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不足泄憤

第五百五十章:不足泄憤

當拓跋澤將衣上雲抱進茶室,小心翼翼地放到東頭暖榻上的時候,衣上雲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人中,見其並無任何效果。

心裏一急,又忽然大力地搖晃起她瘦弱的身體,並疾聲呼喚起來:「喂,蠢女人,醒一醒,醒一醒……」

可衣上雲始終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對其呼喊顯然一點兒回應也沒有。

霎那間,他的內心竟莫名的緊張害怕了起來。

回想他這一生,有過多少無情的殺戮與掠奪,見過多少生離死別。

他永遠都不知道,在自己的刀劍之下,有多少可憐的亡魂,可卻都從未眨過一下眼睛,更無一瞬間令自己感到如今這般地害怕與無助。

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就這樣手足無措,怔怔地凝視着衣上雲的臉,不知過了多久。

他忽然一把用力地將她抱緊,將其腦袋緊緊地貼到自己的胸口處,誠摯地祈求。

「別死……」

「求你別死……」

「不要死……」

「不要……」

就在這時,許是因為他的力氣太大,陷入昏迷中的衣上雲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嗆住了一般,發出一陣陣咳聲來:「咳……咳咳……咳咳咳……」

緊接着,眼睛微微動了動,終於再次緩緩睜了開來。

拓跋澤一見,這一刻,在他的臉上,忽然開心地像個孩子一樣,驚喜地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水……」衣上雲迷迷糊糊,直覺自己口渴異常,遂無力虛弱地道。

拓跋澤這才回過了神來,忙道:「哦,對……你方才淋了雨,我得去給你煮些紅糖薑湯服下才好。」

說着,便急急將衣上雲的身子復又放下,去到一邊忙着煮薑湯。

可儘管已經給其保暖,並悉心地為其灌下了不少濃濃的紅糖薑湯。

晌午時分剛過,衣上雲最終還是發起了高燒來。

很快,就連其整個意識也都再次沉沉地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

只聞其口中時而依稀可聞地發出陣陣呢喃聲來。

「對不起,對不起……」

「孩子……我的孩子……」

「魏明軒,你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

「原諒我,原諒我……」

「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殿下,那可是我們的孩子,你怎能……你怎能……」

聞此,拓跋澤方才頓覺驚詫地道:「那孩子竟是秦王軒轅翰的!可又怎會傳聞是南安太子的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只思索片刻,他顯然已來不及關心這個問題,因為衣上雲接下來的情況愈來愈糟糕。

拓跋澤不得不停地忙碌著,更換敷在衣上雲額頭上的濕巾,然卻似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眼看着她高熱久久不退,面紅耳赤,意識混亂不堪。

拓跋澤憂心萬分,自言自語道:「不行,再這樣下去,這個女人一定會沒命的。」

他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臉,卻又毫無辦法。

此時,再看看外面的天,傾盆大雨真真像是從天上往下倒一般。

「不行,無論如何,必須得想辦法找個郎中回來給她看看才行。」

一念至此,拓跋澤倏地起身來便朝雨中沖了出去。

而此時,在城中的客棧里,二樓一角落。

梅汐媛與陸天驕倆人正一邊等待着拓跋澤的歸來,一邊博弈打發時間。

梅汐媛落下一枚黑子,緊接着捧起一旁的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熱茶。

心中隱隱覺得拓跋澤這幾日有些不對勁,便問與其一道坐着喝茶聊天的陸天驕。

「你覺不覺得拓跋澤近日裏總是神出鬼沒的,有時候大半天都不見他人影,妹妹可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陸天驕回憶了片刻,亦落定了一枚白子,不解地道:「想想的確是有些不對勁,這幾日裏,咱們總是很少見到他。且自打那夜回來之後,關於那個賤人的事情,也便再沒有新的進展了。」

「那夜……」說起那一夜來,梅汐媛稍加思索,問:「那夜你們是一起回的客棧嗎?沒有發生其他什麼事?」

陸天驕再次仔細回想了一陣,最後十分確定地說:「那夜,我們的確是一起回來的呀!途中也並未見他單獨離開過。」

聞此,梅汐媛也只能無奈地作罷,遂緩緩放下了手裏的茶盞,再落一子。

移動目光望向窗外的大雨,心裏煩悶不安地道:「看今兒這雨,真是猶如老天破了個洞一般,要下個沒完沒了了。」

陸天驕復又落下一子后亦放下茶盞,追隨其目光,卻說:「據說這種天氣,在世間的某個角落裏,一定有莫大的凄慘之事發生。也不知是哪個晦氣的招來的這雨,害得咱們被困此處,不得出門。」

見梅汐媛並未接其話茬,陸天驕不知心裏又想起了什麼,忽揚起一抹狡黠的笑來說:「不過說起來,拓跋澤這個人,的確還是有幾分小聰明!如今,龍虎城的疫情已然解除,城裏到處可都在對姐姐歌功頌德呢!姐姐這次,可謂是真正的深得民心了呢!」

終於,在毫無顏面地離開秦王府後,梅汐媛也總算是有了一件讓自己略微覺到欣慰的事。

遂冷哼了一聲,道:「算他這次總算是沒有讓本公主再次失望,否則,本公主一定要他好看。」

可一想起,終究還是沒能將那些護送藥草的軒轅翰的人一併除掉,又咬牙切齒地道:「只可惜,這次沒能將秦王的左膀右臂,尤其是那個副將程良一併除掉,如此,便不足以讓本公主泄憤。」

聞此,陸天驕漸漸卸去了臉上尷尬的笑容,附和著道:「這還不都怪那個多事的老道兒,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什麼人?竟連拓跋澤的獨門毒藥,就連拓跋澤本人亦無葯可解的毒也解得了。」

誰說這個結局令人不意外呢?於是倆人一道陷入了對那個神秘老道的猜想之中。

頓了頓,陸天驕又問:「對了姐姐,正所謂打鐵要趁熱,接下來,不知姐姐做何計劃?」

「是啊,接下來,她又該怎麼做,是該找人好好計劃計劃了!如今之際,怕只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就在梅汐媛暗自沉思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將二人各自的思緒打斷。

陸天驕擺了擺手,喚來了立在窗邊的店小二,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店小二答道:「二位客官,是外面街上有個小丫頭昏倒在大雨之中,周圍有人圍着看熱鬧呢!」

陸天驕聽了,只道:「今兒這麼大的雨,從昨夜便開始下起,為何有人還要出來在街上行走?」

店小二解釋道:「看着好像是有挺着急的事兒,似是在街上尋什麼人!」

「這麼大的雨,這街上哪兒來的人?頂多也就偶爾有幾隻耗子經過吧!」陸天驕不解地道。

店小二道:「這丫頭看起來是在街上挨家挨戶地找呢!整個人都被大雨淋透了。」

陸天驕笑話道:「挨家挨戶找人?她怕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吧!知道西秦皇城有多少家店鋪,多少戶人家嘛,真有勇氣在這兒挨個地找……」

店小二顯然對其冷漠無言以對,於是便也不再搭話。

陸天驕最後說了句:「好了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就在店小二對其頗為無語的轉身正欲離去的時候,梅汐媛忽然開口阻止道:「等等。」

無奈,店小二復又回頭沒有好臉色無奈地問:「請問客官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只見梅汐媛緩緩站起身來客氣地說:「可否勞煩你帶我下去看看?」

頓時,店小二吃驚不已,愣了一下,忙伸手朝着樓梯方向道:「當然可以,客官這邊請。」

見此,陸天驕吃驚不解地道:「姐姐你怎麼……」

梅汐媛笑着道:「妹妹你先回房歇著吧,左右都是閑來無事,我下樓去看看,稍後便回來。」

陸天驕忙起身來,道:「那我也隨姐姐一道去吧!」

「如此也好!」

梅汐媛說着,便與陸天驕一道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匆匆下了樓。

「這是誰家的丫鬟呀,衣服都濕透了,真可憐!」

「這麼大的雨還跑出來,想必一定是有很着急的事兒。」

「姑娘,醒醒,醒醒呀!」

「這會不會是個騙子呀?」

「看着衣着質地與打扮,倒不像是個窮人家的孩子。」

「她剛才好像在找什麼人呢,一出門忽然就暈倒了。」

「聽說好像是在找她家小姐。」

「對,說是她家小姐已經失蹤了三天三夜了。」

「哎呦,怕不會是糟了什麼意外了吧……」

「呸呸呸……不要瞎說……」

「不如我們報官吧?」

一下樓,便見街上聚集著幾個看熱鬧的人,將地上躺着的一個已經陷入昏迷的小丫頭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著。

但卻不見一人朝其伸出援手。

只見一片陰沉沉的天空下,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拍打在小丫頭瘦弱的臉龐上。

「勞煩請讓一讓,讓一讓……」

這時,店小二打着傘,急急走在前面,將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驅散開。

繼而迎來後面的梅汐媛與陸天驕,說道:「就是這個小丫頭。」

「怎麼是她?」

「怎麼是她?」

豈料,倆人上前來一看,竟頓時異口同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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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妃寵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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