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快是多久

財迷VS病嬌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在一片滿是綠色的平原上，遍布都是環繞的小丘，一個村莊坐落在這裡，李曉雨從小就在這裡跟著爺爺奶奶長大，而父母則在外地打工。

小時候，曉雨經常想念爸爸媽媽，每天晚上都要纏著奶奶問：「奶奶，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呢，快過年了，該回來吃餃子了，我們可以包餃子吃嘍」

每到晚上的時間，奶奶會突然坐在那裡開始念經一動不動，為家人盼祝福，求平安。

每次過年都是曉雨期盼的日子，在這歲末將至忙碌時光的罅隙，期盼的日子也在臨近。

奶奶時常摸著曉雨的頭，慈祥的說：「爸爸媽媽到外地給曉雨賺錢去了，過年之前肯定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給曉雨包餃子吃，呵呵。」

曉雨說：「那我等著爸爸媽媽回來，奶奶」

曉雨不知道多久是很快，但她覺得很快應該就像星星慢慢下來，太陽公公上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除了在座機上的通話，幾乎沒有其他聯繫的方式，電話的那頭似乎很是雜亂，匆匆忙忙的聲音，匆匆忙忙的步伐。

他們在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努力拚搏著，當有足夠的資金時，可以把家人安頓在這個城市。

就像每個人心中都有這那聖潔的一角。

今年曉雨六歲了，奶奶說：「爸爸媽媽就快要回來了，有能力一起把曉雨接走，這樣就能和爸爸媽媽一起了呢」奶奶說完眼裡有光點閃爍。

曉雨說：「那奶奶也要去哦」

奶奶笑著。

雖然不舍，但教育水平肯定比這小村莊要好。

一大早，曉雨就和爺爺奶奶在村口坐著，盼望著迎來久別重逢的喜悅。遠遠看著三輪車一一開過去，卻沒見到想見得人，曉雨疑惑道：「奶奶，大巴車怎麼還沒到呀」

爺爺挺直了腰板站在那裡，看著鎮子前的小道，說：「曉雨呀，很快就到了，再等等」

曉雨心裡想很快到底是多久，真的是好久啊，她看著爺爺奶奶一直在村口眺望，又把話憋住了。

那一天，她陪著爺爺奶奶在村口等一上午，但等到最後還是沒等到人。

曉雨哭著問奶奶：「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回來了呢，怎麼還沒到呢」

奶奶說：「傻曉雨，怎麼會不回來了呢，快了，很快就到了」最後到了中午，只能先回去。

這時村裡來人了，把爺爺叫了過去，那人似乎看了眼曉雨，當曉雨望過去的時候，那人又趕忙移開視線，趕快把爺爺拉了出去。

奶奶說：「曉雨呀，我去看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先吃飯吧」

那人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總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遇到什麼事了。

爺爺說：「你直說吧，怎麼了，我活怎麼大年紀了，什麼沒見過」

奶奶也說：「對啊，小沈啊，你說吧，發生什麼事了，沒關係，我們受的住」

那人說：「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說，唉，今天警察打來電話了，是在古道路口，發生了一起車禍」

他嘆了口氣，又說到：「大貨車司機疲勞駕駛，和大巴車發生碰撞，一同衝到江里了，剛打撈上來」

爺爺顫抖著手說：「大，大巴車怎麼會到江里呢，哪個大巴車啊，怎麼會到江里呢，怎麼會呢」

奶奶也紅著眼眶說：「不可能啊，小李會不會不在上面，你看他們還沒回來呢，會不會還沒坐大巴車呢」

奶奶捂著臉說：「錯了，錯了，不是這一輛，怎麼會呢」邊說著邊蹲了下來，似乎年邁的雙腿已經支撐不起沉重的身體。

小沈支支吾吾的說：「本，本來我也不相信的，李哥福氣這麼好，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但，但是警察局說人已經打撈起來了」

他低頭又說：「讓，讓家人去認領遺，遺體」

爺爺一直停起的腰板在這一刻似乎也佝僂了起來。

曉雨站在門後面，一直嗚咽，但她不敢站出去，她看著爺爺奶奶都已花白的頭髮，佝僂的背脊，她不知道怎麼辦。

她趕快跑回去，洗了把臉，然後往嘴裡扒飯，機械的吃著，但是眼淚還是不住的往下掉。

這時，奶奶回來了，她眼眶紅紅的，但還是慈祥的說：「曉雨呀，吃飽了嗎，這還有呢」

曉雨低著頭喃喃道：「吃飽了」然後打了個哈切說：「奶奶，曉雨困了，曉雨先去睡了」

奶奶摸著她的頭說：「去吧，該睡午覺了」

曉雨低著頭爬到床上，一聲不吭，眼淚頓時從眼角流到枕頭裡。

另一邊，爺爺坐著小沈開的車，在往縣城裡去，在路上，小沈說：「爺爺，先別擔心，說不定不是李哥呢，咱們先去看看」

爺爺揉揉眼睛，拍這小沈的肩膀說：「我們李家沒幹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小李不會有事的」這時，爺爺的背又挺起來了，目視著前方。

從村裡到縣城，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到了警察局，爺爺看著那熟悉的身體，第一次感覺站不穩

，小沈趕慢上去扶著。

這時，奶奶在門口坐著，似乎還是那個在等著孩子回來的母親。

夜晚很快降臨，等著孩子的母親卻盼不到兒歸。

黑夜無論怎樣悠長，白晝總會到來。

似乎什麼都沒有變，但又有什麼東西變了。

每年的過年都沒有要盼望的人要歸了，電話的那一頭也沒有人接聽了，曉雨也不再念著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歸。

但過年總是會有禮物寄過來，以老李的名義，曉雨仍就開開心心，心裡隱隱約約期待著，爸爸媽媽還在工作，沒時間回來。

那年的晚上似乎被大家永遠遺忘了。

兩年過去，曉雨已經要上小學了，就在鎮子里，下午放學，曉雨和村裡遛彎的奶奶們都打招呼過去。

「張奶奶，遛彎呢，張迪在後面完呢」

「李大叔，今天天氣挺好哇」

張奶奶笑著說：「這孩子真有活力」

李大叔笑了笑：「是呀」

曉雨回家，見到奶奶正在給雞喂料，喊著：「奶奶，我回來了，今天老師獎勵我了一朵小紅花呢，你看」

奶奶笑著說：「那曉雨真棒，今天給小雨燉湯喝」

屋裡面傳來吵鬧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到爺爺氣急的聲音。

舅舅說：「我姐不在了，那她留下的家產，你就交給我吧」

又說到：「你們不是一直想讓曉雨上大城市讀書嗎，你們放心，只要你把錢給我，我肯定給她介紹個好學校」

爺爺氣的手都在發抖：「你不要想了，這錢是給曉雨留的，誰都碰不得」

屋外，奶奶抱著曉雨說：「曉雨啊，奶奶帶你出去玩，走吧」

但屋裡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是沒有結束。

另一天早上，曉雨像往常一樣去上學，帶著奶奶做的早飯，邊走邊吃。

後面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曉雨，等等我，等等我，慢點呀」

曉雨轉過頭來，笑著說：「盛霖，快遲到了，你還不快點，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醒呀」

盛霖摸摸頭，憨笑：「嘿嘿，」

這時，教室的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