是我姐姐的一雙弟妹,男孩叫白子燼,女孩叫白子兮,子燼、子兮還不上前見禮」白子音見狀連忙推著自己的一雙弟妹上前輕輕鞠了一躬:「小女白子音,以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竹歇上前笑著虛扶了白子音一把:「白姑娘無須多禮,既然都是受過主人恩惠的,那我們就是一樣的人,如不嫌棄,以後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儘管知會我們。」

「好了,寒暄也寒暄完了,我們該說說正事兒了。對於我前幾天跟你們說的那個計劃我想你們一直都處在雲里霧裡的狀態,為了能讓你們儘快了解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我決定今晚親自操刀,身體力行向你們解釋一下我的這個偉大計劃。」慕空煙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身體力行?」三隻大爺眸光瞬間幽深。

「身體力行?」花月、風月彷彿已經看見屠刀向自己招手。

「就在今晚,我將親自登台,給你們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哈哈哈哈····」空煙張揚的笑容彷彿籠上一層薄光,淡淡的,卻無比閃耀。

上一世的慕空煙是個樣樣通樣樣松的人,什麼都會一點,但是都只是學了一點皮毛,上學的時候同學就說她天生是個當演員的料,無關相貌,主要是演技好,隨時隨地都能靠著自己精湛的演技把別人騙的團團轉,可是像她那樣倒霉的人哪兒有機會做明星?什麼演技好,無非就是自己為了生存便要處處小心謹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給自己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偽裝,變換一副又一副臉孔,到最後自己都不記得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了。

這一世的自己再不用偽裝,可以肆意活著,還可以幫助這些同病相憐的人找回自己。她想著,雖然自己可能沒機會做明星了,但是自己能做大明星們背後的女人也不錯,慕空煙表演欲極強,他早就自己設計了演出服,找到四哥名下的綢緞莊織雲樓里首席的成衣師傅幫她做好了演出服,表演的曲子和劇目都已經準備好,樂師她找了錦還和墨琴,雖然自己交給他們演奏的曲目是他們沒接觸過得種類,但相信有精通音律的錦還在和琴藝高超的墨琴出馬這些都是不成問題的。雖然這場演出只不過是為了用行動向大家解釋做一個明星主要需要做什麼,但空煙想既然是自己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登上舞台,他想要熱鬧一點,想要更多更多的人看見,想要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能在今晚看見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也想要向大家證明,她今後所要做的事並不只是自己無聊時用來消遣的玩笑,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事業。

空煙讓淸凡做了些請柬差人送了出去,新的匾額也已經做好,這個名字是為了自己手下這些俊男美女們起的,雖然有一點俗,但卻飽含了自己對大家今後的祝福和期望。

「涅槃閣」,好名字這是咱們煙兒起的?慕空寒用摺扇抵著下巴眉眼含笑的誇讚著這個名字。慕空煙喜歡用扇子的臭毛病就是來源於慕空寒,小時候慕空寒經常對空煙說,扇子這種東西是最別緻的裝飾,最優雅的武器,活了兩世的慕空煙居然不可置否的跟自己的四哥一拍即合,從此,扇子便成了兄妹二人的裝逼神器。

慕空擎眼中滿是欣慰的神色:「是啊,我們煙兒肚子里還是有些墨水的,就是不知這涅槃閣到底是做什麼的。」

那邊的慕空瀾焦點卻不在這匾額上,他望著對面的紅袖樓皺著眉道:「老四,這紅袖樓開在煙兒的涅槃閣對面看著越發礙眼了。」慕空寒順著自己二哥的目光看去,只見那紅袖樓里的鶯鶯燕燕直衝著兄弟四人搔首弄姿,那神態恨不得撕碎他們身上的衣服,於是立即會意:「嗯,是有些礙眼,明兒個我會派人去談價,只是與這紅袖樓正主的交涉,還要看二哥的了,朝堂人之間還是比較好談事情的。」慕空瀾收回視線,算是默認了。

「大哥,煙兒的請柬好像爹娘也收到了,為何她們不同我們一塊?」慕空景是武林盟主,還要打理暮雲山莊,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奔波在外,不知不覺中,自己從小疼愛的妹妹都已經這麼有主意了。他感慨之餘還有些內疚,內疚自己在妹妹成長過程中參與的不如其他哥哥多,所以自己一收到妹妹的請柬就立馬快馬加鞭的趕過來。

「爹娘說他們不同我們一塊,他們會自己挑著合適的時候出現。」

慕空景爽朗一笑一邊往裡走一邊說:「爹娘還是跟往常一樣不合群啊。」

其他三個兄弟輕笑一聲也跟了進去。

懷瑜、懷瑾和江落早早地就守在門口迎客,此時見四位眉眼相似俊朗不凡的男子走進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幾位是空煙早就交代過的上賓,於是將他們徑直引去事先安排好的席位上。

「快看,快看,是慕家的兄長們。」慕家兄弟剛一落座就聽見一個女聲。

「呦,這不是蘇家的瘋丫頭么,原來你也收到了煙兒的請柬。」慕空寒一臉戲謔。

「慕老四,說誰是瘋丫頭呢,我們是煙兒的好姐妹,當然會收到請柬,倒是你這個錢串子,不去忙生意,來這看熱鬧還真是稀奇。」蘇兮月一臉嘲諷狠狠的懟了回去。

「空寒,不得無禮。」慕空擎輕聲呵斥住自己的四弟,轉而溫和說道:「愚弟頑劣,還請諸位小姐不要見怪。」

「哪裡,兮月也有不對,還請慕家兄長不要見怪才是。」林如錦語調溫柔,一雙秋水剪瞳不著痕迹的看著慕空擎,眉眼間都是柔情。

坐在一旁的安雲昭和刁芷寒也都微紅著臉紛紛朝著對面的慕空瀾和慕空景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蘇兮月是工部尚書蘇晉安之女,雖然活潑好動潑辣了一點但卻是一個敢愛敢恨單純善良的女子。林如錦,當朝太傅林淵之女,性子溫潤如水,嫻靜優雅,大陵第一才女。安雲昭,皇后安澄雪的侄女,雖然出身高貴但卻一點架子沒有,人美心也善。刁芷寒,開國大將軍刁熵的嫡孫女,父親是兵部侍郎刁宸,尚武,為人豪爽,古道熱腸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質。這四個人從小與慕空煙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雖然幾個人性格各異但卻意外的合拍,最近他們很少見到空煙,收到空煙帖子的時候也大吃一驚,因為地點居然是子衿坊,雖然她們不知道空煙叫他們來到底是意欲何為,但難得自己的好姐妹搞得這麼正式怎麼可能不來捧場。

墨琴三人還是在他們專有的席位上,靜靜的品著茶,等待開場,時不時與陰影處帶著銀色面具的人輕聲交談幾句。他們三個很奇怪這位一向清心寡欲的師弟為何會費盡心機把他們送來子衿坊,如今又為何破天荒的偷偷來到這涅槃樓看熱鬧。可想著想著他們就想開了,反正身邊這個人的秘密已經夠多了,再多幾個也無關痛癢,秘密么,早晚要被揭開的。

慕空煙在後台悄悄的看著台下賓客席的情況:「好的,該來的基本上都來齊了,可以開場了。」

突然,整個大廳的燈都滅了,舞台上輕紗的幕簾緩緩向兩旁打開,整個大廳里唯一的一束光亮照射在慕空煙身上,只見慕空煙垂首跪坐在地上,紅衣似火,將那雪白香肩遮住大半隻隱約露出一截,裙擺是以鏤空綉法綉成的白底紅紋的大擺。鋪開一地,鮮艷瑰麗,袖口細細滾著暗金色花紋,,純白的抹胸上秀的是大朵暗紅色的彼岸花,似是從胸腔開出一般,栩栩如生,白玉腰封下面是流光錦織就的暗紅色過膝襯裙,光從不同方向打過去,薄薄一層彩色流光隱隱綽綽,裙下露出兩截玉色小腿,音樂響起,一道優雅溫潤的男聲緩緩響起:「

余少能視鬼,嘗於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鶴髮襤褸,唯持一木偶製作極精,宛如嬌女,繪珠淚盈睫,惹人見憐。

時雲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時好觀牽絲戲,耽於盤鈴傀儡之技,既年長,其志愈堅,遂以此為業,以物象人自得其樂。奈何漂泊終生,居無所行無侶,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餘溫言釋之,懇其奏盤鈴樂,作牽絲傀儡戲,演劇於三尺紅綿之上,度曲咿嚶,木偶顧盼神飛,雖妝繪悲容而婉媚絕倫。

曲終,翁抱持木偶,稍作歡容,俄頃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誤之,天寒,冬衣難置,一貧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嘆惋。忽見火中木偶婉轉而起,肅拜揖別,姿若生人,繪面淚痕宛然,一笑迸散,沒於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頓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空煙伴隨著旁白機械的緩緩站起,輕輕的抬起頭,眾人一陣驚嘆,玉面朱唇,上揚的眉眼是無盡的魅惑,左眼眼角一朵艷麗的桃花竟生出花枝蔓延至額際,如果說往常的空煙眼中是點點星光,那今日她的眼中就是無底的漩渦。墨琴竟從不知道,自己竟能看一個姑娘看的忘了呼吸。此時的緋玄也收起了自己一貫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緊緊黏在空煙身上,她裸露的肌膚讓緋玄想要挖了這場子里所有男人的眼睛。藏雪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想要將那紗幔扯下來罩在這女人的身上,這樣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了。陰影中的男子臉上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只余那雙平靜幽深的眸子。

一個「矣」字終止,旁白與前奏一同結束,音樂繼續空煙伴著舞步紅唇輕啟:

嘲笑誰恃美揚威沒了心如何相配

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沒了你才算原罪沒了心才好相配

你襤褸我彩繪並肩行過山與水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開筆墨染我眼角珠淚

演離合相遇悲喜為誰

他們迂迴誤會我卻只由你支配

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

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

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銀臨: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苦樂都跟隨舉手投足不違背

將謙卑溫柔成絕對

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揚湯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麼暖你一千歲

風雪依稀秋白髮尾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風雪依稀秋白髮尾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晶瑩潔白的玉足與地上柔軟的紅綢形成極大的視覺差,腳踝間的銀鈴也隨著空煙的移動而叮叮作響,三千青絲隨著身體的搖擺放肆飛揚,空煙的舞步忽而似木偶被人牽引,忽而似妖嬈舞姬搖曳生姿,妖媚精緻的小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忽而柔情忽而悲傷忽而魅惑忽而張狂,喉間戲腔與本音完美銜接唱出那極致的哀怨婉轉,繾綣迴腸。最後一句唱罷,空煙倏而收回臉上全部表情,連眼眸中的神采焦距都收回,慢慢恢復開場時的動作,待樂聲完全停止,她也完全跪坐在舞台中央一動不動,那姿態彷彿真如一尊牽絲木偶,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眾人的一場綺夢。

表演已經結束好一會兒,沒有掌聲,沒有喝彩,慕空煙終於堅持不住,站起身來,眾人這才將思緒拉回,掌聲也終於響徹整個大廳,蘇兮月激動地又蹦又跳,其他三個姑娘也是一臉興奮,空煙的幾個大哥也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樣子。」要說這滿場心情最差的應屬末茶,其次是白子音,末茶一直以為自己攀附上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大家公子,卻沒想到這公子一下子變了紅妝,白子音的心情真是無法形容,要說自己對公子沒有半點別的心思是不可能的,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讓自己有些無所適從。

「原來漂亮哥哥是個姐姐,姐姐好美啊,比我見過的女子都美,是不是。」

「嗯」白子燼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紅著臉心不在焉的答應一聲。

爾玉在空煙起身的瞬間立刻給空煙披上了披風,空煙看著台下大家的反應表示很滿意:「這只是個熱身,重頭戲還在下面呢」說完拉著爾玉下了台,經過剛剛的表演眾人越發期待接下來空煙的表現了。

後台,一身男裝不施粉黛的空煙笑嘻嘻的看著畫著精緻妝容的爾玉:「爾玉台詞都背熟了么?」爾玉看著面前的小姐靦腆的回答:「是」

自從跟著爹爹習武,在經過自己的一番調教,爾玉的性格開朗了很多,言行舉止也不再那麼女氣,眉宇間也添了些男子該有的英武,襯的他本來就雌雄莫辨的漂亮小臉看著越發俊朗,這次他拉著爾玉準備出演一出梁祝,在家排練的時候爾玉演的很像那麼回事,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今天上台演出會不會出狀況。

故事是從梁山伯和祝英台進書院之前相遇開始的,空煙小小的改編了一下,使得整部劇雖然縮減很多情節卻很緊湊,花月扮演銀心,風月演馬文才,不得不說這兩個人跟角色的相似度還是很高的,爾玉見到自己,容易害羞的毛病在這齣劇里也能用的上。整部劇的前半段都是偏向輕鬆的,終於到了接近尾聲的一幕:祝英台與梁山伯偷偷見面,被馬文才發現,馬文才在祝英台面前對梁山伯痛下毒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梁山伯捧起祝英台的臉笑著說:「等我」,淚流滿面的祝英台被馬文才強行拉走,祝英台在成親當天得知梁山伯死訊,英台不顧一切來到梁山伯墳前痛不欲生,觸碑而亡,結尾梁祝的音樂響起,梁山伯與祝英台身著白衣走向對方,上方垂下一條綢緞,爾玉一手挽著綢帶,一手環上空煙的腰在大廳上方飛舞。看著小姐完美無瑕的側臉,身體感受到小姐的體溫,鼻尖環繞的是小姐身上獨有的馨香,爾玉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胸腔跳出來,自己握著這女子的纖腰,整個手掌彷彿都要燃燒起來,爾玉覺得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滋生,他不敢去探個究竟,直覺告訴他那很危險,他拼盡全力想要壓制住那種情緒,可卻每次都在對上小姐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眸時潰不成軍。

演出落幕,台下的女賓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男賓們的反響貌似也很好,對於這種結果,空煙很滿意。

「煙兒,煙兒沒想到你還跟我們藏了一手,從小到大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你。」安雲昭眼眶還紅紅的說話也有點斷斷續續的。

「別說是安小姐你,就連我們這些做哥哥的都沒見過這樣的妹妹。」慕空景此刻也是十分感慨。

慕空擎摸了摸空煙的頭溫和的笑道:「爹娘剛才來過了,他讓給你帶句話,他們說,放手去做,但是···」

「但是什麼?」

慕家大哥假裝咳了咳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但是,以後衣服多穿點,又不是買不起布料」

空煙:「·····」

一場演出下來,自己得到了哥哥和爹娘的支持,得到了姐妹們的支持,涅槃樓的諸位也大概理解了空煙的意圖,演出的第二天,四哥告訴慕空煙紅袖樓被他買下送給空煙做創業禮物,空煙覺得這簡直是如虎添翼,非常不客氣的收下了。白子音一家四口剛好被空煙安排在曾經的紅袖樓,說到底兩個黃花大閨女跟一群爺們住在一起,總是不合適的。

萬事俱備,空煙的造星計劃,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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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入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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