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回順義老家

第九十一章 回順義老家

過了一會兒,趙小偉問右邊的青年說:「你去天津幹啥?是去上大學還是去辦事?」他說道:「還辦事?去上大學!」趙小偉問:「什麼大學?」他笑着說:「天津還有什麼大學?」趙小偉猜測說:「是天津大學吧?」他「嗯」了一聲。啊!他是去上大學,大學對趙小偉來說是那樣神秘,覺得高不可攀,上大學只是她的夢想,可沒想到她的身邊就有位大學生。趙小偉開始羨慕他,欽佩他。趙小偉好奇地:「哎!你們家在銀川市,你們家在哪住?」他說:「我家住在老,老……」趙小偉忙說:「老大樓。」他說:「嗯!在老大樓北邊有個衚衕里。你家住哪?」趙小偉說:「我家住在南門外的水利工程處後邊的家屬院。」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是副經理的那個年輕人走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拿回了兩本書,他把一本書遞給趙小偉,趙小偉剛翻了翻,他就指着他手中的書上說:「你看咱們剛過這個車站,到終點站還有寶定站,大同站……八個車站。」趙小偉說道:「我看看。」趙小偉把那本書遞給他,看了看他的那本有我國鐵路各線車站的書,便說:「給你。」他說:「放那吧!」趙小偉把書放在了小桌上。可他總往趙小偉這邊靠,他象在打瞌睡,可趙小偉看他好象是裝的。小桌上的書掉了,趙小偉彎腰把書撿起來時,他把手放在了趙小偉的背上,趙小偉想:他為何這樣?趙小偉煩感地瞪了他一眼。趙小偉靠在椅子上,可那個人卻總靠她,她直起了身不靠椅子了,那個人又摸了一下趙小偉的後背說:「你的衣服都濕了,困嗎?要困靠在我肩上。」趙小偉真有些不耐煩了,忙說:「不,我不困。」。「看樣子他很困,但他還在看書,趙小偉覺得他是裝困的,他總要用手摸趙小偉的腿,趙小偉又不能嚷,心裏想:天哪!我該怎麼辦?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呢?我從來沒有同異性這樣接近過。她無可奈何地拿出了小刀,兩手用勁地搬弄小刀玩,她想:他如果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給他點厲害看看。

正在趙小偉躊躇得不知道怎麼辦時,她右邊的大學生說:「瞌睡嗎?要瞌睡咱們換一換。」趙小偉沒聽見,儘管她搖頭了,但他還是站了起來,趙小偉便知道了他要換座位。趙小偉站了起來坐到了窗邊的座位上,真是說不出地感激。趙小偉看着漆黑的窗外,列車旁的鐵路還能看得見,遠處依稀的燈光在眼前掠過,風涼絲絲地從窗口吹進來,沒想到窗口旁這麼涼快,便轉過頭對大學生說:「還是挨着窗口涼快。」他「嗯」了一聲抬頭笑了笑,他手中正拿着一本鐵路線路的書。那個年輕的副經理也不象剛才那麼困了,他把頭扭向趙小偉,趙小偉便把臉轉向了窗外。儘管夜間的風有點冷,但趙小偉還是任由風吹着她的臉……

在趙小偉眼的余光中,那個是副經理的年輕人跟她左邊的大學生要過了書站起身走了。

「冷嗎?」戴着黑邊眼鏡的大學生關切地問趙小偉。

趙小偉向他微笑着搖了搖頭說:「不,不冷。」他聽了也不禁笑了。

趙小偉望着車窗外出神,忽然看見車窗外的夜空鑲嵌著一彎桔紅色的弦月,趙小偉多想告訴旁邊的大學生,可她不敢,這畢竟是在陌生的火車上。

那個是副經理的年輕人回來了,好象是來看他們的座位是否換過來了,可正好還沒換,他沒坐下又走了。一會兒,他的朋友回來了。到集寧站時,趙小偉對面1號座位的小女孩兒和在10號座位坐着的她的父親下了火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又坐在了對面的座位上。

趙小偉左邊的大學生伏在小桌上睡著了,到大同站時,他醒來了,問道:「這是哪個車站?」

趙小偉回答說:「大同站。」

列車在大同站呆了十幾分鐘,趙小偉看旁邊的大學生出了很多汗,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趙小偉真是不忍心他這樣為她挨熱,但她又不敢和他換座。反過來一想,車窗旁邊很冷,一換座位他准要感冒了,還不如不換呢!列車開動時,趙小偉站起身來說:「我出去一下。」趙小偉上了廁所回來,那個大學生已回到他的座位上了,趙小偉便坐她的座位了。

趙小偉一直沒睡覺,而且覺得很有精神,大學生看着趙小偉說:「你不睡覺也不困。」趙小偉搖了搖頭說:「不困。」趙小偉對上大學有些好奇,剛好旁邊的是個大學生,便問道:「哎!你上大學學得是什麼科?文科還是理科?」他簡練地說:「學管理的。」趙小偉問:「學什麼管理?」他說:「就是基本管理。」趙小偉又問:「你上高中時是學什麼科的?」他回答道:「理科。」趙小偉說:「嗯!聽說今年我們這屆不分文、理科了。」他說:「是嗎?不分科有不分科的好處。」趙小偉「嗯」了一聲。他問:「你買的票也是半票吧?」趙小偉回答道:「嗯!半票。」他們不說話了,那個大學生坐着直打瞌睡,他有一次幾乎要倒在趙小偉身上,趙小偉想:他是一個好人,我對他是沒有戒心的,他是一個我敬幕的人。大學生醒了,趙小偉笑了,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又埋頭伏在了小桌上。

快凌晨四點時,趙小偉忽覺有點困,漸漸地眼睛有些睜不開了,她用右手扶著桌子,支撐著身體閉上了眼睛。趙小偉剛要睡着的時候,模糊地聽大學生說:「你在這邊睡一會兒吧?」趙小偉向他點了點頭,他們又以換了座位,趙小偉伏在小桌上就睡著了。

趙小偉醒來的時候已經四點三十六分了,她迷糊地又伏在小桌上,可又忽地清醒了,她想:我不能總睡在別人的座位上。趙小偉抬頭看了看大學生,他也正看着她,趙小偉微笑着說:「你再睡一會兒吧?」他邊點頭邊「嗯」地答應了一聲,他們換過了座位,他埋頭伏在了小桌上。

六點多鐘時,趙小偉洗了臉,疏好了頭髮。

清晨,趙小偉看到車窗外的田園景色與在西北看到的有着本質的區別。在西北到處是黃色,可現在列車所經過的這裏到處是綠色。大學生笑着對趙小偉說:「這裏比西北強得多,到處都是綠色,看着心裏都舒服。」趙小偉說道:「嗯!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趙小偉從心底里說不出地高興,因為她就要見到媽媽了,她的家鄉比這裏還要好。對面的中年人說:「嗯!就是比西北強,西北是一片黃,這裏是一片綠。」他們都發自內心地笑着。

趙小偉一上午都在欣賞著鐵路線兩旁的美麗景色,有時有些困,但她能支持住自己,因為火車上的氣氛很好,離火車到終點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趙小偉想:我要抓緊分分秒秒的時間觀賞窗外的景色……

旁邊的這個大學生的心情不象趙小偉,趙小偉是回鄉,他是離鄉,他們正好相反,所以心情也是不一樣的。他總是很瞌睡,他伏在小桌上很長時間,當他抬起頭來時,見趙小偉很有精神地觀賞車窗外的景色,便抱歉地對趙小偉勉強一笑說:「我總是瞌睡,昨天晚上沒睡好。」趙小偉也抱歉地笑了笑,心裏想:昨晚我在他的座位上小睡了一會兒,是不是打擾他休息了。

大學生的精神好些了,他們望着窗外連綿起伏的綠色群山,有些山上還有一片片梯田,山腳下是一條汩汩流動的小河,河的左岸是一片片玉米地。

「多美呀!」趙小偉不禁讚歎道。

「就是美!你看山的下面是一條河嗎?好象是山上流下的雨水,這幾天總在下雨。」大學生說。

「也可能是,不過它很寬也很長,你看前邊都望不見頭。」趙小偉看着那條小河說。

他們沉默了好長時間,到張家口站時,站台旁有個小鋪,很多人下去買東西,他們沒有下去,等人們上車時,那個年輕的副經理路過他們的座位,他看着他們說:「還不下去買點吃的。」趙小偉隨口說道:「我們吃過了。」趙小偉說完覺得不對勁,心裏想: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成了我們?趙小偉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右邊的大學生,他正伏在小桌上休息,不知他聽沒聽見……

快到八達嶺站了,過第一個隧道時沒開燈,車廂內黑黑的,趙小偉多想旁邊有一個知己或者親人,這樣她的心裏就不會很恐懼。

到八達嶺站了,列車上的廣播響了,讓旅客們去觀賞詹天佑的塑像,到詹天佑的塑像前時,趙小偉對右邊的大學生說:「你看詹天佑的塑像。」他扭過頭看了看說:「我上次看過了。」趙小偉沒說什麼,獨自下了車,觀賞著八達嶺的美麗景色,看到了祖國古老偉大的民族向征——長城。

過了八達嶺站,列車已拐過了彎,離順義站已不遠了,趙小偉多想知道這個大學生的名字,可她又不好意思問。到南口站時,大學生下車買了袋水李子上來,他遞給趙小偉一個說:「哎!給你一個。」趙小偉搖了搖頭說:「不,我不吃,你吃吧。」隨後他自己用手帕擦了擦,吃完了一個,嘆了口氣,就把那袋水李子放在了小桌上,趙小偉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

過了南口站,已有幾分鐘了,趙小偉對面的年輕人離開了座位向7號車廂走去。趙小偉問旁邊的大學生:「你的車票也是半票吧?」他回答道:「嗯!半票。」趙小偉問:「你有學生證嗎?」他「嗯」了一聲。趙小偉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便說:「大學學生證什麼樣?」他把藍塑料皮的學生證遞給了趙小偉,趙小偉看見藍色塑料皮封面上寫着「天津大學」四個字,她打開一看,姓名一欄里寫着「王大鈞」三個字,啊!他叫王大鈞,我要永遠記住這個名字,他是一個見義勇為的好人。趙小偉合上了學生證,還給了王大鈞,勉強地笑着問:「你叫王大鈞?」王大鈞笑着說:「嗯!你叫什麼名字?」趙小偉高興地回答:「我叫趙小偉。」趙小偉又不解地問:「你昨天說你學管理的,是企業管理還是什麼管理?」王大鈞回答說:「就是基本工程管理,就設計圖紙什麼的。」趙小偉「嗯」了一聲說:「學畫圖紙。」她很想說『祝你成為一名出色的工程師』,但她沒敢說。趙小偉想把對大學很好奇的話都說出來,向他問個明白,便問:「喂!大學知識難嗎?」王大鈞嘆了口氣說道:「哎!怎麼說呢?大學還不難?」趙小偉笑着問:「比中學難吧?」他苦笑着說:「比高中也難。」趙小偉「嗯」了一聲。

他們都沉默了,趙小偉多想讓列車慢一點到終點站,她與這個從銀川去天津上大學的大學生彷彿成了熟人了,趙小偉實在不願離開這個好心的青年人。他們遙望着郊外的城市——一座座高樓大廈,一座座立交橋,一條條高速公路,趙小偉感慨地說:「哎!快到了。」大學生說:「對!這裏給我的印象最好。」趙小偉笑了,心裏想:我多愛這個城市,可我卻離開了,如今我又回來了,聽到這會心的話語,多令我高興呀!趙小偉小聲說。「首府城市就是好!」

進了終點站,趙小偉站起了身,把東西收拾好,到站了,王大鈞走在趙小偉的前邊,他們下車了,王大鈞一眨眼就不見了。趙小偉聽他說去天津,這輛170次列車一到站時,那輛去往天津的列車就在站台對面,他得趕緊去上那列火車。

在站台上,趙小偉沒找到接她的老姑,就自己往火車站外面走去。

路上,趙小偉看着二哥早就給她寫的坐多少路車的紙條,又問了路邊的一個交警:「請問我怎麼坐車到東至門汽車站?」那個交警指著前方的一個車站告訴趙小偉說:「就在前邊不遠處的那個車站坐車。」趙小偉坐公交車到了東至門汽車站,這裏是趙小偉和她的老師、同學們曾經等車的地方,她一點兒也不感到陌生。趙小偉坐上了通往楊鎮的公交車,到了楊鎮車站。趙小偉下了汽車,向通往榮各庄的馬路上走去。天很熱,趙小偉穿着裙子和涼鞋,還是感到特別的炎熱。她的腳走疼了,堅持着一直走到駝頭廟時,在路邊休息了片刻,就又接着往前走,一路不停地向榮各庄村走去了。進了村子,到了家門口,趙小偉高興地走進了院子,喊著:「媽——,我回來了。」媽媽從屋裏走出來,驚喜地說:「你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你老姑沒接上你嗎?」趙小偉說:「我沒找到我老姑。」媽媽說:「你自己回來也好,你老姑那也沒地方住。」趙小偉高興地進了屋裏,坐在炕上休息,院子裏的小貓「歡歡」也跟了進來,圍着她喵喵叫着,趙小偉逗著小貓玩耍。媽媽給趙小偉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她和媽媽邊吃飯邊聊著在銀川發生的一切事情。趙小偉高興極了,一點兒也不感覺累了。

傍晚,天空下起了小雨,小雨涼涼的飄在趙小偉的臉上,輕輕地飄灑在她的身上。趙小偉站在小院中,望着那令她熟悉的一片片綠色,高興地想:啊!我好不容易擁有了你……我回家來了,不然在銀川我怎麼能擁有這麼多綠色?但令人遺憾的是只能在順義的家裏呆十幾天就得回銀川去了,還要去上學,上重點高中——銀川一中。本來,在銀川時我對前途失去了信心,考上了重點高中還是不高興,但在火車上,我偶然地遇見了一個人,使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我對大學充滿著幻想,彷彿大學在向我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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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初戀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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