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她簡直要愛死陸清了
另一邊。
欒應寒幾人帶著陸清和秦九,原路返回。
沒多久他們發現,他們找不到路了。..
這個「找不到路」比迷路還要更嚴重些。因為迷路起碼還知道路線,知道方向,縱然一時不識,只要多轉轉,他們早晚能找到正確的路出去的。
這裡卻不一樣。
周遭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他們壓根看不見、不熟悉,完全是摸黑憑感覺走。
可在黑暗裡,四面八方的感覺其實差不多,走哪個方向都覺得像是他們先前走過的路。
在背人走了兩個多小時后,欒應寒先停了下來。
他直接把扛著的秦九扔到地上,邊活動發僵的臂膀,邊環顧周圍。
越青衣見此也停了下來,道:「這樣一頭走下去不是辦法,太費時間體力了。」
她背陸清背久了,也腿腳發酸。
簡弗瑜讓她放下陸清,換自己來背,道:「實在不行,我們再原路返回到銅門那邊。」
「就算要回去,回去的路,你還認得嗎?」
越青衣發出靈魂一問。
「……不認識。」
兩人面面相覷嘆氣。
前面的欒應寒微微皺眉,半蹲下來,用手電筒照著地面,指腹摸索了下堅實地面。
越青衣瞧見他的舉動,道:「沒用的,這裡的地面一看就都是那種石脈上的石頭鋪就的,全都一樣的黑,什麼也看不出來。」
簡弗瑜聞言,眉頭緊皺。
目前看來只有蘭雙和張獻朝才對這裡瞭若指掌,他們一無所知,悶頭走下去就是橫衝直撞,費時費力,得不償失。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他們還能做什麼來找到正確的路線走出去?
要怎麼才能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簡弗瑜忍不住問欒應寒:「你既然能一個人走到那個有水的地方附近,難道你不知道其他路嗎?」
在簡弗瑜看來,欒應寒能出現在那裡救她,對這裡就已經算是了解一半了。
跟她們這種兩眼一抹黑的人相比,了解五分之一都算是天助。
欒應寒聞聲回頭看她,摸著腕骨上的佛珠,道:「我並不是自己走到那裡的。」
「那是誰帶你來的?」越青衣一下子來了精神,「怎麼帶你來的?那人還在嗎?再幫幫我們啊!」
欒應寒卻扯了扯嘴角,露出點意味深長的笑意。
明明是笑著,越青衣卻突然看出了一身的寒意,甚至有點頭皮發麻。
欒應寒淡淡的說道:「那個人已經沒辦法帶路了。」
「為什麼?」
簡弗瑜一愣。
欒應寒盯著她,片刻后才道:「給我帶路的人是日光樓的上任老闆,格仁。他是穆家人數百年前安排在這邊,與藏族通婚後的後代,有穆家人的血脈。他的血滴在那塊青銅的碎片上后,血量多了,會顯示出青銅碎片上的脈絡。」
簡弗瑜一下子反應過來了,「穆祈的青銅碎片?那上面的脈絡……難道是地圖??」
欒應寒頷首,直接就地坐下休息了。
他說道:「穆祈拿著的青銅碎片不止可以當做開啟日光樓秘密的鑰匙,同樣也是份地圖。只不過,只有用穆家人的血液,地圖才能顯示。由於那只是一塊碎片,顯示的地圖不全,我只得到了那條水道的路,上去后該怎麼走,我不知道。應該是其他碎片該顯示的路線。」
但沒有其他碎片。
理論上講,當初穆家的那位族長將殘缺的香方放在這裡,應該是充分考慮到了後人的問題。
如果來取香方的後人不知道穆家淵源,那麼等同樣拿著碎片的人去找他,集齊碎片后,後人可順著安全的路線進入這裡。如果來取的後人知道穆家淵源,同樣可以經由青銅鈴鐺,安全出入這裡,就像穆祈和傅庭一樣。
是以這座地墓,對穆家人來說從來都不是死路。只有穆家人可以在這裡安全的活下去。
穆祈就比較倒霉。
他急於得到青銅碎片,沒有耐心等到其他拿著青銅碎片的人去找穆祈了。
「哎,等等!」
越青衣一臉懵的看著欒應寒,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青銅碎片的秘密,知道只有穆家人才能用?我操,穆祈那小子不是說,他瞞的好好的,沒幾個人知道嗎?」
這瞞的也太……沒有保障了!
欒應寒慢悠悠道:「他的確瞞的很好。我也是來著拉達爾村后,才知道的。」
越青衣和簡弗瑜面面相覷。
簡弗瑜看著欒應寒,忽的有個不好的預感,道:「那……格仁呢?他應該是一直守在這裡,知道地墓秘密的,那他應該有路線圖……」
「他已經死了。」
欒應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簡弗瑜和越青衣都懵了下。
欒應寒說的輕描淡寫:「他不是純種的穆家人,血液效果有限。用了……大半身的血吧,才勉強讓青銅碎片顯示。」
話落,空氣突然寂靜。
幾人甚至能很明顯的聽到對方急促而劇烈的心跳聲。
越青衣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僵硬,「你……你是在開玩笑吧?」
這個大半身,顯然不是真的只用了大半身。聽來更像是……用了全身的。
欒應寒沒說話,只是看著簡弗瑜。
在看到簡弗瑜同樣僵硬的神色后,他神色淡了下來,回過頭去,撐地起身,「便是格仁還在,他也進不來這裡。」
越青衣見他又摸索著地面,用手肘戳了戳簡弗瑜,低聲道:「他……那什麼,太危險了。要不這樣,咱倆還是把陸清弄醒吧。雖然她醒後會狠狠揍咱倆一頓,但好歹比欒……安全,可能她還會想到離開的路呢?」
這樣一想,越青衣覺得自己簡直要愛死陸清了!
還是陸清有口碑、有保障、更能讓人信賴。
簡弗瑜沉默的看著欒應寒。
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有點難受,覺得欒應寒似乎變了。可他本該是什麼熟悉的樣子,她又說不上來。仔細算算,他們原也就只見過幾面而已,她委實談不上了解。他什麼樣子,也不是她能斷言的。
簡弗瑜定定神,道:「現下我們沒辦法了,那就弄醒陸清一起想……」
話沒說完,欒應寒忽的回頭,叫她:「……簡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