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春

楊凱剛睡醒，趙景言就把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地全都推到了他的桌子上。

楊凱一臉蒙圈的看着趙景言又看看自己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啊？言哥，這都是第幾波了？」

趙景言：「中午之前解決好。」

楊凱無奈只能遵從：「嗯，知道了。」

現在都快期末考試了，這些女生還是和之前一樣，情書每天都送，楊凱有時候都覺得這些女生比他當時在初中的時候還要厲害，他那時候至多是一個月兩封。

哎，真是今非昔比，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黎梨莫名地有一些生氣，真是沒有來由的，連她自己都沒有搞清楚。

趙景言也沒有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他一直都覺得她是不在意的，所以他也覺得沒什麼。

簡云云在那裏死扣著物理題，那道題已經被她盯了有一會兒了，但是她還是一點思路都沒有。

再看看旁邊的黎梨，桌子上一張數學卷子，估計那道題已經被她盯着的都在暗自地流汗了，可是黎梨還是一動不動的死盯着。

簡云云：「我的小黎梨，這道題你會嗎？」

黎梨看都沒看就回答：「不會！」

簡云云嘆氣：「唉，我就知道，你也不會。」

黎梨：「嗯。」

簡云云：「黎梨你盯着這道數學題也有一會兒了，實在不行，就讓大神給你講一下吧。」

簡云云不說還好，一說可就成了導火索了，黎梨：「我為什麼要問他！我自己也可以做出來！」

簡云云、楊凱和趙景言都清楚地聽見了，三個人互相看看，然後目光都集中在趙景言身上。

趙景言覺得自己很無辜啊，他什麼都沒做。

楊凱小聲說道：「言哥，你怎麼惹到她了？」

趙景言也很迷茫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楊凱：「算了算了，我先去解決這些東西了，你自求多福吧。」

楊凱拿了個袋子將那些情書什麼的都裝進去，然後帶走了。

簡云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黎梨，你沒事兒吧？」

黎梨氣呼呼地看着簡云云：「沒事兒！」

簡云云看她這樣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啊，但是她實在是不敢惹，黎梨生起起來還是很恐怖的，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冷靜下來，別去打擾她，否則，每一個人都會被波及到。

趙景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黎梨這麼生氣，可能原因還是因為他，所以他有責任解決這件事情，但是他根本弄不清楚根源所在啊，真讓人頭大。

另一邊楊凱奔走在各個年級的各個班級之中，把那些情書還給那些女生，這是他一直以來都這麼做的，主要是趙景言讓他這麼做的。

其實，這個學校一共有一萬名左右的學生，女生比男生多。黎梨在這些女生當中算不上佼佼者，學習也不是特別好，但是她卻是唯一一個走進趙景言心裏的女孩。

因為趙景言在那些女生的心裏已經成為了學校的校草，她們愛慕他，所以給他送情書。黎梨把趙景言當作無話不說的朋友，而且心裏對他有一些好感，所以當趙景言被那麼多女生追捧的時候，她的心裏才會不高興，她會覺得很生氣。

黎梨生氣地把數學卷子收了起來，動作有一些大，聲音也會很大。

簡云云和趙景言看着，卻不敢說話，因為黎梨周圍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圈，標誌着生人勿近，否則格殺勿論。

簡云云竟然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動。

然後黎梨起身出了教室，趙景言緊隨其後。

簡云云搖搖頭：「還好，不關我事。」

黎梨來到頂層天台，這裏空氣比較好，雖然有風，但是她卻覺得非常的舒適，心情也變得好了一點。

閉着眼睛享受陽光，風從耳邊吹過，帶走她的不開心。

趙景言走過來，站在她身邊。看着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身邊的女孩，白皙的皮膚，陽光照在她臉上的那種光芒，以及女孩長長的睫毛，無一處不印入他的心中。

趙景言也閉上眼睛，感受陽光的溫暖觸碰，輕撫着他的臉頰，微風也來作伴。

黎梨感覺到旁邊有人了，張開眼睛，就看到了旁邊被陽光映照下的絕美的側顏。

黎梨雖然垂涎趙景言的美色，但是她也不是那麼控制不住自己的。

但是此時趙景言似乎察覺到了黎梨的變化，他緩緩地睜開了右邊的眼睛，看見黎梨正在看着自己。

黎梨發現他睜開眼睛，所以準備離開，剛轉身，就被趙景言抓住了手臂。

趙景言：「再待一會兒。」

黎梨：「幹什麼？」

趙景言笑，黎梨看着他，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很好看，讓她有一瞬間心軟：「你笑什麼？」

趙景言：「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可愛。」

黎梨：「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的誇獎？」

趙景言：「還生氣呢？」

黎梨不看她，背對着他。

趙景言之前從電視劇里看到的男孩子哄女孩子的辦法，但是他覺得用在黎梨身上不合適，所以他就沒用。

趙景言一個跨步站在了黎梨的面前，因為離得太近了，所以黎梨往後退了半步。

趙景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靈感和勇氣，稍微低下頭，雙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兩邊臉龐，然後因為面對着陽光很刺眼，所以就成了眯眯眼。

趙景言：「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種哄女孩子的方法黎梨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她還是很好哄，被趙景言的樣子萌化了，所以不由自主地笑了。

黎梨笑了，趙景言覺得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黎梨：「你跟誰學的？」

趙景言：「沒跟誰學。」

黎梨笑着：「你剛才很可愛。」

趙景言笑，看着黎梨笑了，他覺得值了：「那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啊。」

黎梨點點頭：「不過，要看你的表現。」

趙景言：「什麼表現？」

黎梨：「你現在也是有把柄在我的手裏了，所以你要小心了。」

趙景言笑：「好。」

難得這麼孩子氣的時候，他很開心。

黎梨：「你……」

說了一半又停止了，這樣更引起了趙景言地好奇心：「什麼？」

黎梨：「沒什麼。」

趙景言似乎知道黎梨想問什麼，好像又不知道，所以，終究是沒有問出口的話，始終湮沒在了心裏面。

趙景言：「好了，回教室了，要上課了。」

黎梨：「嗯。」

兩個人一起回了教室，簡云云看到兩個人地表情有了變化，就知道黎梨不生氣了，肯定是被趙景言哄好了。

簡云云：「回來了？」

黎梨笑着：「嗯。」

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楊凱剛好到了班級門口，老師就在他身後。

楊凱回到座位上坐好，紙袋子被他塞到桌堂裏面。

漸漸平息呼吸：「還生氣嗎？」

趙景言搖搖頭，楊凱驚訝：「這麼快就哄好了？」

趙景言：「噓，上課呢。」

楊凱：「好的，明白。」

是啊，其實女孩子生氣很好哄的，不僅要分人，更要看用什麼方法。

轉眼之間已經來到了寒假，距離過年還有三天。

趙景言在自己的房間里，基本上不怎麼出來，趙爸爸和媽媽以為他在房間裏面學習，所以就沒去打擾他。

其實，趙景言是在房間裏面做一件大事，那就是織毛衣，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織毛衣。

前幾天趙景言給趙景依織了一件圍脖和一雙手套，是送給趙景依的新年禮物，趙爸爸和趙媽媽也有。但是，現在他在織的是送給黎梨的。

白色的，更好可以映襯出黎梨白皙的膚色。

黎梨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看漫畫書，廚房裏面，周何安還有許慕在準備午飯，房間里躺着一個人，看身材是一個女生，還用被子矇著頭，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黎梨晃動的小腳丫，展現出她的心情非常的好。

黎梨問道：「小舅舅！飯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好啊？我都餓了！」

周何安：「還得等一會兒呢！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糕點還有水果乾果什麼的。」

黎梨：「好。」

因為周何安是一位很有名的廚師，所以家裏這些糕點全是他做的，就連果乾也是他弄好的，自己做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黎梨坐在沙發上面，靠在那裏，一隻手拿着漫畫書，一隻手拿着糕點。

周何安：「你外公外婆想你了，過年想讓你過去一起吃年夜飯，正好你過去多住幾天，陪陪你外公外婆！你爸媽過年公司會很忙，大概率不會回來了，所以我和你舅媽也準備去你外公外婆家。」

黎梨：「好，我知道了。」

楊凱在家裏沙發上看電視，廚房裏他媽媽和叔叔在忙碌著，他妹妹在自己房間里，不知道在幹什麼。

簡云云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裏面，她的爸爸媽媽對她不是很在意，在意的還是只有她的弟弟，她已經習慣了。

每次回家過年都只不過是走個形式，沒必要太在意。

簡云云在群里發了消息：大家都在幹嘛呢？

楊凱立即就回復了：看電視。

黎梨拿起手機回復：看書。

趙景言沒回復，他在織毛衣，這要怎麼說？

簡云云：看書？大過年的你在看書？

黎梨就知道簡云云想錯了，她解釋：別驚訝，收起你的下巴，是漫畫書。

簡云云：哦，我說的嗎，除非你瘋了，要不然不可能大過年的看書學習啊。

黎梨發了一個白眼的表情包，趙景言笑着，一邊織著毛衣。

楊凱：言哥呢？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趙景言停止手上的工作，回一句：幹嘛？

楊凱：就是想讓說句話嗎，證明你在。

趙景言繼續織，黎梨看到了趙景言發的，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是她也知道這很符合他，還是沒受控制的笑了。

周何安走過來看見黎梨在那裏笑：「有那麼有意思嗎？笑得這麼得意？」

黎梨：「當然有。」

周何安：「一會兒飯就做好了，去房間里叫你小姨過來吃飯。」

黎梨：「你怎麼不去？」

周何安：「我做飯呢，要不然你去做？」

黎梨：「你做吧。」

周何安：「讓她先起來洗漱。」

黎梨：「好。」

趙景依在客廳里看動畫片，趙爸爸媽媽在廚房裏做飯。

趙媽媽：「依依，去叫你哥哥過來吃飯了。」

趙景依：「好。」

趙景依敲敲趙景言的門，趙景言：「進來。」

趙景依進來，看到趙景言還在織：「哥哥，要吃飯了。」

趙景言放下手裏的東西，穿上拖鞋：「好，走吧。」

兩個人往廚房走，趙景依：「哥哥你怎麼又在織東西，是要送給別人的嗎？」

趙景言：「是啊，新年禮物。」

趙景依：「哦。哥哥真厲害！」

趙景言摸摸妹妹的頭，笑着。

周何安在喊黎梨：「黎梨，去叫你小姨了，馬上開飯了！」

黎梨站起來，穿好拖鞋：「好，我馬上就去！」

黎梨輕輕地敲了門進去，來到床邊：「小姨該起來吃飯了。」

躺在床上的人動了動，但是沒有露出頭說了一句：「我不吃早飯，讓我再睡一會兒。」

黎梨：「都已經中午了，早飯早就過去了，現在要吃的是午飯。」

被子裏的人又動了動從裏面擠出的聲音：「好，馬上來。」

黎梨站起來：「那我先出去了。」

黎梨的小姨，昨天晚上凌晨三點多才回來，黎梨高一上學期結束了，才看到她小姨的身影，果然是個大忙人。

周何安和許慕往桌子上端菜，黎梨走過來，洗洗手，然後拿碗筷。

周何安：「你小姨人呢？」

黎梨：「在房間里。」

周何安：「不起？」

黎梨：「她太困了，昨天晚上回來太晚了，沒倒過來。」

周何安：「行吧，那就讓她先睡吧，我們先吃。」

黎梨：「嗯。」

楊凱家裏也開始吃午飯了，一家四口也是其樂融融的。

簡云云在房間里等著，都餓了，也沒有人來叫她，她走出房間，看到爸爸媽媽和弟弟在那裏吃着飯，根本就沒想起來叫她一起。

媽媽看見她的時候才想起來，她也在家，就好像帶着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了一句：「云云，快過來吃飯。」

簡云云洗完手坐下，媽媽從廚房拿了碗筷給她。吃了沒多少的時候，弟弟就吵著要吃肉，媽媽就哄他：「林林乖啊，今天媽媽沒有做那麼多肉，吃點青菜好不好？」

簡林已經十三歲了，卻還是被父母寵溺著，像是三四歲的小孩一樣。

簡林指著簡云云碗裏剛才媽媽夾到她碗裏的肉說道：「她的碗裏還有！」

媽媽真是哄不好簡林，簡云云一口都沒有吃，媽媽就把在她碗裏待了不到兩分鐘的肉又夾到了簡林的碗裏。

簡云云看着媽媽的舉動，媽媽還說：「云云啊，你弟弟在長身體，先給你弟弟吃，回頭媽媽再給你做！」

簡云云沒有說話，爸爸就先說了：「她都這麼大了，少吃一塊肉又不能掉腦袋，做什麼做？！」

媽媽聽到爸爸這麼說，也是不敢多說什麼的。

簡云云一口飯都沒有吃，就出門了，身後爸爸媽媽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出了門，她覺得外面的空氣好多了，雖然是冬天，但是她覺得外面比家裏暖和多了。

沿着小路走着，不知道往哪裏走，如果不是她媽媽讓她回去，她真的不打算回去的。現在她在外面只穿了一件棉服，還沒有帽子沒有圍脖，也沒有兜，手就縮到袖子裏。

走到學校附近的時候，突然脖子上多了一條圍脖，她看見了那個她很久沒有見到的人，陸行禹。陸行禹在幫她系圍脖。

那個寒冷的冬天裏，她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簡云云看着眼前的陸行禹，不敢相信：「你怎麼在這裏？」

陸行禹給她圍好圍脖，然後順勢將她的手握著揣進自己的衣服兜里，簡云云想要睜開，卻被陸行禹強行拉住了。

陸行禹：「聽話！」

她看着他，看見了他眼睛裏佈滿的紅血絲，一瞬間不知道是心軟還是什麼，便放棄了抵抗。

簡云云：他的手好暖和。

陸行禹：「正好路過。」

簡云云：「什麼？」

陸行禹：「不是問我怎麼會在這裏嗎？」

簡云云：「嗯。」

其實陸行禹是剛從基地回來，準備去看奶奶的，剛才開車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了簡云云，所以他就走過來了，把車停在了路邊。

是的，他撒謊了。

陸行禹：「冷不冷？」

簡云云：「好多了。」還吸了一下鼻子。

陸行禹笑：「鼻涕都要流出來了。」

簡云云：「還沒呢。」

陸行禹看着簡云云，兩個人都笑了。

剛才女孩孤獨而又單薄的背影，讓陸行禹很心疼，終究他還是沒有保護好他的女孩，總是讓她受到傷害。

簡云云：「行禹哥哥。」

陸行禹很久都沒聽到簡云云這麼叫他了：「嗯，我在。」

簡云云：「我想離開這裏。」

陸行禹知道簡云云所說的，他停下，和簡云云對視：「那就好好學習，然後離開這裏。」

簡云云沒想到陸行禹會這麼說，果然他是最了解她的。

簡云云點頭：「嗯。」

陸行禹摸摸她的頭，溫暖的笑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