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墜入深淵
「剛剛你救我，現在換我救你了。」
藍芷蕭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用偉岸般的身軀擋在狐狸前面，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一起上。」
聽風閣眾人手持長劍，沖向手無寸鐵的藍芷蕭。
苟村在後面握著長劍，嘴角上揚。
「你們也是聽風閣的弟子吧，狐妖已經被我收服，不必再動刀劍。」藍芷蕭冷靜下來說道。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大家都能聽見，他還隨手掏出晨斌給的玉瓶。
「諸位師兄弟且慢。」沖在前面的人看到玉瓶，停下來攔住眾人。
狐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真如藍芷蕭所說，還有這個玉瓶，是晨斌之物。
而且藍芷蕭沒有墮落的氣息，是敵是友，有待考證。
「晨斌與我乃至交好友，我雲遊此處恰好遇到他與狐妖大戰，便出手相助。」
藍芷蕭把玩著玉瓶，眼神變得凌厲，看向苟村：「本來已經處在上風，你們身後的那位兄台不知為何與狐妖聯手，將我與晨兄打傷，還好有晨兄隨身攜帶的丹藥，否則我倆可能當場殞命了。」
「你是何人，怎麼認識我們大師兄的？」
「簡直就是胡言亂語，二師兄不可能對大師兄動手。」
「就是。」
苟村說藍芷蕭墮入妖道，眾人其實都不相信了，衣服看起來的確是怪異了些。
不管藍芷蕭有沒有墮入妖道，這麼說苟村，他們肯定是不願意，雖然苟村不討人喜歡，但是聽風閣還是要團結的。
藍芷蕭看着這群人一人一句，心底慶幸，微笑道：「在下藍芷蕭，確實與你們大師兄相交多年，我從他口中得知，你們身後那位，好像想上位？」
「原來如此。」苟村看到玉瓶，知道了狐妖為什麼恢復這麼快，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這……」
看着苟村陰沉的臉，眾人生疑。
苟村一步一步走向藍芷蕭，與同門擦肩而過，長劍刮在地上吱吱作響。
他活着的意義只有一個，就是斬妖除魔。
別人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在乎過，這其中包括他的師兄弟。
「嘶哞嘶哞。」
這時，奇怪的叫聲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苟村也停了下來。
「嘭」一聲，刻着「封魔淵」的石碑被撞碎，一個粗壯的身影出現。
「這不是那頭舔我的牛馬嗎，難道它是我的舔狗，前來拯救我的？」藍芷蕭瞪大眼睛說道。
「這是上古異獸牛馬精，大家快閃開！」
牛馬一路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聽風閣眾人連忙躲開，這裏無法運用元氣，被撞到幾乎是九死一生。
藍芷蕭一開始還以為這牛馬是來拯救他的，可牛馬還在狂奔，眼看就要撞上了，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去，你不要過來啊！」
牛馬沒有理會藍芷蕭，直接把他和狐狸懟入深淵。
「你大爺的……」深淵裏傳來最後的慘叫聲。
「嘶哞嘶哞。」
牛馬站在深淵邊上咧著嘴好像在笑，興奮跺着腳，哈喇子狂滴，直到看不見藍芷蕭的身影才轉身離去，一路嘶哞嘶哞的。
「墜入封魔淵必死無疑，我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聽風閣眾人看着牛馬離去，不禁呼了一口氣，交頭接耳。
隨即，很不友好地看向苟村。
深淵裏，藍芷蕭和狐狸不斷墜落，一會兒，穿過一個光膜，到達另外一個空間。
在這個空間里，什麼都沒有。
沒有光，沒有空氣，連時間……好像也不存在，非要說有東西的話，那就是黑暗，無盡的黑暗。
「這裏是地獄嗎？」
藍芷蕭知道自己在墜落，然而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不能呼吸，卻又不用呼吸，意識不斷抽離出身體，逐漸歸於這片黑暗，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直到完全沒有意識。
突然，藍芷蕭的身體里發出一道光，將昏迷不醒的藍芷蕭和狐狸包裹。
白光縈繞，藍芷蕭和狐狸不再墮落，像臘肉一樣掛着空中。
「蒼茫天道？」
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在無盡的黑暗中回蕩。
「一眼萬年，蒼茫世界將再一次面臨毀滅。」藍芷蕭身上的光芒回應着黑暗，這個聲音，正是綁定藍芷蕭的系統。
「為了這個世界，吾身隕道消，留下一縷殘魂在此等候萬劫，卻不曾想到受盡後人辱罵，還被世人稱之為魔，一萬年了，終於還是解脫了。」黑暗中的聲音激動又凄涼。
蒼茫世界始於兩萬年前，隱藏在黑暗中的是上一任，也是第一任蒼茫天道，白光是現任蒼茫天道。
一萬年前，蒼茫世界不知為何面臨破碎，開始捲入無盡的黑暗。
上一任的天道為了拯救世界，封印了黑洞，最後只留下一縷殘魂，龜縮在這片空間。
本以為結束了，卻只是一個開始，作為天道，他預到了下一個萬年悲劇將重演，然而一縷殘魂，在這無盡的黑暗裏，他什麼也做不了。
世界，也出現了新的天道。
「世人愚昧，而此人可能是教化之源，所以將其帶來見你。」白光閃閃發亮，在黑暗中，像是螢火之光。
「可他並無特別之處。」黑暗裏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給出了對藍芷蕭的評價。
的確，藍芷蕭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身體平凡，靈魂也很平凡，既不是什麼修仙靈體，也不是哪位大能轉世。
「此人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自其他世界。」蒼茫天道緩緩說道。
「什麼！難道萬劫已經開始了？」聲音顯得急切和不可思議。
「萬劫並沒有開始，此人不知為何橫跨虛空，無視法則來到蒼茫世界，既然種下了因，那必然有果。我翻遍了此人腦海中的記憶，他所在的世界很不可思議，三千世界裏並沒有這樣的世界，如此世界，很是嚮往。」
蒼茫天道用白光演示著藍芷蕭的世界。
「你想用他改變這個世界？你可知干預世界會遭反噬？」黑暗中的聲音帶着疑惑。
「一萬年了，我始終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他的出現是一個契機，或許還能徹底消除萬劫。」蒼茫天道無奈說道。
「需要吾做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黑暗裏再次傳來聲音。
「鏡。」
鏡，世界初開時形成的一件神器，一直在第一任蒼茫天道手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擁有過。
黑暗裏沉吟不語，不是不舍，而是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不久，一面巨大的鏡子出現，光芒照亮，這鏡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