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波掌
又一個清晨，山林間大霧茫茫，白蒙蒙的一片。
"呼~"寂靜的山林間，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喘氣聲，尋聲望去，林間一片空曠的地上，一個瘦小的身影，雙手吊在一顆粗壯的樹榦上，身體借著手臂的拉扯之力，上下擺動著，他喘著粗氣，額頭間，豆大的汗珠灑落，臉上一片潮紅。
"一定堅持住。"他緊咬牙關，一遍又一遍的拖動著身體上下起伏，即使是吊在樹上的雙手已經被磨破了皮，樹榦上血跡斑斑，他也不鬆手。
這小小的身影，自然便是林羽。
他的修鍊之路，沒有豐富的修鍊資源，沒有名師的教導。但他那嚴厲的父親，卻是教會了他修行路上最重要的東西，堅持與汗水，毅力與拼搏。這些東西，將會成為他與那些出身條件優渥的人競爭的唯一資本。
帶著咸澀味的汗水滴入他的眼睛，陣陣灼燒感痛的他只能將眼睛閉上。
很快，肌肉上的酸痛與疲憊也侵襲而來，熟悉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的潛力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在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去休息，避免潛力消耗過度留下遺患。
但他仍然咬緊牙關，不肯放棄，因為父親告訴過他，唯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更快的突破極限，所以……一定不能放棄。
絕對不能放棄，為了半年後的外門大比，為了通脈丹，他沒有時間再去休息，必須努力修鍊。
這種長時間在極限狀態的感覺，讓他頭暈目眩。不過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突然，身體中出現一絲奇異的力量，在緩緩的化解疼痛感。
這些力量的出現，讓林羽精神大振。
是血參的藥力。
數日前，那株原本用來給林震南治傷的血參，在他的執意之下，被熬成了湯藥，進入了林羽的身體。
血參不愧為二品靈藥，對於現在的林羽來說，效果奇好。數日的苦修，林羽感覺到體魄的力量增加了幾乎一倍，這種力量的提升，他能清晰的感覺到。
雖然煉體境界沒有突破，但他有自信，現在即便是對上煉體三重，他也有把握取勝。
當然，雖然血參的效果很好，但它的藥力畢竟還是有限，在林羽吸收煉化四日之後，血參的藥力逐漸散去。
不過這種散去，並不是完全的消失。血參的一部分力量，還是殘留在林羽的身體里。
當他的身體能量消耗過度時，那殘留在深處藥力又會被重新的激發出來，再度化作精純的能量，被他吸收利用。
一絲絲溫潤的藥力進入他的身體中，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身體內無數的組織器官在歡呼，近乎餓鬼般的吞噬著這股藥力，肌肉上的酸痛感逐漸消失，整個人也變得精神抖擻。
咔嚓！
林羽體內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然後他驚喜的發現，體內的力量又增強了幾分，皮膚變得更加堅硬。
"煉體境第三重。"
林羽神色激動，感受著肌肉肌肉舒展間的那股力量，小臉上儘是興奮之色。自從修鍊以來，由於家境的緣故，他幾乎很少有機會服用什麼靈藥，沒想到這次一株血參，對他的提升竟然如此之大。
"嗯不錯……"當林羽還沉浸在修為提升的歡喜中時，一道聲音傳來，林羽循聲望去，正好看見站在一顆大樹下的林震南，那張平日里古板嚴肅的臉上，此刻也是浮現了一抹笑意。
"爹。"看著站在樹下的林震南，林羽高興的叫道。
林震南點了點頭，走近林羽，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后，滿意的點點頭，"煉體境第三重，不錯。"
"多虧了那株血參，我才能這麼快突破。"林羽揚起小臉，開心的道。
"血參只是一般的二品靈藥，即便是服用了，想要讓人直接從煉體二重提升到煉體三重，也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這是你這幾天沒日沒夜苦修的成果。"林震南嘆了一口氣，林羽最近幾日拚命的修鍊，那般鍛煉程度，讓他母親每次看見都會紅了眼眶。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作為父親，心中也是有些心疼。
他知道，林羽這麼努力的修鍊，就是沖著外面大比第一去的，為了幫他拿到那通脈丹，讓他能夠重新在宗門內揚眉吐氣。但林羽並不知道，通脈丹對他的傷勢並沒有什麼作用，他不說破，也只是為了讓林羽繼續保持這顆拼搏之心。
林羽嘿嘿一笑，這段時間的苦修，也是收穫不菲，比起宗門內那些頂尖外門的弟子，他們之間的距離至少是越來越接近了。
"羽兒，如今你已經達到了煉體三重，勉強可以開始修鍊武技了，今日我便教你一套掌法。"林震南道。
林羽聞言，眼眸瞬間就亮了起來，他雖達到了煉體境三重，卻不懂的一招半式，與人打鬥時，大多都是使用蠻力，對那能夠大幅度增長自身戰力的武技，他自然也是嚮往至極，只是那是他的身體素質尚弱，林震南一直沒有教他，今日終於有機會了，他怎能不高興。
"天下功法武學分為七級，黃級，玄級，地級，天級，靈級，聖級，帝級。每一級有劃分為三品，上品，中品，下品。今日教你的碧波掌，便是黃級下品的掌法。"林震南道。
林羽連連點頭，並沒有因為那只是黃級下品的武技而感到失望，飯要一口口的吃的道理，他明白，況且黃級下品的武學，對很多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據說青雲門內，最高的也就一部靈級下品的武技，而且還是殘缺的。
"武技雖然品級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修鍊者本身，在真正的強者手中，即便只是尋常的黃級下品武學，一旦施展開來，造成的殺傷力也是極為驚人的。只有修鍊者本身實力越強，施展的武學威力才會越強。"林震南道。
"我給你演示幾遍，你看好了。"
他雙掌平攤，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掌中匯聚，在林羽震驚的目光下，他一掌推出，那股奇異的力量如同平靜的湖面上盪起的波紋，朝著正前方平推過去，在離他數十米處一顆大樹，轟然破碎，只留下滿地的碎屑。
林羽目不轉睛的望著一掌推出的林震南，心神不知不覺的變得極其凝聚起來，周遭所有的東西都被他忽略，心中只有那如波濤般平推出去的一掌。
由於是教導林羽的緣故，剛才的那一掌，林震南的速度放的極慢，盡量將每一個細節給林羽展示清楚，怕林羽沒有看清，他又演示了幾遍。
"看明白了嗎？"反覆演練了數遍之後，林震南方才收手，看向林羽。
"嗯，好像明白了。"林羽有些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
"哦?打出來看看。"林震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雖然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但林羽畢竟還是第一次接觸武技，竟然這麼快就記住了?
似乎感受到了林震南的疑惑，他走上前，雙手緩緩展開，體內稀薄的靈力和肉身力量，在雙掌中凝結，一掌，略帶生澀的揮出。
竟將前方的一顆大樹打的震動不已，樹葉四散飄零。
一旁的林震南盯著林羽，見他一掌打出后，臉上再度添了一抹喜意，雖然林羽的碧波掌有些生澀，威力不夠，可以說是虛有其表。但他還只是第一次看見，便能施展成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看來他的這個兒子，還是繼承了他在修鍊上的天賦。
"爹，為什麼我的掌法，沒有那種層層疊波的感覺。"一掌打完，林羽有些疑惑道。
"你這小子，那叫疊勁，若是那麼容易讓你修鍊出來，這碧波掌不是空有其名了。"林震南笑罵道，"記住，修鍊時一定要把全身的力量控制在雙手上，精確的把握對力量的控制，碧波掌的精髓，便是力量控制，化作一道道疊勁，傳聞最高有七重疊勁，修鍊到七重疊勁時，碧波掌威力堪比黃級上品的武技。"
林羽聞言，再度依法凝聚力量，林震南在一旁耐心的指導。一上午的功夫，林羽對力量的控制變得愈發純熟，碧波掌的威力，也比他初次施展時，足足大了好幾倍。
又是一下午過去，林中掌影不斷飛舞，汗水飛灑，他對碧波掌使用的愈發嫻熟，施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雖然還沒能打出疊勁，但威力上，卻是絲毫不弱。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再繼續練。"月已上眉梢，林震南看著揮汗如雨的林羽，那份執著與堅持，讓他不禁微微動容，旋即又暗自低嘆，這些年他失落頹廢，竟然還不如一個孩子的心志成熟。
"嗯，爹你先回去吧，我再練一會。"林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嘴上答應了一聲，隨後又是一掌一掌的揮出。
林震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林羽還是有些急於求成了，但疊勁哪有那麼好修鍊出來。他只好嘴上叮囑了幾聲，一人先行離去了。
轉身後，林震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林羽表現出來的悟性，比他當年還要高，日後要超越他的成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砰！
就在他心中的念想閃過時，林羽身前，一顆大樹被攔腰打斷。
林震南臉上的笑意僵住，抬起的腳步遲遲沒有落下去。
"原來疊勁是這樣的，看了並不難啊，一定是爹怕我修鍊懈怠，所以騙我說疊勁很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