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圍
九月金秋，微微的寒風掠過樹梢，葉尖變黃的樹葉颯颯作響。
西角邊的教學樓，幾顆銀杏樹金燦燦的站立在兩側，一動不動，似是守衛兵。
這會兒天快要冷了，天邊的烏雲密佈，不久，將要迎來初秋的第一場雨。
蘇彤漫不經心地走在監考老師的後面，神色淡漠，眼神飄忽。
「等會兒進去，你和領導說說你是如何作弊的，又是如何死不承認的。」
監考老師手裏攥著蘇念笙的語文試卷和那張皺的不能在皺的紙團，敲響了教務處的門。
這會兒天快要冷了，天邊的烏雲密佈，不久，將要迎來初秋的第一場雨。
蘇念笙漫不經心地走在監考老師的後面，神色淡漠，眼神飄忽。
「等會兒進去，你和領導說說你是如何作弊的，又是如何死不承認的。」
監考老師手裏攥著蘇彤的語文試卷和那張皺的不能在皺的紙團，敲響了教務處的門。
「我沒作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蘇念笙再一次開口，可奈何無論她作何解釋，監考老師依然態度堅決。
這孩子，脾氣咋這麼倔呢？
扣扣扣——
扣扣扣——
........
接連着瞧了三下，這才從教務處里穿出一聲「進來。」
屋裏，坐着一名清秀的少年，只見他提着筆，不停的在寫着些什麼。
那少年彎著身子伏案在一旁，寬大的藍白色相間的校服貼合的穿在他的身上，只露出了半截泛著冷白皮似的光，清瘦的身影映入蘇念笙的眼帘。
「那人是.......是梁瓚!」
頓時間，蘇念笙的眼裏冒着閃閃光亮。
站在一旁的，還有老班姜舒，此時她正在和領導說着什麼。
「領導。」
監考老師發聲，「這來了個作弊的學生，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您看.......」
「怎麼了這是？」
聞言，三人好奇的抬起頭來定晴一看，只見蘇念笙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蘇念笙，你怎麼來了？」
老班姜舒迷惑地望向監考老師，「張老師，我的學生不可能作弊的，你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可能的呀姜老師，這作弊的證據都在這張紙條上呢，證據確鑿，這其中肯定不存在什麼誤會之說。」
說罷，監考老師將手裏的紙團攤開，將蘇彤的試卷放在桌面上。
「老師，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作弊，這紙團不知何故掉落在我的書桌腳下。」
「這不是你的，又會是誰的？」
蘇念笙淡淡道:「竟然那位舉發我的同學如此明確，那不如找她一問便知。」
老班湊前一看，憑他對蘇念笙字跡的了解，作弊這事肯定不會是她乾的。
但礙在新來老師的面子上，他清咳了幾聲，「咳咳，張老師，這位同學竟然不願意承認，那不如我們將那位舉發的同學喊過來問一下便知道了。」
「也行。」
張老師點點頭，隨即便將白蓮叫來了教務處。
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白蓮的身上，白蓮一時啞然，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此時她的內心似有千萬隻CNN飛奔而過。
「同學，剛才是你舉發的，那你便說說看這字條到底是不是這位同學的。」
監考老師開了口，白蓮的眼神躲躲閃閃，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見有人傳了一張字條過來落在她的書角下.......」
白蓮眼裏的淚光閃閃爍爍，楚楚可憐，不免惹人心疼。
「不是她做的。」
正當蘇念笙寂靜開口之際，一道清清朗朗的嗓音響起。
眾人詫異，連忙看向站起身來的少年。
少年高高瘦瘦，一襲藍白色的校服服服帖帖的穿在他的身上，蔥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冷白色的光芒。
深邃的眼眸似是能將人的心底看穿，稀碎的短髮，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淡漠的神情使人不敢輕易對視上他的眼眸。
蘇念笙楞了楞，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驚喜，「梁瓚他這是，在為我說話？」
「梁瓚同學，你何時瞧見的，話可不能亂說哈。」
「確實不是她做的，我說的千真萬確。」
梁瓚話語肯定，母庸質疑。
「好，竟然你說的如此肯定，那你倒是說說看，她怎麼沒有作弊。」
張老師依然不屈不撓，他堅信，每一個作弊的學生總有千萬條理由能讓人信服。
「剛才路過走廊的時候，我有看到一團紙條從中飛過，很可惜監考老師並沒有看見，倒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看見了。」
梁瓚說着話時，眼神落在了白蓮的身上，嘴角噙起一抹笑容。
「你，你說誰呢？」白蓮眼淚汪汪，「你說誰別有用心？」
「誰應答我就說誰咯。」
「你......」
白蓮氣的牙痒痒，恨不得將手中的橡皮扔過去。
「那你說說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紙團是我扔給蘇念笙的？沒有證據請不要誤會別人。這樣會顯得你很純。」
「噢？你是說.......證據嗎？」
梁瓚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平靜的外表之下，是不容小覷的
「這傢伙，不會是知道些什麼了吧？」
白蓮的目光忽然躲閃了起來，腦海里閃過一絲驚訝，雙手微微顫抖。
「你說慌，從剛進門開始，你就一直在東張西望，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博取同情，好讓大家都覺得你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可是人在說慌的時候，眼神是騙不來了人的。白蓮同學，當你的目光落在這團紙條上的字跡時，明顯露出了一絲驚訝，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你也沒想到這字跡竟然是這般潦草吧？事實證明，你其實很了解蘇念笙同學的字跡，對嗎？白蓮同學？」
白蓮似乎被梁瓚的話語說中了一般，縮了縮脖子，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副被戳穿了從而氣急敗壞的模樣。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噗——
蘇念笙忍不住掩面笑了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白蓮這般失態。
梁瓚他，可真勇。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咱們都是文明人，用事實說話。」
姜舒在一旁勸道，這場面，她實屬有些招架不住了！
扣扣——
扣扣扣——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一名女生緊張的站在門檻外，怯生生地低着頭，聲如細蚊，「那個.......我有話想說.......」
「？」
眾人連忙朝着門外看去，只見那女生羞愧地低下了頭，糯糯地說道:「其實，這紙條是我的。」
「啊？」
張老師驚呆了下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我語文一向不好，可是這次的考試至關重要，我不想失去了這次機會，才想到用這種卑劣的方法來提高自己的分數，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的字跡，特意寫的潦草了些，十分抱歉!」
說完，女生羞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蘇念笙，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害你被誤會了，實在是很抱歉。」
水落石出，眼前乖巧模樣的學生讓張老師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篤定的事情竟然是一個大烏龍。
「好了好了，張老師，竟然事情已經明了，主動承認錯誤還是好孩子，你們都先好好準備接下來的考試，不過這位同學的語文成績取消了。」
領導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女生抿了抿唇，沒在說話，眼淚婆娑，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不好意思了同學，老師誤會你了。」張老師訕訕一笑，道。
「嗯。」蘇念笙淡然自若，「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白蓮幽幽的眼神憤憤地朝着蘇念笙的身影惱了惱，「切，裝什麼清高。」
梁瓚快速地填完入學表格，一把拿起椅子上的東西邁著大長腿走出了教務處。
「喂！」
穿過長廊，蘇念笙腰桿挺拔的背影映入梁瓚的眼帘。
他步履匆匆上前，輕輕地拍了拍蘇念笙瘦瘦窄窄的肩膀。
「我幫了你，怎麼連一句謝謝都不說？」
「嗯？」
梁瓚挑了挑眉，眉眼間染上了痞痞的笑意。
蘇念笙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停住了步伐，望向梁瓚的眼神充滿了驚嚇。
「我.......我剛才被嚇到了。謝.......謝謝你梁瓚同學，謝謝你剛才幫了我一個大忙。」
蘇念笙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每次在她需要的時候，梁瓚總能及時的出現在她的身邊，替她解圍。
梁瓚凝望着蘇念笙那亮閃閃的星眸，似是遠山藹藹白霧，籠罩上了一層山野間的白霧。
梁瓚砸了砸舌，「嘖!這還差不多。」
說完，他抬眸看了一眼烏壓壓的天空，蹙了蹙眉，嘴角邊拐了個彎，脫口而出了一句:「要不要喝汽水？我請你喝百事可樂。」
「？」
蘇彤眨了眨杏眼，歪歪頭，道:「誒？好啊！」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小賣鋪門口前，兩人一手一個可樂瓶，喝的正歡。
「梁瓚同學，你為什麼要幫我呀？」
蘇念笙望着眼前這位以前從未謀面卻幫她熱心的替她解圍的陌生人，心裏泛起別樣的漣漪，手中的可樂好像也比平時更好喝了些。
「沒有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實在是太熱心腸了吧，不忍心看到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位美少女為這種不值得的事情掉珍珠。」
說罷，梁瓚將手裏的空瓶子做出了一個投籃的動作，只聽嗖的一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化在半空，哐當一聲，正中前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