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 9.裝瘋賣傻

驚魂 9.裝瘋賣傻

玄陵市中級人民法院,灰樓巍峨,大門上方正中處掛着當地所屬國家的國徽。人民法院的大門口,車來車往。

一輛警車停在路邊的停車線內后,兩名警員從車上下來,把帶着手銬,穿着深藍色,背部有藍白相間條紋囚服的楚宴從警車上押了下來,把她往人民法院的大門拖去。

此時是初夏的上午,暖風迎面而來,枝頭綠葉繁多。玄陵城市區儘是高樓大廈,繁華之色隨着來來往往的車輛流動。

楚宴被兩名男警拖走在成片的樹蔭之下,頗有一番清涼之意。

比樹蔭更清涼的,當然非人民法院內的空調莫屬。

楚宴登上進人民法院的最後一級台階后,轉身過來向遠方瞭望。

這感覺,就像是古代皇帝被人攙扶著登基。然而走在她兩側,架着她胳膊的警員很快就把她拖進了人民法院。

剛入人民法院,楚宴就感到一陣寒流直衝全身。

兩名警員一進人民法院就停了腳,正在前進的楚宴也被他們的手拖住了。兩名警員押著楚宴在人民檢察院內吹了五分鐘空調,就見他們的面前走來了一對中年夫婦,正是邵家主和她的丈夫。

夫婦二人黑著臉,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押著楚宴的警察,他們現在似乎唯一能讓他們打起精神的事,便是聽到法院宣楚宴被判處死刑。

畢竟任何一對夫婦的孩子全部被殺,心中都不可能沒有恨意和怨氣。

心痛欲絕的邵夫人,看着近在眼前的「殺人犯」,腦袋都快氣暈過去了。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殺她三個兒子的兇手平安無事的站在她的前。於是她忽然跑到「殺人犯」身前半米處,拎起「殺人犯」的領子要往臉上打。

好在押著楚宴的其中一名警員出手相攔,這才讓這充滿怒氣的一掌沒落在楚宴那無奈的臉上。

楚宴感覺臉上有風吹過,抬眼一瞧,剛好和邵夫人目光相接。

:「是你?」邵夫人認出了楚宴,驚訝的表情從臉上閃過,隨後又臉上帶着怒氣說出這句話。

邵夫人粗喘了幾口氣,揮起另一隻沒被警員擒往的手,再一次朝楚宴的臉扇去。

結果她的另一隻手也是同樣的結局。

因為邵夫人兩隻手都被擒住的樣子極不雅觀,讓人看了想笑。楚宴為了不讓警員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說她思想低俗,她只得緊閉雙眼不去看頭快貼到她的肩部的邵夫人。

幾分鐘后,邵夫人的丈夫緩慢地走到邵婦人身旁,警員才把邵夫人的手放開了。

邵夫人似是不滿警員此舉,瞪着眼道:「她都把我兒殺了!我還不能抽她個逼斗!什麼高人,你就是個殺人犯」

她指著楚宴的鼻子吼出這句話時,眼中佈滿血絲。兩個警員分別看向自己的手錶:「邵夫人,請您息怒,勿要動粗。現在是上午十點整,二位和二位的律師、法定代理人可以跟着法院前的警察入庭了。」

在法院門前等候多時的警察扶著二位進了法庭。

邵夫婦失魂落魄地坐在審判長右邊的桌前。律師則正在審判長右邊的桌前方,整理好手中一摞資料后,坐到板凳上等待被告人進入法庭。

法庭的門口處出現了楚宴的身影,邵夫人一見她晃晃悠悠的被兩名警察攙到對面,血壓飆升,當着審判長的面就要大罵她一通。

但她的嘴部一直被邵夫人的丈夫死死地按著,這才讓她沒有罵出話來。

審判長察覺到原告那一方的動靜,目光稍往邵夫婦身上瞥了瞥,然後收回目光開始宣讀法庭紀律。

審判長宣讀完法庭紀律后,臉上沒有表情地看着被告人楚宴道:「被告人,你確定沒有辯護人嗎?」

邵夫人小聲地來了句:「她怕不是還沒請就被抓了吧?」

耳朵一向靈敏的楚宴心中甚是無語,剛要回「沒有」,有一穿着米白色洋裝的女子就走入了法庭。

她走到放有寫着「被告人」的牌子的桌子後邊停下了腳步,她站在被告的桌后字正腔圓地先道:「我就是她的辨護人。」隨即就坐了下來。

審判長待她坐下后道:「開庭。請原告發言。」

原告方的律師聽到審判長發話,立即站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念手上的稿子:「二零七零年六月十二日晚九點,「高人」把邵家的三名未成年孩童:邵遷、邵御、顧爾寒帶到離家五公里遠的私人墓地進行慘無人道的砍殺。」

審判長有些不信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楚宴,繼續道:「請辯護人發言。」

辨護人聞言,也立刻站了起來,而她的手上並沒有稿子:「二零六九年,我因工作原由要出差一年。在此期間,顧爾寒擅入我家,與我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邵氏夫妻的長子邵尋發生關係,並因意外懷孕在她有身孕五個月後送至醫院做人流,我有市第一醫院所開的證明。之後,她的原父母就病死在醫院,只得讓邵氏夫妻暫時撫養。邵尋怕我知曉這件事,便在同年十二月月末的晚上要和顧爾寒將我殺死。但我先前在邵氏夫婦家落過一個正錄著音、有指紋鎖的手機,之後找到手機聽過邵尋錄音后,我才在被他們從高空扔下去后還活着。顧爾寒以為我死了,又害怕警察查住他們作案,就在案發的那一周挖出一個私人墳墓把邵尋殺死在裏面。過了六個月,給失蹤的大哥過生日的邵遷進到我家中,偶然看見了墓中的屍體,便把消息傳開。邵尋曾在顧爾寒挖的私人墓地中安過攝像頭,我前夫被顧爾寒殺死後,我和前夫共同買的電腦即傳到了我手裏,於是我能清晰的看見顧爾寒那殘忍的殺人過程。在翻看監控記錄的過程中,我發現顧爾寒一處藏管制刀具的地點,而這地方,只有我和我的丈夫還有顧爾寒進去過,外人壓根走不到那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就是我和邵尋的卧室。以上種種都可充分證明我旁邊坐着的被告人是個完全不知情的、被顧爾寒隨意利用的替罪羊。」

這辯護人完全就是為了來鍛煉審判長的聽力和記憶力。

楚宴聽着她回若懸河地講個不停,頭皮發麻,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心中只有一句話:來這兒的人,是來比音量和肺活量的吧。」

場上的警察圍在一起看完她給的圖片跟視頻后,目光頓時都打在邵氏夫婦身上。

坐在原告那一桌的眾人干瞪着眼,承認了事實,沒再反駁。

最終審判長宣:「被告人『高人』無罪,畢庭。」

在被告那張桌子上坐着的楚宴在心底對審判長說了無數句她其實不姓高。

等法庭內的人都走光后,她還是被警察帶回警局做登記。只不過這一次兩名警察沒有鉗着她。

然而警察鉗着她的時候,她倒是很老實。警察一鬆手,她倒發起神經,在法院大門口躺着打滾。

周圍的路人看見之後都拿出手機拍起了照片,別人拍還捂著嘴感嘆「真可憐」。

難不成是因為陰間的鬼吸入過多陽氣中毒導致的精神失常?

其實不然,陰間的鬼魂並沒有那麼容易中毒。她這樣做,只為讓警察趕快放她走。

可警察最後還是把她抬到警車的後座上,之後把車往玄陵市的公安局開。

路途當中,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位警察手機響了,警察一接電話,對面就傳來一個輕年男子的聲音:「年隊,新招的一批警員呢?我怎麼沒看見他們?」

年隊長全名年有為,是玄陵市警犬基地中隊長,也是一名優秀嚴謹的男武警。

年有為還沒有說話,坐在後座上的楚宴一把奪過扣有粉色手機殼的手機冷笑:「我就是新隊員,是你找我嗎?你找我什麼事?我還在年隊車上呢,你當然找不見我了。這不馬上就來了嘛!……」

楚宴還沒用方言跟他說完,電話就傳來了「滴」「滴」「滴」的聲音。年有為又一把搶過手機,準備重新播打那人的號碼,手機卻又發出「您好,您所播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聽到這個聲音,駕駛員的嘴巴再也綳不住了,發出鴨子叫般的笑聲。

年有為瞪了他一眼,他瞬間收斂了笑容。

然後年有為又朝着楚宴火冒三丈的瞪來,楚宴忙用雙手捂臉,做擦淚的動作:「哎呀!好可怕,不要瞪我!好嚇人,我怕怕!」

向來冷靜的年有為聽完她說的內容后差點吐在車上。

架駛員怕自己再笑出聲,便一手開車,一手猛掐大腿。他就這樣強忍着笑意,把汽車從五公裏外的法院開到公安局。

玄陵市公安局的前院正有數十名警察訓練,他們正對着警察局的大樓站着公安民警的站姿。

車停進公安局后,年有為見十來名警察站在警察局的院子中間,便吩咐駕駛員先不開車門。

而坐在後座的楚宴看到警車停穩后,連續開了兩下警車的車門,車門就在沒有駕駛員解鎖的情況下打開了,楚宴就發了瘋似的朝正在站警姿的警員跑去。

正當年有為要檢查警車后坐的人還在不在時,一名站在車外的男警往車身的玻璃上敲擊聲引住了年有為的注意力。

年有為一看車外站着的男警,立即搖下了車窗:「季警官。」

季警官卻只讓他說了三個字,之後就開始問話:「剛才是誰接的電話?」

年有為考慮了半天才厚著臉皮對他道:「季警官,你可能不太清楚這件事,上午有個人從法院出來后就瘋了,腦子可能不太好使,可我們得把她送回警察局簽字,她在車上就接了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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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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