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趕盡殺絕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跟成均道過謝就立馬掛斷了電話，收拾收拾自己準備出門去找他。

結婚以來，她雖然從沒到過他名下的房子，但不管哪一套，他都還是例行公事地交了一套鑰匙在她手上的。

到達別墅的時候，她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先摁門鈴，面對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始終拿不出女主人的姿態，更沒法貿然闖進去。

可是門鈴摁了將近五分鐘，根本沒有人來給她開門，裏面更是絲毫要來開門的動靜都沒有。黎諾薇只好遲疑着拿出了鑰匙，自己打開門走了進去。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厲以霆慵懶地靠在院子裏的軟皮沙發上，雙眼緊閉着，安靜的樣子比平時少了分冷漠，讓人忍不住觀察起他優越的五官來。

「看夠了嗎？」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冷冷地開口，提醒着她收回自己的錯覺。

黎諾薇尷尬地移開目光，猶豫着不知道如何開口說那件事情，男人倒還是保持着剛才閉着雙眼的模樣，並沒有抬眼看她。

氣氛冷凝得讓她差點以為自己置身於冰窖。

退堂鼓已經在心裏敲響了好幾遍，黎諾薇幾次想要就此放棄，回蕩在耳邊的祁叔的央求卻不斷地阻撓着她。

深呼吸了幾個回合，她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厲先生，我來這裏是有些話想跟您說，請您給我一些時間？」

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卻也不看她，只冷笑道：「黎諾薇，這可不像你，剛才在醫院不還是張牙舞爪的嗎？換了個地方就硬氣不起來了？」

原本她是調整好了心緒才來的，卻沒想到被他簡單的幾句話就輕易挑起了怒氣，剛才的平靜都不復存在：「厲以霆，你別裝蒜，我為什麼突然這樣你會不知道？你想怎麼發泄儘管沖我來，沖我身邊的人下手算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還冷凝的氣氛此時已經被點燃，厲以霆被她這麼一吼，滿臉都是厭煩：「你如果是來跟我說這些，那還是快點滾出這裏！」

黎諾薇絲毫不讓：「你先答應收手，放過祁家被你攪黃的生意，我立馬就走！」

厲以霆眉毛微挑，這才反應過來她怒氣沖沖地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又重新恢復了平常的冷漠神情，似乎剛才的人並不是他一般，嘴裏輕巧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你別太過分！」黎諾薇手掌緊握成拳，彷彿這樣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我過分？」厲以霆眼裏沒有絲毫的溫度，「祁威既然讓你來說情，難道沒有告訴你他自己做了什麼齷齪事嗎？到底是他過分還是我過分？」

祁威確實沒有告訴她這一茬……

黎諾薇隱約覺得不對，眉頭緊蹙了起來。

「要不是他在餐廳里不知道怎麼跟琳琳起了爭執，還趁我不在動手推到了琳琳，她怎麼會大出血？要不是這樣，你以為我會特地趕去黎氏看你？」

「這點卑劣的心思到底是誰引發的，還需要我點破嗎？」

厲以霆看她的眼神里的嫌惡毫不隱藏，彷彿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在他心裏已經將祁威的混蛋事都扣在了她的頭上。

黎諾薇氣祁威不成器，專門惹是生非，更恨不得立刻找個樹洞逃開厲以霆令人不適的目光，但祁叔的聲音時時刻刻在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

「對不起，」黎諾薇終究還是低下了頭，「這件事他確實沒有跟我提起，也確實是他的錯，但謝琳琳母子也並沒有大礙，你也給了他一些教訓了，這次就放過他吧。」

「放過他？」

厲以霆的回應是勾起一抹冷笑，看向黎諾薇像是在看一個笑話：「琳琳的孩子差點保不住，這些天一直在哭，她受了這麼大的苦，就憑你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讓我放過他？」

男人目光冰冷，看得黎諾薇心頭一陣刺痛。

也對，謝琳琳是他的心頭寶，哪怕當初在醫院，她說過無數遍，謝琳琳的身體沒有大礙，而厲以霆，卻自始至終都不肯相信她的話！

明明她才是厲以霆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在厲以霆面前，活得連個小三都不如。

也罷，這樁如死水一般的婚姻，她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黎諾薇咬緊牙，想起當年祁家對她的照顧，她是可以轉身就走，但她這一走，祁家就完了。

「厲先生，之前是我的不對，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沖着我來。」

黎諾薇低下頭去，不去看厲以霆的神色，將姿態放到了最低，「請你放過祁家的生意，和厲氏比起來，祁家不過是小門小戶，沒必要趕盡殺絕。」

她這幅卑微乞求的樣子映在厲以霆眼裏，顯得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