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廢了

「姐，凡生不是在西峽鎮嗎？你怎麼會這麼問？」

胖子不敢看老姐，將視線移到別處，堅持原先的說法。

「還嘴硬是吧？如果你說實話，我將會酌情處理這件事，但是如果你矢口否認，那麼只能公事公辦了。」

李雲瀾雙手交叉抱胸，語氣冷淡地說著。

胖子埋著頭，沉默不語。

「佳豪，我希望你能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李雲瀾突然將雙手重重拍在桌上，盯著胖子，厲聲說道。

「姐，我大概犯了一些錯誤……」

胖子抬起頭，決定將事情跟李雲瀾說清楚。

「自從我回來以後，為了讓凡生在鐵皮鎮有自保能力，所以就將家裡的太乙金華教他。」

「只是沒想到凡生那貨好像很有天賦，沒多久就……就修鍊到高階真氣。」

「用了多久？」

李雲瀾面無表情，盯著胖子。

「一個多月……」

胖子輕聲細語地說道。

「怎麼可能！比你還快！」

李雲瀾不可思議地瞪大美眸，驚呼出聲。

「老姐，我知道你很驚訝，但是他的天賦遠不止於此，就在前段時間，他已經到達魄意階了……」

「按照你這麼說，他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從零到達魄意階？這……可能嗎？」

李雲瀾內心五味雜陳，呆立當場，在這一刻，她身上所有的驕傲與自信似乎統統被那傢伙粉碎。

老弟修鍊速度快，還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但是凡生作為外族人，竟然遠比所有李家人快，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她深受打擊。

兩人均沉默著了一會兒。

「佳豪，你將太乙金華教給外族人，這件事很嚴重，我恐怕無法幫你隱瞞。」

李雲瀾平復情緒后，喃喃說道。

「我知道，觸犯家族大忌，甘願受罰，但是，老姐，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胖子已經不計後果的想要讓家族出手救人。

李雲瀾望著面露懇求的胖子，陷入深深的矛盾。

臨東城，ZF大廈內，陳老大正接聽著電話。

「是的，高少，您放心，人一定能抓回來，我知道，等屍潮退了就出發。」

掛了電話，陳老大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著，但是抓著香煙的手微微顫抖，顯示其內心遠不如表面上看得那麼鎮定。

「二十年了，不知道這次能否把握住……」

他的目光泛著波瀾，獨自喃喃著。

兩天過後，二十年來最兇猛的屍潮開始慢慢退散，留下無數新增的廢墟與滿目瘡痍的大地。

五天後，屍潮徹底消失，這一天，原城城門重新開啟，人們小心翼翼的走出城，驚魂未定的四下觀望。

李雲瀾騎著一輛摩托車也出現在城門位置，她的身後跟著十多人。

「這次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了吧？」

她回身望著眾人，神情肅穆。

「大姐大，您說怎麼整就怎麼整，大夥一定全力配合。」

人群中有人回應道。

「嗯，既然這樣，我們出發吧。」

說罷，她一擰油門，摩托車發出低沉的轟鳴，向著東臨城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東臨城，陳瀟也帶著一些人，向著西方進發。

「老四，這次的任務是活捉那個李家弟子，這樣，我們就可以掌握主動，希望你能上點心。」

陳老大拍著老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放心。」

陳瀟臉色冷淡，說完就帶著手下出發。

一場屍潮，一個小人物，卻在無意中，挑動起那些大人物間的無聲博弈。

臨東城西邊三百公里的某處如小山的廢墟內部，有一輛不知報廢多久的房車被壓在內部，儘管變形嚴重，卻還算結實。

房車裡隱隱有火光透出，正是馬達和凡生兩人。

不大的空間里，馬達正站在還算平整的操作台前熬著某種草藥。

而凡生卻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躺在旁邊破舊的沙發上，一動不動。

而他的身體正被粗繩五花大綁著。

「唉，真是造孽啊。」

馬達衣衫襤褸，臉色也比較憔悴，他一邊看著火，一邊喃喃自語著。

一小時后，他將熬好的中藥餵給凡生，然後按著其脈搏，閉眼診斷著。

良久過後，馬達搖著頭，無奈的嘆口氣。

就在這時，凡生突然睜開雙眼，雙眸竟然變成猶如鮮血一般的紅色！

只見他張大著嘴，發出尖銳的嘶吼聲。

「啊啊啊啊啊……」

高亢的聲音響徹廢墟上空，猶如海浪一般向著四周急速擴張著。

在距離這裡大約兩百公里處，一條坑坑窪窪的公路旁，有十幾人正圍著一堆篝火低聲交談著。

「大姐頭，為什麼這次沒帶佳豪？」

一位穿著摩托車服的年輕人走到正在獨自喝啤酒的李雲瀾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被關禁閉了，可能短時間出不來。」

李雲瀾望著天邊，明亮的雙眸透著難言的意味。

「佳豪被關禁閉了？怎麼會這樣？」

年輕人一臉震驚，不由自主的提高聲量。

圍著篝火的那些人聞言都驚訝的轉過頭看向這邊。

「李天翼，你要是閑得慌就去檢查摩托車，佳豪的事情少問。」

李雲瀾盯著他，眼中帶著警告。

「是，小弟明白了，我這就去檢查。」

李天翼見大姐大好像快要發飆，立刻屁顛屁顛的向不遠處的摩托車跑去。

突然在遙遠的方向，隱隱傳來高亢的鳴叫聲。

李雲瀾立刻扔掉手中的易拉罐啤酒，站起身來，望著那裡，黛眉緊皺。

「所有人上車，出發！」

……

廢墟堆內部的房車裡，凡生還在張大著嘴嘶吼著，赤紅色的眼眸愈發明亮，而綁在身上的粗繩竟然隱隱有崩斷的跡象。

馬哥看著正在痛苦掙扎的凡生，滿頭大汗。

「已經第三次爆發了，並且一次比一次強烈，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看著即將被崩斷的繩子，馬達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

最終，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喃喃說道：「凡弟啊，為了救你，鄙人可是要傾家蕩產了。」

說罷，他一咬牙就將藥丸塞到凡生嘴裡……

慢慢的，藥效似乎開始奏效，凡生不再鳴叫，雙眸由赤紅變成白色，接著又恢復成黑色。

「我……是怎麼了。」凡生終於恢復意識，虛弱地說著。

「哦，凡弟，你總算醒了！鄙人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喲。」

馬達滿臉肉痛的說著。

「謝謝。」

凡生感激得看著馬哥，然後就想起身，卻發現身上還綁著繩子。

馬哥見況，立刻解釋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暴走了三次，鄙人不得不將你綁起來。」

「暴走？啥情況？」凡生一臉懵逼。

「唉，你被陳瀟的那一刀劈廢了，但是在帶著你逃走的這段時間，你先後三次體內的真氣發生變異，這種情況鄙人不知道是好是壞。」

馬哥滿是絡腮鬍的臉上，充滿不解。

「等等，你說我廢了？是什麼意思？」

凡生聽到馬達說到「廢了」兩個字，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臉色慘白。

「我很抱歉，你可能已經無法再修鍊真氣功法了。」

馬達望著一動不動的凡生，再次開口說道。

太乙金華，魄意，乾坤勁！

凡生暗中運轉功法，卻發現身體毫無反應！

他終於相信馬哥說的話。

「馬哥，幫我把繩子解開吧，我現在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了。」

凡生雙目無神地看著馬哥，虛弱地說著。

馬哥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堅持什麼，上前鬆綁。

與此同時，李雲瀾英姿颯爽的坐在摩托車上，望著前方無盡的廢墟，黛眉深鎖。

「那聲音消失了，但是方向是這裡，大家將車子藏好，我們步行前進。」

她很快做出決定，不一會兒，就一馬當先躍上廢墟向著深處繼續前進。

「馬哥，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葯？」

凡生坐在座位上，儘管功法全無，卻感到體內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在不斷循環著，非常舒服。

聽到凡生的問話，馬哥儘管肉痛，卻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那是家裡給我的丹藥，優檀丸，可以生筋續骨，就是普通的療傷葯，哈哈哈。」

凡生深深地看了眼馬哥，他心裡很清楚，原本已經斷裂的筋脈在那顆葯的作用下，正在漸漸修復。

這根本是一粒能夠起死回生的奇葯！

「馬哥，大恩不言謝，我都記在心裡。」

凡生說罷，就閉上雙眼，他還想再試試……

一小時后，他睜開雙眼，苦笑了一下站起身。

「凡弟，怎麼樣？」

馬達坐在另外一側的座椅上，開口問道。

「他媽的，徹底廢了。」

凡生從口袋裡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抽出兩根煙，扔給馬哥一根，然後自己叼著一根點燃。

「凡弟，你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要離開這裡。」

馬哥吐出一口煙，開口建議道。

「往哪？」

凡生似乎已經將失去功法的煩惱拋之腦後，輕聲問道。

「鄙人要去原城，你去嗎？」

馬哥說出他原來的計劃。

然而凡生聽到這，楞了一下，苦笑地說道：「那恐怕無法和你同行了。」

馬哥望著凡生，眉頭微皺，開口說道：「為什麼？你不是李家的嗎？」

「馬哥，我不是李家人。」凡生認真的看著馬達，解釋道。

「那你怎麼會太乙金華？凡弟，這玩笑可開不得啊。」

馬達瞪大雙眼，激動得站起身，死死盯著凡生。

「我的太乙金華是偷學的，不過現在也沒了。」

凡生看著神態激動的馬哥，有些不解地說道。

「卧槽！這下虧大了！你……你怎麼會不是李家人！」

馬哥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因為過於激動，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著。