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狗眼看人低
論功行賞之際，這次的頭功自然是非陳牧莫屬。
朝廷上下一片歡騰，都說陳牧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幫助大夏開疆拓土的。
至於自己在行軍途中定下的賭約，陳牧也找到張沖，表示當時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發明的東西，並沒有真的打算讓他解甲歸田。
為此事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的張沖也終於放下心來，對陳牧也是再也沒有了原本的輕視。
能發明出如此神器、心智還如此成熟的年輕人，他張沖自嘆不如。
得知陳牧凱旋而歸，陳雅也是興奮不已，等散朝之後便拉着陳牧去了後花園。
「哥哥，你看。」陳雅舉著陳牧上次給她做的那把小弩，對準草靶，興奮地給他展示自己最近練習的成果。
陳牧站在一旁看着，暗暗點了點頭。
還別說，幾天不見，陳雅的水平提高了不少，發射得越來越准了。
「哥哥，我厲害嗎？」陳雅回過頭朝着陳牧粲然一笑。
然而隨着陳雅回頭，手下便失了準頭，手指不小心按動了機關。
連弩之中的最後一支弩箭頓時破空而出，擦過草靶向著遠處飛去，擦過了一片花叢。
「哎呦！是誰這麼不長眼啊！」花叢里站起來一個太監，罵罵咧咧地提着褲子。
陳牧一挑眉毛。
敢在皇宮御花園之內隨地大小便？這太監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不過既然今天是陪陳雅出來玩的，也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小事壞了興緻。
「喂！把我的弩箭還給我！」陳雅也正在興頭上，沒空和一個小太監較勁。
「嗬，膽子不小啊，你的東西扎破了我的衣服，你還敢使喚我？」沒想到，那太監居然一抬頭，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是哪位公公手底下的？大白天的不去幹活，在這裏打情罵俏，成何體統！」
陳牧訝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和陳雅，隨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為了避免被那些擔心這擔心那的隨侍太監們撈到，陳雅特意囑咐陳牧和自己一樣換上了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樸素衣服，身邊也沒帶其他下人。
看來太監不認識當朝的太子爺和二公主，反而憑這一身穿着將他們當成了皇宮內的雜役。
「你說什麼呢！」陳雅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份氣，當即就要發作，但是被陳牧給攔住了。
「你又是誰手下的？」陳牧反問那個太監道，「不認識我們兩個嗎？」
那太監仗着自己在宮內混得時間長，又見陳牧和陳雅兩人年紀輕輕，必然地位不及自己高，所以越發不將他們兩個放在眼裏了。
「本公公憑什麼要認識你們兩個？倒是你們，居然不知道本公公常三？瞎了你們的狗眼！」
陳牧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了一圈，依稀記得這個常三的身份。
他是後宮敏妃宮裏的太監，由於敏妃自命不凡，又因為自己沒有子嗣而厭惡陳牧和陳雅，因此平日裏甚少來往，她身邊的下人也沒記住太子和公主長什麼樣。
常三尖聲尖氣地叫罵着，又給陳牧看了看他被弩箭劃破的袖口。
「你們壞了本公公的衣服！你們的管事是誰？本公公要扣了你們這個月的月俸！」
陳牧也是見好就收，不打算繼續和這個太監耗時間了。
「我乃當朝太子，陳牧，我的月俸恐怕不是你扣得起的。」
沒想到，常三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你是太子？我還是太上皇呢！」
陳牧啞然失笑。
好么，堂堂太子爺被人家當成打雜的，現在居然還解釋不清楚了。
陳雅也不幹了。
「你剛才鬼鬼祟祟地躲在花叢里，我沒說你偷花園裏的東西就不錯了，你還敢讓我賠你的衣服！」
「你這小妮子好大的口氣！討打是不是！」常三舉手作勢要打，卻被陳牧一把拉住了。
「要找主管是嗎？好！」陳牧的語氣迅速冷了下來。
原本他還抱着幾分開玩笑的心態，但這太監居然敢動手打陳雅，這是陳牧掘二隊不能忍的。
他說了個名字，是常年跟在太子身邊的一個太監。
常三似乎是被陳牧忽然冷冽的神情給嚇著了，收回了那隻想要打人的手，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行啊！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在這兒待着，我去把他趙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東西！」
說完，他率先扭頭離開，陳雅惱火地跺了跺腳。
「哥哥，宮裏怎麼還會有人不認識咱們兩個呢！」
陳牧無奈地伸手颳了刮陳雅的鼻子。
「還不是你？生怕被那些太監嘮叨，非要穿這些衣服，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當然認不出咱們兩個了。」
很快，常三就把另外那個太監找來了。
「您看。」常三對那個太監的態度倒是恭敬多了，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他們……」
另外的太監原本就是心不在焉地聽着常三的話，此時一轉過彎來，注意力頓時放在了陳牧身上。
「太子殿下！」那太監匆忙上前行禮，將一臉獃滯的常三扔在了身後，「您可讓小的好找一番啊！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二公主！常三！你還愣著幹什麼呢？還不過來行禮！」
「我……」
「我們可受不起常公公的禮。」陳牧冷冷地說道，「常公公還要讓你好好收拾我們兩個呢。」
「他還要讓我陪他的衣服！」陳雅也不滿地說道。
幾句話說完那太監的冷汗都下來了，而常三則干張著嘴，腳下一軟，直接談到在地。
「太……太子殿下，二公主……」常三連滾帶爬地撲到了陳牧腳下，連連磕頭行禮，「是小的不長眼了，小的知罪，知罪！求您饒命！」
「我妹妹剛才說讓你把她的弩箭撿回來，你沒聽到嗎？」陳牧向後退了一步，淡淡地問道。
「小的明白！明白！」
說完，那常三也不敢起身，就像狗一樣跪着爬向了花叢，匆匆忙忙地將弩箭撿了出來，雙手遞給陳雅。
陳雅當然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我不要了！誰知道你剛才在花叢裏面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