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

第五章 殺!

清晨,警察局特務科的劉大撇子上班時有些心神不寧,總覺著好像要出事,於是,臨出門前,他在家裏拜了神。

這年月當漢奸的都怕報應,自從日本人佔據了東北,那些愛國人士都像是瘋了一樣,有在政府門口燒日本國旗的、有在深夜偷襲日本憲兵的、有殺漢奸的、還有的專門跟日本人乾的,也不幹什麼大事,就玩了命的找日本商人、日本平民泄憤。

可劉大撇子也理解,日本佔據了東北的確沒幹什麼好事,前幾天,在鄉下發現了一個礦,因為開礦和整個村的村民起了衝突,人家說礦產所在地是祖墳,不讓挖,結果呢?一村子人,全給銷戶了,連懷抱的孩子都沒放過。

半個月前,更慘,一個日本憲兵巡邏時滿村找洗澡的傢伙事,相中人家酸菜缸了,村民不讓,吵了起來。屋裏的閨女出來看是怎麼回事時入了日本人的眼,一槍結果了村民,在院裏硬辦了人家姑娘,那可是當着全村老少爺們的面啊。

誰敢動?

整村人讓長槍短炮的頂着,有幾個敢不要命的?

這不跟自己當漢奸一樣么,都是為了活着。

他還挺會為自己找理由,反正平時都是這麼勸自己的,更何況現在每天都錦衣玉食,除了家裏的仨老婆之外,外邊還養著個十四歲的外宅。

劉大撇子進了警察局正準備工作,推開辦公室的門竟然看見了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辦公桌前翻看自己的文件,那一秒他愣了一下,可看見這個人身上的警服,不就是個普通警員么?

他問了一嘴:「你誰啊?」

那個男人一回頭,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回來了?」

「快坐。」

這態度,不太像是見了領導的樣子,到有點去誰家竄門撞了鎖狀態。

劉大撇子繞到辦公桌後邊坐下,一臉疑惑:「你到底是誰啊?」

「啊,這麼回事,我呢,叫許銳鋒,我女人叫溫婉,懷孕了,昨兒逛街的時候發現有人跟着她,怕嚇著孩子,沒出聲。安頓好了媳婦呢,我一路跟着那小子進了警察局,他就進了你這間辦公室。我這不來問問么,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乍一聽,這話問的在情在理,都是同事,過來問問有什麼誤會。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你一個普通的臭腳巡,敢進特務科科長辦公室翻文件,還問問為什麼有人跟蹤你媳婦,這是你該問的么?

你還來個反跟蹤!

「你到底誰啊?」

劉大撇子一句話都沒回答,特意留了個心眼反問。

「不說了么,我叫許銳鋒。」

許銳鋒?

劉大撇子一低頭,怎麼覺著這名字這麼陌生呢?

「江湖上的朋友也管我叫左手槍王。」

左手槍王?

北滿第一殺手!

劉大撇子再一抬頭,一把亮銀色的勃朗寧1899正對着自己,許銳鋒十分巧妙的通過身體站位擋住了那把槍,從外邊看,就跟屬下向劉大撇子彙報似得。

「別激動,槍剛到手裏,沒熟悉透呢,容易走火。」

許銳鋒溫柔的說出這句話時,劉大撇子心裏直哆嗦,這可是孤身一人闖警察局,誰能這般淡定的在特務科科長辦公室掏槍,還用聊天的態度說話?

「出個聲,問句話這麼費勁呢。」

「啊……啊。」

劉大撇子答應了一聲。

「趕緊,到底為什麼跟蹤我媳婦?」

劉大撇子回答道:「皇軍上了一台能夠捕捉髮報機電波的監控車,凡是沒有登記過的發報機只要發報就可以鎖定大致區域,我們在瓦房店區域鎖定了幾個重點觀察對象,會派人定點跟蹤。」

這也沒多大事啊。

許銳鋒忽然覺著自己來的似乎有點冒失了,可他一個江湖殺手又能有什麼縝密思維?

「要是查不出來呢?」

「查不出來就不查了唄,那還能怎麼樣。」

許銳鋒想起了中間人介紹過的那些生意,暗殺對象不是普通學生就是普通工人,可給的價位出奇的高,那筆錢,平日裏可以暗殺富商了。由此可見,這個劉大撇子沒說實話。

要是查不出來就不查了,日本人犯得上花大價錢買這些人的腦袋么?殺一些說出話來能上報紙的老學究時,更不惜花重金請自己這個北滿第一殺手,這叫『查不出來就不查了"?分明是『查不出來就全部滅口,一個都不放過"。

「一共派出去幾個人?」

「七個。」

許銳鋒點了點頭:「你手裏有幾個案子在同時處理?」

「三個,一個抓國民黨特工,一個抓英倫對遠東情報的販賣掮客,另外一個就是這個,這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劉大撇子這個納悶,這位爺是來幹嘛的,弄得自己跟在警察局會議上彙報工作差不多。

「那就行。」

許銳鋒繼續說道:「三個案子共有多少人參與?」

「並沒有多少,我們特務科只有七個人,現在日本人剛剛佔領東北,用的還是奉軍的班底,真正的大案要案全在日軍特高課,我們這……」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小打小鬧。日本人現在嚴重的人手不足,正滿世界招人呢。」

「那就先這麼着。」

「唉,唉。」

劉大撇子如逢大赦,趕緊點頭,可轉念一想,『那就這麼着"是什麼意思?就為了問幾句話您老人家拎着槍敢進警察局特務科,這也太不拿日本人當回事了吧。

剛一抬頭,只聽許銳鋒說了一句:「下輩子見。」

他往前一探身,手裏多了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劉大撇子的心臟。另一隻手則捂住了他的嘴,而腦袋,一直扭向辦公室的窗外。見沒人經過,這才於劉大撇子不掙扎以後,慢慢轉動椅子,讓這個死人的後背沖向了門口。

這一切做完,許銳鋒表現的就跟冬天往酸菜缸里腌酸菜似得,掏出手絹開始擦手,一邊擦著還一邊嘀咕:「可不能帶着血腥味兒回家,都說孕婦懷孕的時候鼻子靈,再給溫婉沖著。」

擦完了手,許銳鋒從劉大撇子兜里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一張紙扔在窗帘下面以後,扭頭就往警察局外走。

呼。

那一刻,熊熊烈火燃燒而起,滾滾黑煙順着窗口冒出,整間裝滿文件的辦公室沾火就著,眨眼間,窗口已經烈火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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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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