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鑄劍

阿蘿醒了，不過醒來之後，阿蘿只有化輪迴之前的記憶，這記憶中沒有小白。

白只有無奈苦笑，一步錯，滿盤皆落索。不過，不論如何，阿蘿必須去救，顧不上救阿蘿會不會是自己陷入被動，這次只有拼了。小白很膽小，很怕死，但是為了生存，不得不拚命。大道，就像一個系在脖子上的繩索，時時刻刻左右著荒古眾生的一切，只是既然存在了靈魂這東西，存在來命運這東西，每個生靈都會有掐斷這繩索的念頭。

只是這繩索太過牢固，有的人順從與繩索，有的人則將自己的靈魂交給了繩索，其中有許多人則任然沒有放棄掐斷繩索的念頭，這些人大多數都死了，剩下的就是小白、盤古和黎殤之流。

自從踏出著第一步開始，就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我等生來便是自由身，何人敢高高在上。或許小白怕死，或許小白懶散，縱然小白有着諸多的不足，但是小白並不缺乏血性，眼睛一紅，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這事情不是經常發生，但是絕對不是沒有。

魯莽如何，無知如何，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白曾經走過，曾經做過，曾經的小白高傲的揮手天地間，哪怕下一刻就是粉身碎骨。

小白的身影出現在時光長河中的時候，不住覺得帶着淡淡的秋霜，像是那瑟瑟的風不忍離別，依依不捨的在小白身上留下一些烙印。

秋風蕭蕭，大地上滿是大破滅之後的荒涼和錯亂。

小白看着眼下千瘡百孔的大地，不由得有些愧疚，不過這愧疚頃刻之間隨風而逝。

背後霜花還沒有消逝，小白就這樣的站在大衍之山的頂端，看着荒古之中的芸芸眾生，懸崖上滿是歲月雕刻的松樹迎風抖縮著尖細的枝葉，萬里雲霄間一隻眼神充滿冰冷和高傲的蒼鷹靜靜地巡視着大地，大海中一隻小小的鯉魚一甩尾巴嘴角頑皮的突出了一竄氣泡。

從來不曾如今天般觀察過這廣袤的大地、摧殘的星空和橫無際涯的大海，不過，在此時此刻，小白卻突然對自己造就的這塊大地充滿了懷戀，在這裏萬千種聲音中肯定有留下的那麼一串肆無忌憚的笑聲，在這萬千種顏色中也肯定有小白種下的那一抹綠色，而在這萬千味道中肯定有屬於小白的為小白留下的那抹清香。

阿蘿瑩瑩月娥，許多人的面孔在小白眼前一一閃過，小白一一的用心記住。這些人或事，都是小白存在過的證據，小白不想忘卻。

這次是真正的危局，只是小白的心裏卻出奇的寧靜。

寧靜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彷彿這些都會化作動力，這些都會化作憤怒的火焰，燒破這天，焚毀這地，撕開這暗沉沉的天道和大道。

命運，小白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明悟命運的軌跡，小白好像看到了那隱隱中的本源，好像再一次回到了那本源之地。

命運就像這河流，心中沒有了牽絆，命運的河邊永遠沒有了歸宿，永遠沒有家。這河流雖然有無數的艱難險阻阻止他的腳步，但是千迴百轉，嘴中，這河流會流向自己的歸宿，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在哪裏，小白自問。曾經有那麼一個滿鬢霜華的女子，在靜靜的等著遊子的歸來；曾經有那麼一個小小女孩在門前路口悄悄的凝望，希望可以看見那個永遠崇拜的哥哥的身影。只是，只是。。。。。。

那個家已經被歲月凝固成琥珀，梗在自己心頭，獃獃著淡淡的馨香和撕心裂肺的枯澀。

還有，阿蘿瑩瑩月娥，還有那五隻小蘿莉，還有調皮的月兒，小白在這裏找到了第二個家，小白再次有了歸宿。

小白的歸宿在荒古，在阿蘿瑩瑩月溫暖的臂彎，在茫茫大衍的山頂，在此刻小白的腳下。

死有何懼，能死在這裏，也算落葉歸根了

死戰，血戰。

小白灑脫一笑，這一笑天地震驚，在這震動中天邊有一團紫色氣體正在凝聚。

在那團紫氣中，小白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天心子形象的巨人，這巨人踩在一朵青蓮上，目光冰冷如水，頃刻間凍結了眼前萬里河山。

「你是大道？」小白神色寧靜，相比巨人的冰冷，小白的寧靜中帶着一股溫暖人心的力量。

「我便是大道。」那天心子模樣的巨人冷然答道，非常誠實。

「何為大道？」小白再次問道，不過此時的小白神識確實出現了微微動蕩。

「大道便是這天，便是這地，便是這天下萬物生靈的主宰。」巨人轟然答出，天下生靈玩物俱都驚悚莫名，匍匐在地。

「屁，你要是這天下萬物生靈的主宰，為何掌握不了你自己的命運，被我生生打成殘廢。」小白白眼一翻，不屑道。

一聲譏誚淡淡傳出，匍匐在地的生靈突然間好像有種明悟，紛紛站了起來，向天怒吼。

「萬物生來便是自由身，為何你要住在他們，為何？你不過一塊玉牒和一朵青蓮誕生的一件法寶，你有何資格主宰萬物生靈？」一聲暴虐的吼聲突然響起，荒古億萬里的大地上突然出現一陣輕風，這輕風吹過草木蟲魚鳥獸的心田，吹過恐龍帝煌麒麟，吹過萬千人族的心田。

萬物生靈的心頭忽然有個鼓點在敲響，一下下的將心頭那不知名的枷鎖敲碎，等芸芸眾生再次抬頭時，這天空中再也沒有有迷霧，這大地上再也沒有了荒漠，大海也再也沒有了風暴。

「天要壓我，我便破天。地要阻我，我便碎地。不自由，毋寧死。」這次的聲音更大，這聲音傳到了萬千的生靈耳中，帶起了一陣陣的靈魂震顫。

那天心子模樣的居然聽到這聲音，臉色驀然一變，震驚的看向了荒古大地上的萬物生靈。此時，大地上的生靈在靈魂中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不自由，毋寧死。」，這重複的聲音不斷的增加，最後匯聚成一股洪流，這股洪流在天空中匯聚成一道血色劍影。

蒼生為念，泣血鑄劍，這劍可殺天地，可殺道。

隨着這把血色劍影的出現，天地間突然盪起了一股令人戰慄的風暴，這風暴席捲之處，之前大戰中所有毀滅的東西都被重鑄，所有殃及的生靈都在這一刻復活。這風暴沒有停住腳步，呼嘯著吹向了雲夢澤，秋分掃落葉般的蕩平了天庭的一切建築，隨後在那毀滅之上重新出現了一彎生靈。

血色劍影終於調轉，劍尖指向了大道，最後化作一道流光，出現在了小白面前。

小白看着這把劍，一指眉心，從小白眉心飄出一股帶着命運本源氣息的精血，有小白手指牽引著，在血色劍身刻出了大大的人字。

「蒼生為念，泣血鑄劍，命運本源，鑄成蒼生靈劍。自此之後，天下生靈，皆可的人道，皆能化人身，天下生靈俱為人類。自此之後，萬類霜天盡自由，凡有阻擋着，誅天滅道。」

小白的聲音傳出，在這一刻萬物生靈泥胎宮中都顯現出一個人形，這人形元神之中，只有自有之念。

而那血劍，在小白面前，終於凝成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