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挑撥離間

第九章 挑撥離間

慕禾心中的怨氣逐漸聚集,那人看準時機,將她的臉扳正過來看着銅鏡。

「慕禾,看看你的臉,不比秋水差,看看你的身段也是足以讓好兒郎匍匐在你身下,你再看看你的法力,要是有我的助力,你何愁沒有出頭之日?」

那人在她的耳邊低聲輕語着,一字一句都讓慕禾心底的本被理智壓抑住的怒氣和慾望一絲絲的勾起來,慕禾也細細打量著自己的臉,手心裏燃起了一股冥火。

那人更近一步,褪去了慕禾的衣衫,看到了她背後的兩道鞭痕,她從上面輕撫過之後,那鞭痕有些疼,慕禾的眉頭緊皺了一下。

「嘶......疼」

「我幫你,你就不疼了,」那人付下身去,張嘴親吻了那兩道鞭痕,待她再抬起頭時,鏡子裏竟然出現了巫少廷的樣子。

「你!」

「慕禾,剛才感覺如何啊?」

慕禾瞪圓了眼睛看着鏡中自己愛慕已久的巫少廷的樣子,往後退了兩步,那人越靠越近,將慕禾逼至角落,輕輕牽起慕禾的手,看着她隻身着肚兜柔滑手臂的肌膚,欲吻下去。

慕禾的心劇烈的跳動着,呼吸愈加急促,胸口起起伏伏,但是最後還是一把推開她,彼岸花精幻化成慕禾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堂堂冥界二公主愛慕魔界少主,思君心切,這麼急不可耐嗎?」

彼岸花精一陣陣的笑聲,慕禾的心裏泛起一陣怒氣,抄起隨身的崑崙扇朝她猛地丟過去,彼岸花精幻化成了一股青煙輕巧的躲到了慕禾的床上,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我以為冥界的人都心狠手辣,不知你還有這情意紛飛的時候,成大事者,萬事皆可拋,你這樣思前顧后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彼岸花精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一陣譏諷。

慕禾穿上衣裳后便不在理她,這彼岸花精不知何時開始,總是深夜出現在她的閨房之中,起初她以為她對她心存歹念,後來看她每次都能窺探她的內心,將她整個人看得一乾二淨,便也習以為常,只是她雖心有不甘,不甘自己只是母親的一個棋子,不甘處處被秋水壓着風頭,但想起自己若無母親的收留,這些年若無秋水的保護,只怕自己莽撞的個性早就身首異處。

彼岸花精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只是默默離開了,但是她還在回味剛剛彼岸花精化作巫少廷的模樣輕舔自己傷口的樣子,那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秋水的傷斷斷續續養了幾日,巫少廷日日跑來探望,都被秋水以不方便見客為由打發了出去,雖日日吃閉門羹但是巫少廷卻不以為然,仍然送來許多魔界的珍貴藥材,這龍鱗草是魔界獨有的療傷神葯,生長在群魔盤錯的邊界之地,極難取得,傳說能使肌膚恢復如初,巫少廷竟也把這樣珍貴的藥物送了過來。

「雲波夫人安好,」巫少廷今日正欲離去之際,正巧撞見了來探望秋水的雲波夫人,本身面無表情的她見到了巫少廷,忌憚着他魔界少主人的身份也不得不笑臉相對。

「少主,秋水這幾日多有得罪,還請少主見諒,老身定當好好開導她。」

「不礙事的,秋水是這樣的個性,面冷心熱。」

雲波夫人再次打量著這位魔界未來的主人,火麒麟令在他的腰間懸著,那麒麟圖案散發出一股暗金色的光亮,魔界曾也是能有力量與神界,仙界抗衡的,如今雖敗落些許,但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此時侍女正好過來,說妖界的右妖相有要事要見夫人,請夫人去前廳議事,那侍女眼神閃閃躲躲,也不敢直言是何事。

「說吧,什麼事?」

「右妖相......右妖相帶了一眾妖界的人來此,說......說傾慕大公主,想來議親......」

雲波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這巫少廷先聲奪人。

「議親?妖界與冥界曾經宿怨頗深,議什麼親?!」

巫少廷說完欲轉身準備離去,雲波夫人開口留住了他。

「少主且慢,這妖界來得突然,還不知具體是什麼情況,待老身去了解清楚再做打算,畢竟是我們的家事......」

雲波夫人緩緩道,巫少廷雖火急火燎但是也不能如何,確實這是冥界的家事,他與冥界並無瓜葛,貿然而去還不知道生出多少事端出來,他也只能聽雲波夫人的勸,按奈住了自己的心急。

雲波夫人攜著侍女往前廳走去,侍女不解的問道:「主公,妖界的人明明要議親的是二公主,為何要奴婢說是大公主?」

「少主鍾情秋水我不是不知,若此時能和妖界與魔界都搭上關係,以後誰還敢低看我們?這巫少主看來是急不可耐,不如趁此將她二人一個許與妖界,一個許與魔界,豈不是正好?」

「主公英明。」

忘川已在人間呆了多時,蒙鶴今日晨起過來催促他回去仙界復命,忘川收拾著行裝,秋水的那枚令牌掉了出來。

「忘川,你看什麼呢?」蒙鶴瞧他呆在一旁一動不動,湊上前來詢問,忘川連忙將那令牌收起,若此時蒙鶴知道那日他與冥界的人有過節,只怕回去后師傅也會有所戒備,畢竟那日也沒真正看到那女子傷人,反而是憐憫了小乞丐。

「沒什麼,走吧,回去吧。」

忘川將那枚令牌收到自己的胸前,兩人一同返回仙界復命,歸元天君又去閉關修鍊,蒙鶴送別忘川之後,只身前往了寂靜嶺。

這是九重天外天,仙界的邊境,極寒,荒涼。

白皚皚的大雪覆蓋住了每一寸土地,萬年來囚禁仙界仙人的地方,青司隻身坐在這一片荒蕪中,幾個末等天兵把守着,青司那日元神出竅不知所蹤,法力盡失,若不是僅剩的一點仙靈保護,在這萬年的寒風中早已灰飛煙滅,兩萬年了都不曾蘇醒。

「師兄,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蒙鶴遠遠看着他,自言自語道,青司全身被銀白包裹,長發披散,肉身並無變化,但如今與凡人無異,即使他此刻蘇醒過來,他都不是這些末等天兵的對手,蒙鶴將自己遇見忘川一事告訴了他,他還是如同這萬年時一樣,毫無回應。

秋水在養了幾日的傷之後,逐漸恢復,儘管鞭痕扔隱隱作痛,卻也在慢慢癒合之中,如今人間戰亂四起,最近送來赤焰的亡靈比以往增加了一倍還不止的數量,赤焰的大門大開着,慕禾最近擔負起了運送亡靈的差事,已幾日不曾來看過她。

「在想什麼呢?」

慕禾悄悄來到她的身後,輕聲問道。

「我正想你這幾日不見了人,你就來了。」

「這幾日妖界的人來了多次,母親每次都屏退了我,只要我將那些惡靈從閻王那裏接過來,彼岸花到了開花的季節,更需要養料,」慕禾淡淡開口,有些無奈。

人間惡靈大多都是十惡不赦之人,或手刃過人命,或是奸臣陷害忠良,或是惡霸橫行一方,生前壞事做的太多,死後連閻王爺都覺得他們礙眼,連十八層地獄的酷刑都捨不得給他們加上,直接送往了冥界,將三魂七魄獻出,給這些冥界的彼岸花做了肥料,來世也只能當牛做馬,不能遁入人道。

「是啊,彼岸花又要開了,又過了五百年,日復一日,從未改變過,」兩人坐在院落里,看着藤蔓蜿蜒匍匐前進的彼岸花,傘狀的花骨朵正在黑暗裏閃著紅色細蕊的光亮,慢慢往更深處的黑暗爬去。

「姐姐,過幾日待你傷好了,我們去人間將那水雲間一把火燒了吧。」

「母親的意思?」

「嗯,今日母親跟我說了,說仙界的人有下凡間,似是因為那日水雲間一事,若讓仙界的人知道我們私下裏飼養彼岸花,用人間的精魄養著,恐生事端。」

秋水聽完之後沉默不語,彼岸花是六界禁物,因七萬年前的仙魔大戰,彼岸花精攪動了天地,從此仙界便將所有的彼岸花一把火燒盡,冥界偷偷藏了一包種子,這彼岸花精於他們的冥界火種來說是不可多得的養料,可助她們維持法力,冥界的人比不得神屆仙界有仙靈護體,他們的元神全靠這火種,若哪日沒有了火種,她們便會血肉穿心,受盡五識盡失的折磨,雖不會死,卻也如同廢人。

秋水想起了那日在水雲間遇見的仙君,幸虧那日不曾將彼岸花枝示人,否則仙界知曉又是一樁大麻煩,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往腰際摸了摸。

糟了!來往人間的令牌不見了!

秋水立刻起身回屋去翻找自己的令牌,這令牌若失了,在人間的行走多有不便,額間的煙火印記盡顯,恐被當做妖物,可是翻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找到。

「姐姐,你在找什麼?」

秋水顧不上回答慕禾,將房裏翻了個遍都都未曾見到身影,她細想了想,莫不是那日與那仙君纏鬥,丟在了水雲間?還是被那仙君撿到了?若是丟在了水雲間還好,回去找了回來便是,若是被那仙君撿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我的令牌,不見了。」

「什麼?!」慕禾差點叫出聲來,這麼重要的東西若不見了,若只是被凡人撿了去尚且麻煩不大,若被仙界,妖界或者魔界的人撿了去,那令牌上有她的三分元神,豈不是可直接用法力將她的元神摧毀,可直接使她毀了千年的修為。

「水雲間,去水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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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春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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