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只需要一個理由

一隻巨大的「刺蝟」被幾個護衛抬了進來。

楊乾斜眼看去暗道「匈奴果然體魄過人，上吐下瀉，吃了蒙汗藥，還被射中十幾箭居然還沒咽氣。」

用腳踢了踢，語氣惡劣「說，後面那群夏國人，你們準備如何處置。」

千騎長虛弱的睜開眼，歪著腦袋瞅著楊乾，臉色不屑「哼，兩腳羊當然拉去草原當奴隸。」

楊乾咬著嘴唇，腳下用力踩在他的臉上一字一頓道「如果有一天匈奴人因為招惹夏國而被滅族，你會後悔嗎？」

千騎長迷離的眼神漸漸張開「咳咳咳，哈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兩腳羊，天生的奴隸能滅我匈奴？我們匈奴都是勇士，而你們，你們就是一群待宰羔羊，哈哈哈哈，什麼時候看到有羊群追著狼群打的？」

這樣的話，沒有讓楊乾生氣，反倒長長的鬆了口氣，有時候問詢別人不是在徵求別人的意見，可是讓別人可以承認自己的主意是好主意。

楊乾也是如此，他本來無異於跟匈奴為敵，奈何身份使然，就算不跟匈奴為敵也可以安度餘生，但現在有人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一個與匈奴為敵的理由。

「洗趕緊脖子，我們草原的雄鷹遲早.......」

還沒等千騎長說完，楊乾直接騎在他身上，對著那張賤肉橫生的醜惡嘴臉，左右開弓，不是很大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去。

嫣紅的鮮血不斷的飈射而出，剛開始千騎長還有反映，漸漸的整個帳篷裡面只剩下拳拳到肉的聲音。

「咕嘟~~！」

旁邊幾個護衛咽了咽口水，這小子實在太暴力了，活活把一個猛將給生生錘死。

從帳篷外面，藤子晉一邊抹著汗水一邊喝著水，一晚上的劇烈消耗加上緊張的局勢，讓他那麻桿一樣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看了看地上，面部血肉模糊的千騎長，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拍了拍楊乾的肩膀安慰道「匈奴歷來都有打草谷的習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是奇怪了.....」

楊乾搖搖頭，最討厭古代人這樣說話說一半，這種感覺就好像放屁放一半，拉屎拉一半，不上不下，不左不右，難受的不行，如果是在上輩子，說話說一半的人，通常會被別人討厭，有話直說，吞吞吐吐。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奇怪什麼？」

藤子晉皺著眉頭回憶著事情，良久后還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通常打草谷都是入冬之前，現在才剛剛入夏，不過匈奴人誰說的准，草原環境嚴酷，每每糧食不夠吃，牛羊出現傷亡的時候就會來打草谷，而且他們的軍隊是沒有軍費的，一切都靠自己。」

「時間對不上。軍隊沒有軍餉，還是大舉攻入夏國~~~」楊乾把幾個關鍵詞連載一起反覆念叨著。

看到他沉思，藤子晉說道「你一個王室貴胄，一天到晚杞人憂天，也無實權，作甚？」

幾個關鍵詞語反覆念叨后，楊乾恍然大悟「子晉，你說，匈奴是不是內部很團結。」

「哈哈哈，這點如果你問普通人，肯定很少有人知道，但你問我，哼哼。」

藤子晉那裝腔作勢的樣子，讓楊乾恨不得一拳懟他臉上「說嘛，我知道你見多識廣。」

這樣的富二代，只能擼順毛，多擼擼就好了。

楊乾的語氣讓他非常受用，解釋道「匈奴人看著是有單于王庭，但他們一點都不團結，別說左右賢王，幾乎那種雜七雜八的王都有自己的部落，對他們有利的事情，當然會聽單于王庭，如果對他們無利的事情，肯定會持反對意見，然後聽宣不聽調。」

聽到藤子晉的分析，楊乾納悶起來，這完全說不通啊。

「照你說，匈奴人豈不是內部矛盾重重，我夏國為什麼不剿滅匈奴，以絕後患？」

藤子晉摸了摸鼻子暗道「這小子還真好意思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其實他挺不想回答的，但畢竟跟楊乾也算是生死之交，攤了攤手無奈道「我只是一介商賈，這種軍國大事，我也不太清楚啊。」

就在楊乾還想詢問一些事情的時候，王護衛滿身鮮血，笑容滿臉的走了進來，對著兩人稽首道「公子，少爺，財貨已經整算好，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腦袋都摘了吧？」藤子晉問道。

「摘了，共計1248人，還有上次伏擊的120人。」一說到這裡，王護衛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滿身的鮮血，把他襯托的異常猙獰恐怖。

聽著兩人交流的話，楊乾不明問道「你們說的腦袋摘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會打算把匈奴的屍體給帶回去吧，這應該不能帶回城池的吧。」

自從楊乾臨時加入商隊后，大部分的人都無所謂，但隨著參與的事情越來越多，逐漸開始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說是王室子弟，但什麼禮儀都不懂，要說是逃兵吧，可現在的逃兵，計謀都那麼厲害？有那麼厲害的計謀還跑個鎚子？

對於眾人對於楊乾的身份是眾說紛紜，隨著他的威望越來越高，大家也就把內心的疑問給壓了下去，當楊乾的話一出口。

藤子晉的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楊兄弟，你不是當兵的。」

楊乾內心一驚，難不成已經被看破了？趕緊問道「何以見得。」

「哈哈哈，王護衛剛剛就是去把匈奴人的腦袋砍下來，送你啊，笨！」每天跟楊乾打打鬧鬧，藤子晉是年輕人，早就習慣楊乾那種相互懟來懟的說話方式。

愣了下后，楊乾瞪大了眼睛「卧槽，這群人是變態嗎？給自己腦袋幹什麼？」

抽了抽嘴角后尷尬道「謝謝，心意領了，但這些腦袋太多了，我要來也沒用啊。」

此話一出，頓時王護衛和藤子晉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被兩人看的發毛后，藤子晉面色古怪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首級就是軍功，你拿一千多個腦袋回去，絕對會加官進爵。」

楊乾愕然，好古老的軍功制度，至少自己知道的朝代裡面好似沒有這個說法，一般的朝代裡面好似都是用殺敵數來取決軍功的。

可自己就是王子，不需要軍功啊，但人家好意送上門，總不至於退出去吧，再者說，姬曌這塊招牌算是遺臭萬里，能不用盡量不用，不然對自己的影響太大了。

打定主意后，楊乾露出了如花般的笑容，抓了抓頭髮無辜道「哈哈哈，我都快忘記了！！！」

藤子晉想了想，直接腦補，估計是楊乾這個混軍功的傢伙，對軍功也不是很看中，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內定的，像他們這種王室子弟無非就是來混個軍功，最後還是要去朝堂上一展拳腳。

「財貨有多少？」楊乾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王護衛拿出本子彙報道「55000金，15000銀，30000錢，糧食50車，鹽貨無數。」

「哈哈哈哈，發財了，發財啦！！！」楊乾直接蹦了起來，兩隻手隨意亂揮，這可不是假的，未來的日子，好吃的好喝的，要不是沒有銀行，如此大的一筆巨款，直接存銀行裡面光吃利息都夠自己過一輩子了。

王護衛的話說完，不光楊乾興奮，藤子晉興奮，連帶著王護衛自己都興奮的不行，他是家將，身價榮辱與家族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家族發財，他也會發財，雖然只是小財。

來到外面后，人員都準備好了，所有的財貨全部裝上馬車，幸好匈奴人臨時打了不少馬車，不然光靠商隊自己的，遠遠不夠把這些東西運回去，數百名被解救的夏國黔首，安靜的坐在沒有棚頂的馬車上。

有人臉上浮現出劫後餘生的笑容，有人面無表情雙眼中沒有絲毫的亮光，還有人流著淚悲傷的回憶著親人在眼前被殺的經過。

一幅幅眾生相，描繪出的是無可奈何更是世道的不太平。

天邊出現了一摸微弱的亮光，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向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晶瑩耀眼。

萬物復甦的氣息迎面撲來，楊乾眯了迷眼睛，是啊，太陽每天都會升起，落下，但人呢........這片土地下埋葬著太多無言的生命，那些生命是那麼無辜且~~~廉價！

「駕駕駕~~~~」

「踏踏踏~~~~」

響亮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在惶惶的日光下，迎面襲來一群騎兵，速度飛快，一眨眼的光景已經在不遠處。

有這太陽光的關係，大家紛紛用手遮擋陽光查看起對方的身份。

「戒備！！！」王護衛大吼一聲，實在沒辦法看清來人是匈奴人還是夏國軍隊，先亮刀子，再看情況，數量上應該不多，也就幾十騎，有馬車做為遮擋，想來也無法衝擊己方陣營。

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黔首們內心緊張，但還是走下馬車，在貨物上隨意拿了幾柄彎刀和劍，一副搏命模樣，

騎在馬上的楊乾也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生性貪生怕死的他還是緩緩的把劍收好，拿起三四米長的鐵戟，枕戈以待。

「吁~~~~！」的一聲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