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回 最毒婦人(4)大結局

第55回 最毒婦人(4)大結局

紅顏教中大擺筵席,慶祝除賊成功,沈劍南坐在席間一言不發,表情平淡,自己心中並不因為報了仇而高興,反而更加傷悲。

花蝴蝶邀請了上官無痕,任逍遙,百里笑,一同赴宴,幾人圍坐在桌子前,花蝴蝶舉杯笑道:「來,上官兄,逍遙兄,為了咱們的勝利,干一杯。」

任逍遙笑道:「當真感謝蝶妹和上官老兄出手相救,我才能得以脫困啊。」

上官無痕淡淡說道:「你也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蝶妹吧,人家是夫唱婦隨,我這是婦唱夫隨啊。」

任逍遙大驚,遲疑問道:「什麼?婦唱夫隨?難道你們...?」

上官無痕很是得意,笑道:「是啊,逍遙老兄,蝶妹已經答應與我在一起了,你應該祝福我們啊。」

任逍遙深深一聲嘆息,躊躇說道:「蝶妹,你當真絕對與上官在一起?」

花蝴蝶表情開始凝重,似乎有些尷尬,吞吞吐吐的說道:「逍遙,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別爭了,要不是上官鼎力相助,恐怕你還在牢籠里獃著呢。」

任逍遙氣惱,道:「那咱們的女兒怎麼辦,你不打算讓她認我這個親生父親了嗎?」

沈劍南一直沒心情聽他們說過往的情感糾葛,但是聽任逍遙說到花雨夢是他的女兒時,心中一怔,問道:「任宮主,你說雨夢是你的女兒?」

任逍遙嘆道:「正是,還記得當初你來逍遙宮,我為什麼傳你匯元神功嗎?就是因為當時我看雨夢對你深情,覺得你將來會成為我的女婿,才傳給你的。」

沈劍南唏噓不已,原來是這個樣子。

上官無痕冷笑道:「誰能證明是你的女兒,我還說是我的女兒呢,我也像你一樣,沈劍南不也學了我的九宮心法嘛。」

沈劍南遲疑道:「九宮心法是當年我偷學的,並不是你傳的,你可不要冒名頂替啊。」

「蝶妹,你說,雨夢到底是誰的女兒。」任逍遙情緒激動,高聲呼喊。

花蝴蝶緩緩起身,離席而走,踱了兩步,淡淡說道:「百里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吧?」

百里笑道:「夫人,時間剛剛好。」

任逍遙與上官無痕相繼驚訝,同時問道:「什麼剛剛好?」

沈劍南只覺百里笑的表情里有些詭異,看樣子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自己早早的暗中做了準備,以防不測。

百里笑淡淡說道:「任宮主,上官掌門,我奉花夫人之命,多年潛藏在逍遙宮,目的就是監視任宮主的一切行動,今日正好把你們兩位都叫到了一起,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讓你們死個明白。」

「什麼?花蝴蝶,你要殺我們?」任逍遙驚疑問道。

上官無痕頓時駭然,道:「蝶妹?百里笑說的是真的?」

「哈哈哈,上官老怪,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在一起嗎?任逍遙,雨夢也根本不是你的女兒。」花蝴蝶一陣妖笑,甚是得意。

上官無痕與任逍遙頓時大怒,立即拍案而起,沈劍南大驚,急忙離席,閃到一邊,他們的鬥爭自己不想介入,但也別傷到自己。

任逍遙道:「老妖婆,竟然擺鴻門宴,今日我將你們全殺了..哎呀...」突然腹中劇痛,一陣撕心裂肺,使不出力,雙手捂著肚子,站不直身子,氣喘吁吁道:「老妖婆,你在酒里下了毒?」

上官無痕頓時驚恐,與此同時獨自也一陣疼痛,惶恐駭然,道:「蝶妹,你真的這麼狠?」

沈劍南大驚,急忙捂著肚子,但是發現不疼,心下鬆了一口氣,原來花蝴蝶沒給自己下毒,他並不想殺自己,可能也是因為娶了花雨夢的原因吧。

「哈哈,你們兩個英明一世,卻是這個死法,唉,真替你們惋惜啊。」花蝴蝶嘲笑着伏在地上的兩個人。

任逍遙心驚膽戰,急忙運功,但是已經不頂用,五臟六腑已經洞穿,這種疼痛萬般難受,上官無痕也是一樣,兩人雙雙瓷牙咧嘴,悶哼著。

「看看你的樣子,哪裏還有一代宗師的模樣,簡直不如一條狗,哈哈。」花蝴蝶惡狠狠的說道。

上官無痕惶恐說道:「蝶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殺死了我們,你就甘心一個人守着寂寞嗎,快給我解藥,讓任逍遙去死,留下我陪着你吧。」

任逍遙突然心驚,遲疑道:「我明白了.....哈哈,曲傲風,你贏了....」

沈劍南一怔,心道:「任逍遙怎麼提到了曲叔叔,這跟曲叔叔有什麼關係呢?」

上官無痕不解,問道:「任逍遙,你說什麼?」

正在此時,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人,沈劍南大驚,道:「無聲前輩?」

任逍遙大笑道:「他不是無聲老人,他是曲傲風....」

「什麼?你是曲叔叔,你沒有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劍南驚恐萬分。

任逍遙嘆道:「曲傲風啊,曲傲風,你果然夠心機啊,那天你來逍遙宮,本想趁機把我殺了,但是沒想到半路殺出東瀛人,你失手了。」

那人摘下頭套,和易容的人皮面具,正是曲傲風。

沈劍南瞠目結舌,呆住半晌,良久說道:「曲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裝死?」

曲傲風面帶微笑,道:「劍南,稍後我會告訴你,別急,任逍遙,現在我來告訴你,雨夢是我和蝶妹的女兒,你該安心了吧。」

任逍遙截口道:「怎麼可能。」

曲傲風笑道:「在你與蝶妹成親之前,蝶妹就已經是我的人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當你們成親之時,蝶妹已經有了身孕,只是當時被蝶妹隱瞞了。」

任逍遙不敢相信,質疑的看着花蝴蝶,問道:「蝶妹?他說的可是真的?」

花蝴蝶淡淡說道:「沒錯,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的確帶着身孕,我與傲風真心相愛,不能與傲風長期相伴,那我只有給他留下一點東西了,當年我根本不愛你,是你強行逼着我嫁給你,所以我要讓你痛苦,嫁給你之後我又開始用我的美**惑上官無痕,讓你抬不起頭,後來我與上官無痕的醜事被你發現了,你憤怒極了,要殺我,我就帶着雨夢跑了出來,又回到了傲風身邊,當時我與傲風暗中商量,一定要除掉你,統治武林,這麼多年,我倆苦心安排,步步為營,為的就是今天。」

沈劍南大驚,頓時感覺自己似乎掉進了另一個陰謀的陷阱當中,甚是失落。

任逍遙憤怒不已,吁吁說道:「你們,你們.....不得好死...」一口氣憋悶,怒火攻心,鮮血狂噴不止,愴然斃命,眼睛瞪得很大。

上官無痕見任逍遙已經沒了氣,自己魂都嚇飛了,連忙哀求,道:「蝶妹,看在我們好過一回的份上,饒我不死吧,我不會跟曲傲風爭的,我馬上解除陰陽門,遠遁深山,再也不打擾你們了,好不好?」

花蝴蝶冷冷一笑,道:「沒出息的東西,去死吧。」

上官無痕立即失去了希望,那兩隻眼睛充滿著求生的渴望,被花蝴蝶一句話湮滅,吁吁道:「好狠心的女人,曲傲風,你太陰險了。」

沈劍南自小存留在心目中的大英雄曲傲風,對他崇拜而又尊敬,但眼前的這位讓自己如此陌生,彷彿判若兩人,心下躊躇:「曲叔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曲傲風坐了下來,道:「百里先生,麻煩你再取一壇好久,我與劍南對飲。」

百里笑道:「好的。」抽身出門。

沈劍南心中一陣痛苦,道:「不,曲叔叔,你怎麼不是我當初認識的曲叔叔了,難道你也要殺我嗎?」

曲傲風笑道:「劍南,你想多了,曲叔叔怎麼會殺你呢,現在你可是我的姑爺子啊。」

沈劍南嘆道:「你為什麼裝死,自己扮成無聲老人,還教我武功,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曲傲風道:「事到如今我也應該告訴你了,我只是利用你,挑起江湖紛爭,教你武功是為了不讓你死,只要你不死,那幫人就是用盡一切辦法找你,達到讓他們互相殘殺的效果,來完成我想要的結果,裝死只是為了讓任逍遙不再糾纏我,我在暗中方便行事,但是我還是沒有算道,會出現一個宋正,但是這都無關痛癢了,最終我的目的還是達成了。」

沈劍南聽了這一番話,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苦苦道:「曲叔叔,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我對你有無限的敬仰和崇拜,可是你怎麼能利用我對你的信賴,你欺騙了我,我真的好傷心,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寧願你沒有救過我。」

曲傲風笑道:「對了,還有個事情要告訴你,其實你根本不是皇子,當年我的確救過一個皇子,但是那個皇子夭折了,就算不死,他如今也不過才十五六歲,根本沒有你這麼大,為了能讓我的計劃順利進行,所以我借屍還魂,找你來頂替,對他們說你就是皇子,他們根本不知道實情,盲目的抓你,簡直是一幫愚蠢的傢伙。」

沈劍南大驚,道:「什麼?原來我是假的?那我到底是誰?」

曲傲風笑道:「你誰也不是,只是我計劃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沈劍南精神一陣恍惚,喃喃道:「我是一顆棋子,原來我只是一個被你利用的工具!」頓時感覺自己真的很好笑,整個人崩潰了,仰天大笑,傻了一樣,長嘆道:「老天啊,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到頭來,我竟然被愚弄的暈頭轉向,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可信的人嗎?」

看着花蝴蝶和曲傲風,得意的放肆大笑,腦海中一陣翁鳴,頓時內心世界一片黑暗,兩眼發直,看着他們的面容,他們那歇斯底里的開懷,彷彿自己掉進了無底深淵,他們那醜惡的臉龐,讓自己無處躲藏,找不到安撫的地方,「啊....」沈劍南一聲嚎叫,瘋了似的跑了出來。

沈劍南一路狂奔,又回到了蕭山上,來到了楊初群墳前,撲通跪倒,放聲大哭,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你為什麼這樣作弄我,這個玩笑你開的太大了,如今讓我一無所有了,我還活在世上幹什麼,初群,我下去陪你了...。。」

沈劍南頓時感到自己很可憐,世上已經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而且自己從此也無依無靠,就如同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一般,流露街頭,無人關心無人問津,如果這樣的活着,其實也就沒了意思,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蒼茫,自己彷彿就是滄海中的一粟,哭聲中夾帶着多少委屈,多少心酸,當自己還是個懵懂的孩子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的未來籌劃了一場美好的藍圖,可惜老天不做美,偏偏讓命運主宰著自己向不可翻身的淵低墜落,種種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同在一天裏,最愛的人,最親的兄弟,相繼而死,誰也接受不了這樣巨大的打擊,雙目開始茫然,渙散無神,雙唇微微顫抖,帶着最俗世紅塵的厭倦,和疲憊不堪的身心,慢慢舉起手,運好力,準備朝着自己的額頭拍來,突然身後一聲:「沈大哥....」叫住了自己,沈劍南一怔,好熟悉的聲音,急忙回頭,只見柳月殘站在身後,凝神的看着自己,表情沉重,深深的話語,流露出她內心的真誠。

「沈大哥,不要輕生,死只是弱者的行為,你應該重新振作起來,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

沈劍南躊躇良久,淡淡說道:「柳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柳月殘微笑道:「我來看看楊姑娘,我知道在這裏能等到你的出現,你真的來了,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願意陪你走過風雨,如果你不嫌棄,我已經做好了決定,伴你一生,浪跡天涯,沈大哥你準備好了嗎?」

沈劍南緩緩放了手,心中一陣躊躇,沒了主意,看了看楊初群的墳墓,又看了看柳月殘渴望的眼神,從她的眼神里能看到她內心的堅強,還有對自己的傾心,但還是猶豫不決,苦苦說道:「柳姑娘,未來的道路是漫長而且佈滿荊棘的,你真的願意跟着我受苦受罪嗎?」

柳月殘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願意,有你便是幸福,再多苦罪,都是我們生活的油鹽,有苦方能有甜,人生本是百味,我要與你一起去嘗,我要帶你去一個屬於你的方向,我會讓你不再迷航。」

沈劍南深深為之感動,想不到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還有一個紅顏知己來彌補自己心靈上的創傷,內心一陣欣慰,苦苦笑道:「柳姑娘,謝謝你。」

沈劍南站起身,與柳月殘並肩,對着楊初群的墳墓,深深施禮,鞠了三躬,沈劍南又凝神閉目,冥想了片刻,長嘆一口氣,道:「初群,你一定不會怪我吧,我想你不會,你一定也再祝福我吧。」

柳月殘深重說道:「楊姑娘,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沈大哥的,沈大哥以後不再孤獨了,你安息吧,沈大哥今世不會忘記你,我會經常陪着沈大哥回來看你的。」

「沈大哥,咱們走吧。」柳月殘拉起沈劍南的手,轉身要走。

「沈劍南,你給我站住。」花雨夢急匆匆的跑了來,吁吁叫喊。

沈劍南怔住片刻,道:「花雨夢,你來幹什麼?」

花雨夢累的直喘,道:「我再晚來一會,你都跟她走了,我問你,你要跟她走,我怎麼辦?」

沈劍南嘆道:「你還是回去陪你的爹娘吧,他們才是你最需要的人。」

花雨夢氣道:「你說什麼?我們已經成親了,我是你的娘子,你竟然要丟下我,你有沒有良心啊。」

沈劍南冷冷一笑,道:「成親,我們是成了親,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爹娘的陰謀,他們是在利用我而已,要怪就怪你爹娘吧,我們成親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現在我不能把這個錯誤進行下去了,花雨夢,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有關係,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你一紙休書。」

「什麼?你要休了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帶我走吧,我也不要回去了,我不嫌你身邊多了一個柳月殘。」花雨夢痛哭起來,極度傷心。

「可是我嫌棄,別再糾纏了,要不是為了報仇,我也不會娶你。」沈劍南冰冷著臉,一點情面都不留。

花雨夢頓時淚崩,哭訴道:「沈大哥,我不讓你走。」撲上前,緊緊抓着他的衣襟。

沈劍南惱怒,使勁扯開了她,道:「走開。」拉着柳月殘的手,轉身就走。

花雨夢痛哭不止,眼巴巴的望着沈劍南與別的女人走掉,蹲在地上,放聲哀嚎,甚是悲慘,苦苦叫道:「沈大哥,沈大哥。」苦苦追求多年的心愛之人竟然牽着別的女兒的手背棄自己而走掉,那種心情難以言喻,自己把一生的堵住都押在了沈劍南的身上,沒想到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頓時晴空一道閃電劃過,『咔嚓』一聲巨響,震徹山谷,轉眼大雨傾盆而至,花雨夢任憑大雨淋濕了自己,斗大的雨點拍打在身上,隱隱作痛,但也比不上心中的痛,雨水伴着淚水,混合著被拋棄的那種心情,正映射了人家極慘的畫卷。

沈劍南走在大雨里,心情黯然,面無表情,根本沒有回頭的意念,任憑花雨夢放聲怎麼大哭,怎麼喊著自己,自己就跟沒有聽見一樣,,柳月殘心生惻隱,憐憫之心,柔柔說道:「沈大哥,要不要....」沈劍南心中憤憤然,冷冷說道:「不管她,我若再狠不下心,我便會生不如死了。」說着扯起衣服,撕下一塊,咬破了手指,用血寫了一道休書,頭也不回,回手扔了回去,一道休書在風中飄蕩著,慢悠悠的朝着花雨夢面前飄去,鮮血沾染的衣角,尤未乾去,雨水打在上面,大地泛起一絲鮮紅,廣闊的山上,滯留着花雨夢的哭聲,和沈劍南與柳月殘漸漸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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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指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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