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熊熊烈火,絲毫未有削弱之勢。青君的人馬觀望着風向,正午一過,便朝青陽關去了。

眨眼間,蒼翠山林被烈火吞噬,只剩一片焦黑,隨着明黃火與那滾滾濃煙,歇斯底里的哭喊。對面山頭,一匹棕色駿馬屹立在不高不低的山崖,馬上女子一身黑衣,正是紫衣。

紫衣似乎在這裏停駐了很久,卻未有疲乏之色。她掏出水囊匆匆灌了幾口水,目光停留在對面被火焰燒灼的山坡上,掛着水珠的嘴角上綻開一絲嘲諷的笑意。她望了望日頭當空,耐心等待着。直到日頭西斜,那火焰終於沒了氣焰,整座山體變得頹然焦灼,紫衣仍定睛望去,反覆幾次,才匆匆打馬離去。

青君遇襲一事,很快便傳到紫微宮中去。

太子首先輕蔑搖首笑到:「本宮還以為劉晉如何謹慎,到底還是被沖昏了頭,隨便一個人說的話都信以為真。」

和親王正在一邊陪坐,聽聞此事也掩袖笑道:「看來外傳青君機智,依本王看,也不過如此。」

「不過,此事突然,倒也十分蹊蹺。」太子抬手揮走一干侍婢美妾,細想來皺眉道:「聽聞那幫人手段狠辣,來勢洶洶,倒也不是皇城裏的人。。。」

劉珙飲了一杯酒:「臣弟以為,此事與我們並無干係,還是避嫌的好。這火,可不能燒到咱們身上。」

太子報以瞭然一笑:「隔岸觀火便是。」

天牢,重刑房。

幾個壯漢被綁在十字架上,一旁擱著一溜刑具,正陰測測的滴著渾濁的血水。

動刑的人垂下血淋淋的倒鈎長鞭,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已經受了一二百鞭刑,還是不肯如實招來么?」

那刑架上的男子個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渾身沒有一處好皮肉,仍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諤諤之聲,只做混沌,一句完整的話也不肯說。那動刑的人倒也耐不住性子,狠狠吐了口唾沫,舉臂預備再打。卻驀然被坐在那邊的人及時叫住:「先停一停,我來看看。」

說罷,那人從角落裏走出,正是劉晉的部下炎馴。炎馴想來早已見慣刑牢,鼻息間充斥着腥臭的血氣也只做未聞,三步並兩步走到其中一個看起來稍稍精神點的人面前,隨手牽過爐中一柄燒的滾紅的烙鐵,狠狠烙在那人的心口:「早些吐出來,早些免受這些苦楚。」

那人痛的雙目上翻,一雙沾染血水的牙冠緊閉,嗚咽幾聲之後,竟從口中冒出大口大口的血,一截舌頭被噗得吐在炎馴腳下。

炎馴氣的扳開那人的牙關,卻發覺那人氣息已決,想必死透了。

「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一旁動刑的人冷哼,正準備換一個人繼續審,卻驚訝發覺這些人接二連三,全部咬舌自盡,竟然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炎馴開始頭疼,卻也無可奈何,狠狠咒罵幾句,甩袖離開天牢。

紫微宮,金鑾殿偏殿。

此處應是皇帝批閱奏摺,稍作休憩的書房,因而很少召見外人,就連皇子覲見,都要規規矩矩跪在金鑾殿內等候。此刻,劉晉卻跪候在偏殿內,除佩劍,著郡王服制,面無表情,正等上座皇帝發話。

皇帝以指叩桌,眉頭微皺,目光停留在劉晉前幾日就這件事呈上的奏摺上,靜寂片刻,緩緩出口:「劉晉,你確定。。。是他做的?」

「回稟父王,兒臣目前雖找不到直接證據,但活捉了幾名刺客,現下正在天牢候審。」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蘇雍,蘇雍輕輕搖搖頭,目光低垂。皇帝正過頭:「不必期待了,天牢來報,那幾名刺客,全部咬舌自盡,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劉晉咬牙,此事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既然手法很辣,又有足夠的忠心,那以死保全,倒也是上上之策。可唯一的人證也死了,證據又從哪裏來?

「父皇,此事雖是兒臣一時疏忽大意,輕信不可靠之人的消息,但因着這段時間青陽關局勢多變,兒臣不得不多心。」

現下,先明志。

果然,皇帝也未多加怪罪:「朕明白。青陽關苦守,唯有你還願意堅持。」

「兒臣為國守城,理應如此。只是此事兒臣意已決,總要查出個水落石出,還請父皇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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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夢燼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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