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破命運的枷鎖

第十三章 突破命運的枷鎖

雙方騎兵的陣型都是尖錐騎陣,這種陣法是衝鋒的最佳陣法,講究以悍將為箭頭,利用悍將的猛勇,進行穿鑿,發揮意想不到的效益。而正是雙方的這種陣型,騎陣相撞,使得宇文成都與李元霸首當其衝展開了較量。

戰馬長嘶。

三丈的距離,一閃而逝。

兩馬相交之際,李元霸的巨錘在粗壯的臂膀震動下,自上而下,朝著宇文成都猛砸而來,勁風呼嘯,氣浪狂卷,一股狂暴至極的氣勁撲面而來,顯示著驚人的力量。

巨錘眨眼般來到宇文成都的面前,目標依然是他的面門,而他此時的身軀還在馬背上。形勢萬分危急。

狂暴的勁風將宇文成都那披散的長發吹得激揚,面部颳得生疼,他目光透出前所未有的沉凝,這是這幾天來第二次感到死亡的威脅了。李元霸的力量當真是剛猛到了極點。

看著越來越近的巨錘,宇文成都的心神急速的運轉。悶哼的聲音響起,宇文成都的強壯身軀,好似沒有骨頭的一般,以腰為支撐點,竟然出乎意料的往左邊移去,隨後倒掛在戰馬的一側。剛好擦著頭髮躲了過去。然而危險沒有結束,他雖然躲過了巨錘的攻擊,但是巨錘的方向依舊前行,往戰馬寬厚的後背砸去。

宇文成都再次悶哼,雙腳控制馬蹬,猛然一踢馬腹,跟隨多年的戰馬,一陣長嘶,心領神會地屁股一撅一扭,竟然險之又險閃躲了開去。

巨錘落空。

兩人的身軀位置呈一齊狀態。

李元霸以雙腿控制馬腹,身軀前探,另一隻粗壯的手臂震動下,巨錘再次襲來,這一次是另一隻巨錘,得勢不饒人,繼續向倒掛在戰馬一側的宇文成都面門砸來。

而宇文成都倒掛的位置正好是李元霸的這個方向,間接的給李元霸得利的空間。

這一錘比上一錘的氣勢更加猛烈。

目標是宇文成都的腹部。

快,快得只能看到殘影。

在空中摩擦的氣浪變成了一陣白煙。

這一錘要是被擊實了,宇文成都不死也會癱瘓。

形式危機,此時的宇文成都位置處於下風。

宇文成都不愧是宇文成都,為了能與李元霸一較長短,在騎術方面簡直就是登峰造極。他雙目精芒大盛,腹部一起一伏,一聲震天的長嘯響起,猶若龍吟九霄,空氣為之一顫,李元霸只覺雙耳內滿是龍吟之聲,一陣細鳴,擊出的巨錘,微微一滯。

就這一滯夠了,宇文成都就是等得這一滯。鳳翅鎦金鏜以肉眼難及的速度抱在懷內,然後左腳離開馬蹬,緊接著右腳在戰馬一借力,身軀翻轉,奇異般在戰馬賓士邁著四肢的一瞬間,穿了過,剛好躲過了宇文成都的巨錘。

宇文成都的強壯身軀,從另一側穿將過來,金芒閃爍,巨大的鳳翅鎦金鏜螺旋般往李元霸急刺而去。

從第一次交鋒,一直被李元霸佔得先機。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反擊的機會。

整個動作霎那間完成。

碩大的鏜刃不斷的旋轉,散發著耀眼的金光。

此時兩馬相交已經錯了一個身位。

李元霸正背對著他,

這一擊完全是宇文成都利用騎術以及鎚子的短距離,進行避重就輕的逆殺。

碩大的鳳翅鎦金鏜眨眼間已經刺到了李元霸的後腦。

碩大的黑色銅錘在李元霸手中不斷的旋轉,猶如魔術一般扭身一擋,擊中了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鏜的鏜刃上。

「當!」

金鐵交擊聲響起,鳳翅鎦金鏜被盪了開去。宇文成都身軀巨震,只感覺他的鳳翅鎦金鏜猶如被巨大的隕石擊中,雙臂竟然有一種酸麻感。他心中震驚,平時他都以自己的力大驚人而自豪,沒想到李元霸的力氣竟然到了這種程度,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難怪李元霸能在《說唐傳》、《興唐傳》中成為無人能比的巨力存在。

不過宇文成都的鏜術可不是力氣為主,而是詭異霸道。

只見宇文成都眼中閃過詭異之色,鳳翅鎦金鏜的鏜桿驀然一旋,碩大如彎月般的鳳翅旁枝一閃而過。

「噗!」

鮮血飛濺。

李元霸的肩甲瞬間被掀飛了出去,他的肩膀被那旁枝的鋸齒撕裂的血肉模糊。

李元霸悶哼一聲,一對眼射出瘋狂的殺意,毫不在意肩膀的傷勢,另一隻手利用宇文成都在他肩膀上一掛的微滯,巨大的銅錘脫手而出,朝著宇文成都的後背直砸而來。

宇文成都因鳳翅鎦金鏜一擊之勢,姿勢用老,無法再施展奇妙的騎術。他亡魂直冒,只要是被這巨錘砸中那還得了,能不能到臨黃城只有天知道了。

又一聲爆吼,宇文成都用最後的余勁,碩大的鳳翅鎦金鏜猛然回收,在巨錘砸來之前,擋在後背,企圖能擋住李元霸的憤怒一擊。

巨錘呼嘯,山崩地裂。

「當!」

金鐵交擊。

巨錘重重的砸在鳳翅鎦金鏜之上,彈了回去。

一股狂爆的力道瞬間透過鳳翅鎦金鏜鑽進了宇文成都的身體里,他的五臟六腑簡直是被胸口碎大石震蕩了一般,氣悶頓時堵住了肺部,他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元霸的巨力果真是無人能及。

兩騎交錯。

各自隨著戰馬奔向敵對的陣營里。

李元霸巨錘狂舞,凡是在他身旁的睚眥鐵騎,紛紛被巨錘在飛了開去,鮮血飛濺,白漿沾錘,猶如凶魔。雖然一隻錘快如閃電,一隻錘有些緩慢,但是睚眥鐵騎顯然沒有宇文成都的精妙騎術與詭異的鏜術,只能紛紛被巨錘砸中,一命嗚呼。

宇文成都剛剛從黑暗中適應了亮度,只見眼前三枝長槊向他刺來,勁風冷厲,頗有威力。

體內翻江倒海的難受徹底激怒了宇文成都沉寂多年的心,一對眼赤紅一片,他又回到了當年大殺四方的戰場豪情,無上瑜伽在此刻起到了作用,體內的難受與痛楚,瞬間遠離了他。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金光再次出現,鳳翅鎦金鏜在空中閃過美妙的弧線,瞬間劃出層層光影,往那三名向他攻來的玄甲精騎罩去。

鮮血崩現。

那三名騎士被鳳翅鎦金鏜擊飛了出去。

宇文成都悶哼一聲奮起餘勇,率領身後的睚眥鐵騎對繼續前沖,所過之處玄甲精騎一一挑飛。

兩隻鐵騎,對沖碾壓,交織碰撞,一枝長槊刺進了一個玄甲騎的身體里,卻被玄甲騎牢牢抓住,縱聲一躍抱住睚眥騎士滾入地面,瞬間被萬馬踐踏而死。一枝長槊連抖,數名睚眥鐵騎被擊倒於馬背,隨後被兩隻鐵槊刺穿…………

戰況慘烈異常。

當兩隻騎兵對衝過去,雙方的騎士都銳減了一半。

宇文成都大聲呼喝,頭也不回領著剩餘的睚眥鐵騎,向臨黃城的方向奔去。

此時已經衝破了李元霸的阻攔,沒有必要再次交手。其實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身軀在剛才與李元霸交手的剎那間,超常的發揮,此時有種虛脫感。再次交手不知道能不能再給李元霸受傷的機會又或者保住性命,他沒有把握,只能頭也不回的往臨黃城而去。

李元霸與玄甲精騎勒馬轉身,看著宇文成都及睚眥鐵騎的身影,驀地從懷裡逃出一架奇怪的手弩,呼呼呼聲響中,一支支弩箭隨著李元霸的拿出全都掏了出來,對準宇文成都一行。

赫然是仿製的諸葛神弩。

李元霸的一對巨錘已經放在的馬鞍上,端著諸葛神弩,目光精芒閃爍,不知想些什麼,最後悶哼一聲,大手一捏將諸葛神弩捏碎,摔在地上。

看到此景,屬下們紛紛收回諸葛神弩。

李元霸坐在馬背上一對眼望著宇文成都越漸越小的身影,目光沉凝,一動不動。

他的副將李子雄在旁邊恭敬地詢問道:「將軍為何放了宇文成都?」

李元霸收回目光,看了他肩膀上的傷痕,悶哼一聲,才道:「宇文成都名不虛傳,比那些名不符其實的人不知強到多少倍,他不應該死在諸葛神弩之下,而是應該死在男兒的衝鋒路上。」肩膀的疼痛一絲絲叢神經處傳來,不由得嘆了口氣:「宇文成都竟然能將鏜術與騎術完美的結合,與我霎那間拼成平分秋色,足見此人的真材實料,好久沒有受傷的感覺了,留得此人,我的人生才有樂趣。」說到最後竟然有種英雄相惜,寂寞的感覺。

李子雄遲疑一聲道:「那……老主人那邊如何交代?」

李元霸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冷哼一聲:「不用管他,若不是二哥特意與我商談,老子才不會趟這渾水,他想做皇帝這個春秋大夢,卻將整個家族都脫了進來。」語氣中透出強烈的不滿。

眉頭突然一皺,李元霸沉聲道:「這次任務最主要的任務是尋找數十年前宇文長公主畫像,傳聞此畫像關係到一個寶庫所在。」

李子雄笑道:「如果將軍能將畫像找到,老主人定然十分高興,將軍在閥內的聲望就更加穩固。」

李元霸冷笑道:「聲望?老子才不要聲望,這幅長公主畫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老子會畫工,早就畫一幅敷衍了事,哪來這般奔波勞累。天下之大,畫像根本是海底撈針之事,哪來的去找。更何況老子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此趟被受二哥所託,不過是想會會宇文成都罷了。」

李子雄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李元霸冷哼一聲道:「當然是打道回府,難道還要在這過年不成。」一躍而下,落在地面,一對眼看著戰場上的屍體,無主的戰馬悲嘶長鳴,眼神柔和下來,道:「俗話說馬革裹屍還,將我們的屍體統統帶走,至於他們的屍體,按他們宇文氏匈奴人的習俗,找個地方埋起來,以草編狼,陪伴左右吧。」

剩餘的騎士紛紛下馬,動手遷屍。

李元霸負手望著一片忙碌的景象,低聲念著「宇文成都」這個名字。

肩膀一絲一絲的疼痛,與燃燒的血液,讓他有種再次激情燃燒的感覺。多少年了,自他天生神力聞名天下之後,有多少年沒有碰到像樣的對手,宇文成都與他年齡相仿,無論是武技的技巧與統兵的才能都是首屈一指,正適合作為對手的人選。

李元霸嘴角掛起一絲笑意,這一趟不虛此行。難怪宇文閥能與李閥叫板,宇文成都我們日後較量的機會,會越來越多,你不要讓我失望。

一對冰冷的眼睛迸出期盼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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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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