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道途 第六十六章 交心

「你可知道我為何會病成了如此地步？」

沈中儒熱切的眼神，就這麼死死的盯著皓天。但其實卻沒有絲毫打算等待答案的意思。

因為沈中儒馬上就為皓天解答了這個問題。

「本來以我的身體，以及國家的醫療水平，我再堅持工作個十年八年的應該問題不大。

但是我在幾年前就發現了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我們特情局的這些人里竟然沒有想要當官的，也就是沒有可以在未來接替我的那個人。

其實單單如此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指定一個好了，但是還有一個隊內激烈的比拼。沒有一個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信服的人，甚至讓多數人都信服的人，都沒有。

就是如今的各隊的隊長，也只是命令所在，不得不在其位。但他們卻依舊在乎的是個人的進步。而不是想著如何去讓所有人都聽命於他。

至於競爭那就是各隊的出勤任務完成的效率以及完成的成色。

而且我調查了一下，這些人都在尋找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強的手段，因此他們對於領導團隊不太上心，倒是對於研究變強的手段很是熱情。

甚至有幾人申請在自己身上試用生化藥物，要知道那其實是喪失自我意識的藥物，使用了就相當於已經成為了活死人了。」

「皓天，我知道你也不想做什麼官，但是你真的有能力，你不但自己武力值強悍，而且你頭腦也很靈活，關鍵的是你符合特情局隊伍的愛國標準。

皓天你來特情局吧，我把局長的位置讓給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次叫你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接替我的位置。

當然了，我也眼紅你的實力，如果你能夠帶給隊員一些變化自然就更好了，不能也無所謂，至少很長一段時間特情局都不用再去因為接班人而陷入停滯了，因為你比起我來說簡直太年輕了。

皓天哪，你知道嗎？特情局就因為我現在完全陷入了停滯狀態。也幸好我們國家還有別的特戰隊可以暫時替代一下。

現在的特情局倒不是不能去出任務，主要是現在的他們都沒心思出任務，如果這種狀態下去出任務，傷亡會很大，他們畢竟是我們耗費眾多資源培養出來的。」

沈中儒這番話說出來，那是渾身的輕鬆啊，這些話可是壓在心裡好長時間了，如今吐露出來，別提多舒暢了。

他是舒暢了，可是別人卻都懵了。

尤其是當事人皓天，他也算是知道了沈中儒剛剛看他的眼神里的迫切。

但是這可不是自己要的生活啊，再者說了，自己的種種操作都是奔著早死去的——雖然曾經反抗過血脈桎梏。但那是祖祖輩輩的努力，自己也是為了圓一下祖輩的願望而已。

之後他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圍繞著被人打死來做努力的，當然了他一直在修鍊，但是那是為了打發時間的。

是，他曾經與人鬥法過，如果他不還手或許會被打死，但那有不是他想要的死法，那種死法又太窩囊了。

就他這種每天不是尋死就是在尋死的路上的人，如何敢去接手特情局呢。

於是他把他的想法說給了沈中儒：

「沈局，不是說我要推脫，而是我真的不合適，因為自從我老婆死後，其實我已經相當於死了。

當然不是肉體死亡，而是精神上死了。

想必你已經發現了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對手，那種強大的對手，特彆強大的對手，能夠把我打死的那種對手。

所以其實我是一個作死的人，不是在找死，就是在找死的路上。我這種人是遲早被人打死的，我要是接手了特情局，然後突然我死了，對於特情局的打擊，可就不是如今的沒有人願意做接班人了。

而是真的會出問題的，你也應該知道兩代銜接是多麼的重要。」

皓天的拒絕其實一直都在沈中儒的算計之中，但是不去努力一下，他著實不甘心。

「皓天哪，你不是總是為了無所事事而煩惱嗎，你接手了特情局，絕對可以讓你忙得找不到煩惱的時間。甚至會忘記了去找死。你也有事做了，特情局也不再群龍無首了，兩全其美嘛。」

既然說到這地步了，沈中儒又豈會輕言放棄，那可不是他的風格。他都想好了，就選皓天了，這傢伙也是個完全沒有私心的人，這種人做特情局的負責人是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其實特情局的負責人真的不好找，又得有能力，還得有感染力，甚至還得有一定的領導力，關於這一點其實皓天不一定符合，但皓天智商其實算是相當高了，情商也算不低，這也是沈中儒選他的原因之一。

而特情局的隊員選拔上就已經決定了這些人里沒有這種人，選拔上注重的就是忠心，就是服從，這其實沒有錯，畢竟這是很多機密的接觸者。

但是這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個個武力值倒是挺好，但是個人的感染力，以及領導力那就差得遠了。

「我是不可能接手特情局的，不過你也不會那麼早死的，我給你治療一下，你最少可以再活十年，十年你還不能再培養出一個接班人嗎？」

「至於我的本領，還真的教不了特情局，因為幾十年過去了，我沒有發現一個跟我一樣體質的人。

因此不存在可複製性。不過，我可以給特情局做一段時間的教練，對他們進行一些特定的、有針對性的訓練以及改良。

雖然不敢說，讓他們脫胎換骨，但更上一層樓或許我可以做到。」

皓天一番話，說出了無意於接班的理由也是說的有理有節。另外的一些算是對於特情局的幫助，也是鏗鏘有力，令沈中儒都頗為憧憬。只是他依然覺得皓天之於特情局比自己更加的有利於特情局的發展。

只是他既然說出了提高特情局的整體水平了，那麼就不可能再接手了。這其實就相當於讓自己放過他的一個交換條件。但是皓天都說了他是一直在找死，自己還強迫他來接手特情局，自己又有些不夠朋友了。

自己雖然不一定是個好人，但是絕對的是黨的最忠心的擁護者，自己是不能活成自己曾討厭的人。也就不能強迫皓天接替自己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皓天作為特情局的短期教練了。

對於皓天作為特情局的教練，他其實很是嚮往。如果能夠長期的，那就更好了，但那其實跟讓皓天做接班人沒有什麼不同了，他自然也不會同意的，自己也不能一再的索求。

那樣有悖於朋友之道，人家如此對待自己，其實已經很夠意思了，自己再不知足，自己也就又活成了曾經鄙視的另一種人了。

做人的底線方面沈中儒還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對別人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一個有感召力的人，自然是一個有底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